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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笙儿鲜少看到他这副模样,顿觉有趣,却也不敢多开玩笑,怕把他逗急了,真?O着脸生气了,她一定没好下场。
于是道了句,“皇上还等着吃我做的冰糖蜜饯和雪花酥呢,先走了。”
说罢,她就端着一托盘的精致点心走人了。
四眼瞧着她的背影,薄唇微抿。
像是想发火,又突然被人截了火气,不知该从何发起。
只觉得这只小狐狸的真是厉害得很,狡猾不说,还冷不丁地发出挑衅,令人猝不及防。
这就是作妖。
仗着似乎摸清了些他的心思,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不断试探。
四爷眸色深沉,微微无奈叹息。
好在这些秀女在宫中锻炼的时间也没几个月了,等这些日子过去了,其余的也就没什么了。
想及此,他不由得宽了两分心。
……
年笙儿从御书房送点心出来,就瞧见三个乾清宫的小宫女已经在外候着了。
显然是在专门等她。
一是除了乾清宫内的大宫女有资格进御书房,其余的小宫女能在御书房外打扫,没资格送点心。
二是,就算轮到她们今日打扫,今天也不是她们当值。
“有事儿?”年笙儿淡淡挑眉。
其余两个小宫女见她这番冷淡的态度,心中一堵。
其中一个小宫女素红撇着嘴,生气道,“什么意思嘛,好像看到我们很晦气似的!”
年笙儿轻笑一声。
像是验证了她这句话似的。
倒让她们更不好意思在这儿呆着。
反而有些不敢开口。
素红旁边的小宫女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小心地看了眼年笙儿的脸色,又紧张的蹙着眉,小声叮嘱,“快别说了,想想咱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素红似是介于这点,终于敛了几分心性,两人直频频看向站在她们旁边的裳芝,用眼神示意她出头说明。
裳芝很是无语,怎么又是她!?
但看在她也有东西想要的份儿上,便忍了。
裳芝壮着胆子向前,明里暗里,给自己留着脸面,用词极其委婉,却又怕她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三言两语见又微微挑明……
年笙儿几乎要“噗嗤”一声笑出来。
说话跟便一秘似的,总共就表达了两层意思——
一是,能把那头面给她吗?因为她听闻小厨房的人可都有了,乾清宫的宫人也是陪她玩过的姐妹,紫苏秋兰这类的跟她杠上的可以没有,但像她这种从没惹过她,还凡事都顺着她,甚至连大宫女的位置都让给她的人,不能没有吧?
二是,就算没有头面,手串银子之类的也可以啊……
年笙儿瞧着她紧盯自己手串的贪婪眼神,轻笑出声,“呵呵……”
她可算是长见识了。
没想到,她们彼此的关系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这裳芝竟还惦记着她的赏赐。
哈,真是服了。
果然脸不够大的人不足以往上爬。
裳芝这是又大又厚。
裳芝见她微微歪头笑了,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分不清是真高兴的笑了,还是不高兴……
但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应该不可能高兴吧?
可她之前分给小厨房师傅们,可都是痛快的很呐,她都听说了,还有往人家怀里硬塞的,就是不知道她都送了些什么,但总归头面应该还在吧?小厨房都是些糙老爷们儿,没道理送给他们,而她自己平常也不爱戴首饰,这套头面定是还留着的。
虽然上面只是个展翅欲飞的金蝴蝶,但对她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用来成亲时戴着,也算过得去。
见年笙儿半天都不说话,裳芝不禁摸不准的开口问道:“笙儿?行不行你给个准话啊?”
她面容笑嘻嘻的,这般舔脸的姿态令旁边两个宫女瞧着都有些不上台面,可她们自己也亟不可待地问出了声,“你把头面给裳芝姐姐,把那串芙蓉玫瑰手串给我们,或者其他的金银之类的也行啊。”
年笙儿匪夷所思,她们到底哪来的脸,敢跟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要东西?
她举起已经戴在左手腕的芙蓉玫瑰手串,唇角微勾,“你没瞧见这手串我正戴着呢吗?”
素红皱眉道,“你平常在小厨房做点心,戴着这东西也不方便,倒不如给我。”
她又拉着旁边的小姐妹道,“还有婉心,听说还有些檀木手串什么的,实在没有的话,直接给金银,也不是不行!”
“哈!”年笙儿被她这番厚颜无耻的论调直接气笑出了声,“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梁静茹吗?”
素红不知道她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前面的话,她听懂了。
她在讽刺她,且十分鄙夷!
无论是谁,也不愿意被轻看,素红顿时恼怒了,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你脸皮厚呗。”
“你——!”
