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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斯高门前宽敞的空地上，一下车，温念就看见了贺子翔。
贺子翔没穿校服，一身吊儿郎当痞子样的打扮，宽松的短袖，破了几个大洞的牛仔裤，裤子口袋上还坠了条粗粗的银链。
斯高对于穿校服这事，只严控高一和高二的。
高三的学长学姐们要准备高考，在衣服这一块，便没有那么严格。
但穿成他这样的，也是属于刺头了。
贺子翔眼神好使，放假前的事也像是完全不记得了，精神十足地打招呼：“未婚妻，早上好！”
“......”
他嗓门洪亮，搞得校门口的人都捂着嘴偷笑。
温念想弄死他，她加快步子往前走，不耐烦地说：“你离我远点，你看今天秃帽儿找不找你谈话！”
“哎好看不，”贺子翔两步跟上她，“校服被我塞包里了，我出门了才背着我爸妈换上的，酷不酷，帅不帅，痞不痞？”
温念冷笑：“希望你被阿姨打断腿的时候也能这么痞。”
“还有，你这什么玩意儿，”温念停下脚步，低头去扯他裤子上的大银链子，“狗链吗，你是真的狗，那智商还挺高，居然能上学。”
“......”贺子翔被怼住两秒，随后耳尖子突然红了，一把拍掉她的手，嚷道，“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扯男人裤子。”
“男人？”温念骂了句脏话，“我扯狗链子，你不是狗吗。”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温念被贺子翔气到了，没注意到身后的车子一直停在原地，车窗不知何时也被打开了。
盯着他们两人打打闹闹的背影，顾西征眸底凉了下去。
他手肘横在窗上，修长的指节轻敲，待看到贺子翔想把手搭在温念肩上时，他眼底红了，像是按捺不住，冷冷地喊了声：“温念。”
“......”听到声音，温念顿住，她回头看，“怎么还没走？”
贺子翔也跟着看过去。
初秋的清晨空气微凉，顾西征的视线从他们俩人身上扫过，最后定在温念脸上。
他不咸不淡地提了句：“耳机掉了。”
听到这话，温念两边口袋摸了摸，耳机果然不在。
她小跑着回去，顾西征抬手把耳机递给她，淡声说：“认真上课。”
“......”温念一脸莫名，捏着耳机，不明白他干嘛特地叮嘱这句，“哦。”
顿了一秒。
顾西征忽然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下，他的动作像是刻意放慢了，视线从她茫然的眼睛上滑过，落到不远处的贺子翔身上。
少年瞳色黑且冷，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别的，眼底泛着红，明明只是稍有凉意的天气，贺子翔却硬生生被看的头皮发麻，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去吧，”过了须臾，顾西征松了手，又亲昵地捏了下她的脸，“有事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温念眼睛弯了弯：“好。”
说完，她拎着耳机线，又往校门口走。
一直走到校内，贺子翔才敢重新凑到她身边，压着声音问：“那不是朱玲玲的哥吗，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他送你来的？”
“少打听，”温念说，“我不想跟狗说话。”
“......”贺子翔顿了两秒，不打算跟她计较，又问，“他刚刚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温念倒是没在意，她上下打量了遍贺子翔，调侃道：“估计看不惯你的打扮，等以后你跟朱玲玲在一起了，他是你大舅子，就你这穿戴，看你一眼想踹你一脚。”
“......”贺子翔嘴角抽了下，“分了！”
“那更看不惯你了，”温念好笑地说，“敢甩人家妹妹！”
听她这么说，贺子翔觉得有道理：“未婚妻就是比我聪明。”
两人上了楼，到二楼的时候，贺子翔忽然拽了下她的衣角：“哎，刚才我还以为你俩谈对象了呢，你俩在一起，我跟朱玲玲在一起，那你不成了我大嫂了？”
未婚妻变大嫂。
有感觉！
温念摸摸下巴：“还真的。”
她舔舔下唇，撇过脑袋看贺子翔：“那你别分，我努努力，把她哥泡到手，给你当大嫂。”
贺子翔眼前一亮：“然后咱俩偷情......”
话没说完，温念毫不客气的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脆生生地骂：“我不跟狗偷！”
“......”
大课间的时候，高三几十个班按照成绩开始分快慢班。
朱玲玲临走前，抹着眼泪站在温念桌前，她眼睛哭的通红，闷声问：“你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
“......”温念看了眼桌上的保温杯，总觉得有点愧对她，“你努努力，下个月有进步，还能回来。”
“这里只收年级前一百的，”朱玲玲眼泪掉得更凶，“我怎么努力能进步一两千名？”
“......”
温念不习惯女生对着她哭，她容易心软，沉默几秒，她磕磕巴巴地问：“那那我帮你劝劝贺子翔？”
“还是别了，”朱玲玲抹了把眼泪，倔强地说，“我是看出来了，你越劝，他越对你上心。”
温念嘴角抽了抽：“那、那你找我有事？”
“我爸叫我跟你道歉，”朱玲玲不大服气，“我哥老是不愿意回去，我后妈在家里哭，你懂吧，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我现在就是那个被压迫的白雪公主。”
顿了须臾，她梗着脖子补充：“我是被逼的，不是心甘情愿的！”
沉默。
像是极其难为情，朱玲玲咬了咬牙，憋了句：“对不起！”
“......”
温念脸上抽搐，不知道该如何应她。
这一通歉道的。
新鲜的。
她也憋了会，挤出一句：“没关系。”
“......”朱玲玲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冒了句，“你是不是想当我大嫂？”
温念呆住了。
她早上跟贺子翔开玩笑的话不会被朱玲玲听到了吧？
“我怎么这么命苦，”因她的沉默，朱玲玲当她默认了，又开始掉眼泪，“一个后妈，一个后爸，一个吓死人的后哥，还有一个爱打人的后大嫂。”
“......”
大概是感觉跟她再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朱玲玲抱着自己的书转身，哽咽地扔了句：“我还真是白雪公主小可怜儿的命。”
温念：“......”
她觉得，朱玲玲跟贺子翔，真的，绝配。
另一边的科大篮球场。
因顾西征昨天那反常的两条朋友圈，吴文凯和陆闯盯犯人一样盯着他看。
温响懒懒地倚在台阶上，嗤地笑了：“问他不如来问我。”
“问你？”吴文凯双手插腰，“你们俩个在一起了？”
温响：“...操nm。”
“你看，”陆闯跟着说，“就不能问你。”
初秋的太阳明亮又不晒人，顾西征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对着手机回信息。
吴文凯打量着他：“苏子惜的电话都打到宿舍里来了，说过生日要请咱们吃饭，兄弟们谁听不出来啊，就是想找你的。”
听到这话，顾西征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眯了眯眼，看着远处的日光发呆。
“哎，”陆闯眼尾余光扫到个画面，以为自己看错了，惊道，“你手机打开。”
温响和吴文凯都凑了过来：“他手机怎么了？”
停了一秒，陆闯像是越发肯定自己没看错：“你点一下，壁纸。”
顾西征坦然地点了下手机屏幕。
屏幕亮了。
三个大男生都惊住了。
壁纸是张照片。
一张合照。
温响额角跳了跳：“操，你要不要这么明显？”
“明显吗？”顾西征神色稍愣，“你妹就没发现。”
陆闯咬牙：“m的，原来你藏的是这个心思！”
“不会吧？”吴文凯不能相信，“咱妹，就是那个——”
“碎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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