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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殷长老，掌门一会儿便到，还请你稍后片刻。”
华殷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弟子，淡淡地“嗯”了声。
她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望着门口，夏日炎炎，大片热烈的阳光迈过门槛，铺在青色的砖上，细小的尘埃清晰可见地在空中浮动。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弟子端着一件茶盘走了进来，声音婉转如黄莺：“华殷长老，你的茶。”
将茶盏轻轻地放在桌面上后，人又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
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言政堂内还是仅有华殷一个人。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微蹙起眉，一如既往的难喝。
太阳越悬越高，照进了言政堂内一半的地面，突然，座位上银白色的身影倒在了桌面上，茶盏轱辘轱辘滚了两声掉在地上。
大堂内静悄悄的，杜筱月从昨日那间侧间走了出来，脚步欢快，袖袍边有锋利的冷光在晃动。
座椅上，昏迷过去的华殷上半身俯在桌子上，柔软的青丝垂落，衣衫尽贴着玲珑的曲线，小脸埋在臂弯处，露出如凝雪的一小半。
杜筱月闪动着阴冷的目光，来到她面前，盯着那片雪白的皮肤，眼底深处有明显的得意在雀跃：“你害我糟人践踏，我便让你体验我经历过的一切，十倍百倍！”
她抬起手，露出泛着青光的匕首，这是淬过剧毒的刀刃，必让这张脸像她一样，永远愈合不了。
不，不，这还不够，杜筱月阴狠的目光仿若一条小蛇一样滑过华殷的耳朵，脖颈，还有根根纤白的手。
她还要割了她一只耳朵，划破她修长的脖颈，剁了她的手指，让她永远残缺，不能见人！
然后再丢给她特意找来的那群乞丐，满身恶臭，带着脏病，让这个女人如垃圾一样被所有人嫌弃唾弃。
什么千年难道一见的天赋，天衍门的七长老，飞升的第一人，就是个残缺破烂的女人，她要让策哥哥的目光永远从她身上挪开！
杜筱月举着匕首，在空中倏地滑过一道青色的光，逼近华殷脆弱的脸颊，堪堪停住，任那只手如何使劲，刀尖分毫不进。
杜筱月瞪大了眼，两手握住刀柄，往下移动，朝纤细的脖颈刺去，却仍被那无形的斥力阻挡。
她收回匕首，想再试试其他部位，但匕首另一端仿佛被人死死握住了，根本收不回来。
杜筱月意识到什么，刚想松开手，一道力狠狠地打在她身上，将人甩在地上，掀掉了厚厚的面纱，露出了横纵在下半张脸上的狰狞的划痕。
“啊——”
杜筱月尖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脸，神情恍惚，“我的脸，我的脸！”
华殷缓缓起身，坐直了腰板，略微整了整衣领袖口，才将目光放在地上乱叫的人身上。
可以说，下半张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仿佛像青青紫紫拼接在一起的部分，小指般大的裂缝中翻着暗红色的肉。
杜筱月找到面纱，抖着手重新戴好，才缓缓恢复了镇定，恶狠狠地看着华殷道：“贱人！你骗我！”
华殷轻眯了一下眼，抬手在空中挥过，清脆的巴掌声在言政堂响起，随后而来的又是一阵尖叫。
“啊！婊子！贱人，贱人！”
杜筱月捂着右脸，起身就朝华殷扑来，还没近人一步，再次被强大的气流轰倒在地，疼痛感传遍五脏六腑。
她蜷缩着指尖坐了起来，嘴巴刚张，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再骂一句试试。”
杜筱月看着座椅上的人扶着把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她睁大眼，不由得双手撑着地，一点一点地往后退。
华殷缓缓地蹲在杜筱月面前，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微昂起下巴俯视她，红唇一张一合道：“我现在不杀你，待我洞虚期后，你必死无疑。”
杜筱月头皮被拽的剧痛，被迫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完整无缺的脸，目光仍是恨毒：“我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然后刮花你的脸，让你变成垃圾一样，啊——”
华殷拽紧手里的一把头发，另一只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脸颊，声音如冰碎玉：“怎么嘴还学不会乖，再说一句，我便亲自弄哑你。”
杜筱月头皮和脸痛得额头上青筋凸起，立马滚下了眼泪，流进发丝里，华殷嫌弃地将人往地上一丢，拿出素白的手帕一根一根地擦过手指。
耳边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她微勾起唇，将手帕一丢，踩在地上，轻飘离去。
没走几步，言政堂突然爆发出嘹亮的尖叫声，震得起此彼伏的蝉鸣忽地停了下来，却始终没有敢说出其他话来。
华殷拧着好看的眉，赶紧离开这个折磨她耳朵的地方。
其实她在大堂内等了半柱香后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端起茶盏更是验证了这股不对劲。
下药这种低劣的手段也只有掌门那闺女能想的出来了，她索性将计就计，看看那个蠢女人想对她做什么。
果然狠毒地没让她失望，可惜太蠢了，自不量力。
如果不是现在杀了她会惹来麻烦，她刚才便不会让她有机会出了言政堂的门。
华殷摇了摇头，一些人生性本恶，哪怕受尽宠爱优待，任改不了骨子里的恶毒，真不明白到底是遗传了掌门还是她的母亲。
“我只是想对华殷长老道个歉，之前不该一直错怪她，没想到…没想到…”杜筱月离开言政堂后，一看到有人的地方，眸中仿佛含了一汪清水，语气哽咽，捂着唇小跑着离开。
听到她这段话的人面面相觑，刚才听见言政堂那个方向时不时传了一阵凄惨的尖叫，原来是……
就算不原谅也不至于还出手伤人吧？
一些和陆修远一样曾见过华殷对付兽潮的人，就着这件事，再次将那段难忘的经历翻了出来，经过一些措辞的描述，还原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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