素红面红耳赤,上去就要打她。
却被旁边的宫女赶紧拦住,使劲儿往后拽,急急道,“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摔秋兰和紫苏的了吗?”
素红气势汹汹的模样瞬间熄灭。
似是想起当时的场景,有了入骨入髓的后遗症一般,顿时一蔫到底,再不敢叫嚣,连虚张声势都不敢。
可还是十分的不甘心。
她人来都来了,不带一点东西回去吗?
尤其小厨房的人都有,他们乾清宫的正经宫人怎么也要比小厨房的人高贵多了,他们都有,凭什么我没有?
她想要开口,又不想太没面子,可是太强势的话,估计不仅得不到东西,还觉得她可能会揍她……
“废话都说完了吗?”
年笙儿冷冷的看着她们,一步步缓缓走向前。
在素红等人眼里,这就是步步紧逼。
不由得紧张道,“你,你想干什么?”
“好狗不挡道。”
年笙儿眉梢一挑,带着几分犀利的攻击性。
吓得素红等人不禁猛的后退一步。
年笙儿直接前进一步,正常的从走廊上唯一道路走过去。
裳芝等人看着她傲然离去的背影,想要阻拦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图个嘴爽,在背后酸唧唧。
“哼,不就是个手串吗?当我多稀罕似的。”
“那头面虽是金子做的,可瞧着也就是在外边只镀了薄薄的一层金吧!而且还是蝴蝶的,要用于婚嫁,比凤凰可差远了。”
裳芝说完这话,其他两名宫女街都诧异的看着她。
惊愕的表情仿佛在说,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心思。
裳芝瞧着他们的神情,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暗恼自己不该将心里的想法就这么说出来了。
三人尴尬的环顾四周,看见乾清宫外的宫人们似乎都在看着她们,顿时觉得自己更加惹眼尴尬了,具都随便说了句什么,赶紧走人了。
……
年笙儿进宫之后,就以一手的好点心变成了圣上面前的红人,如今冰块事件更是解决得非常完美,以至于成为了宫中最炙手可热的人。
后宫的娘娘们为了讨皇上的欢心,日日都点年笙儿做的点心,就盼望着皇上来了以后能留下人。
由于年笙儿现在真的是太火了,导致各宫娘娘相互争抢。
今天去这边,明天去那边,甚至有的时候上午就要去三个地方,下午也要去三个地方……疲惫不堪,灵魂每天都在被撕扯。
不过才七天,年笙儿就觉得自己要累的灵魂出窍了。
就这,许多嫔妃还是很不满意。
比如皇上新宠的陈嫔娘娘就很是不满。
陈嫔娘娘是皇上之前下江南带回来的女子,因弹得一手好琵琶,承蒙圣上眷顾。
只因刚从江南回来时,国事繁多,还没工夫宠幸她,待到后来终于闲下来了,也彻彻底底的忘了这号人。
后宫中的嫔妃们就是这样苦情。
女人在天子眼中就是一时看上的新鲜玩意儿,连欣赏都算不上,若没有漂亮的脸蛋和十足的手段,这红墙绿瓦便能磨尽少女芳华。
偏偏,陈嫔就是这其中野心十足、不甘沉寂的人。
皇上忙于处理政务,从她入宫起,大概被冷落了至少长达一年半的时间。
从去年二月二十六日,皇上第三次南巡后,只是娱乐时,时常喜欢叫她到御船上弹个琵琶,可她被带回来以后,就像是被随便摆放在博古架上的古董瓷器,彻底坐了冷板凳。
只是觉得白瞎了她这一张好颜色,如此浪费的被关在深宫中,让人瞧不见她的色彩。
即使是做歌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能被带到皇上面前,除了确实能弹得一手好琵琶外,更有野心,有脑子。
她不能让自己就此被当个摆件似的搁置不管,更有心机和手段改变这一切。
于是在使了些宫中正经嫔妃都不屑用的手段之后,她成功上位了。
尽管过程有失自尊,尽管她一次又一次的不顾体面使用这种手段后,被所有嫔妃们瞧不起,尤其是有独立宫殿的主子娘娘们……但确实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啊!
有失就有得,只要她自己心里这关过得去就行。
可是四大妃对她的彻底无视,让她觉得即使她是个嫔,有了这样的地位,也什么都不是,跟后宫的宫女们无异。
当年笙儿出现后,因她身份的特殊性,又如此炙手可热,她似乎就成为了后宫娘娘们评价自己地位高低的标杆。
可她让她过来做点心这么多次,哪怕是特意派人去小厨房请,她都没来,这简直就是把她的面子往地上踩!
“年笙儿呢?她怎么还没来?”陈嫔娘娘发了脾气。
这些日子她各种讨好皇上,投其所好,皇上心情好,给她升位分特别快,短短不过一月,便从答应封为了嫔妃。
这也是为何各宫娘娘都如此痛恨她的原因。
她的出现,让世家大族显得不过如此,百年基业,坚不可摧的背景,错乱复杂的各种身后关系,一日日的在宫中苦熬,生子有功……皇上才给晋位。
如今她不过是靠着些不入流,难登大雅之堂的腌?手段,就获得了如此大的恩宠,让后宫嫔妃们心里能痛快了才怪!
不暗地里多给她使绊子,她就阿弥陀佛了。
眼下,她传了年笙儿不下十次,她竟一次都没来过。
不由得让陈嫔娘娘觉得,不是她是个势利眼,也瞧不起她,所以才故意不来;就是有娘娘在背后使绊子了,她们特意通知了年笙儿,故意让年笙儿不过来给她做点心,为的就是羞辱她,让她知道,尽管爬上了如今的嫔位,也依然只是个从江南带回来的歌女而已!
想及此,陈嫔娘娘便有些暗恨。
他们这就是故意挖她的痛楚,看她的笑话。
陈嫔娘娘怒得一把挥掉了酸枝红木雕花桌上所有的东西。
精巧的东西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遭的宫女们吓了一跳,具都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被陈嫔娘娘瞧见,更觉得她们是在嫌弃自己。
骤然怒的站起身来,美人脸变得狰狞不堪,直接朝她们冲过去,有时候指着她们的脸,咬牙切齿,带着发狠的恨意,“你,你们,不过是些卑贱的宫女,凭什么瞧不起我?”
“你们是不是都瞧不起我?!”
小宫女们年龄都不大,完全被她这副像是要吃人的模样给吓着了。
只得小心翼翼的感情解释,“没有,没有,娘娘,我们没有这么想,您别……啊!!”
那小姑娘正在解释着,脸上突然被划了一刀,发簪顶端及其尖锐,皮肤被割开,看得旁边的小宫女们都觉得毛骨悚然。
不由得警惕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似是要离眼前这个发疯的人远一些。
“你们躲什么?躲什么!?”陈嫔娘娘先前积压的所有郁气,似乎都在一瞬间爆发了,“难不成还怕本宫杀了你们吗!?”
她若没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倒像是威胁的提醒。
这宫中在枯井、池塘、暗道……中发现的奴才死尸不再少数,宫女们瞬间都战战兢兢的跪下了,唯恐她对自己真做些什么。
陈嫔娘娘看到这些顿觉内心堵着一口气出不来。
她们把她当什么!?
当什么!?!
当什么!?!!
骤然看到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如疯婆子一般,早无令人怜惜的美感……
心中落差更甚。
冰冷彻底。
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她是有野心,她是想往上爬没错,试问,这宫中,若无皇上垂怜,与死又有何异?
可这宫里真是能吃人,不过才一年半的功夫,她身上修炼的柔弱无骨、弱柳扶风、淡雅宜人……早已消失不见。
她像是浑身都被这森冷的深宫灌注了寒毒,将人变得坚硬刺骨,即使再想装作娇弱,也挡不住骨子里想要与人生死相搏的戾气,分分钟露出骨子里的劣根性。
陈嫔娘娘心累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内心长长地叹息。
像是在告慰那个消失不见,确定再也找不回来的人。
众人瞧见她这副样子,倒真有些美人垂泪令人怜惜之感,再联想她之前的那些遭遇,对她之前的崩溃也能理解些,不由得壮着胆子关心道,“娘娘,您没事儿吧?”
良久。
久到似乎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
陈嫔娘娘这才道,“没事。”
再开口,已是一片冰冷理智,“去找年笙儿,她若是再不来,拖也要给本宫拖来!”
再受欢迎,也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她哪来的资本给她这个主子甩脸子!?
“是。”
彼时,年笙儿陪宜妃娘娘下棋。
宜妃娘娘这儿她倒是天天都来,不因别的,一方面是可短暂的休息片刻下棋娱乐,二是宜妃娘娘人也有趣,比后宫其他那些只是想利用她,丝毫不顾及她会不会跑断腿的娘娘们都不同。
三嘛……
年笙儿默默的偏过了头。
她是被硬逼着来的。
不是因为宜妃娘娘喜欢吃她的点心,更喜欢跟她切磋棋艺,而是……她就喜欢拉着她一起吃狗粮。
正这般想着,宜妃娘娘已然又拉了下她的手,分享她看,“你瞧瞧,瞧瞧,这俩人多腻歪!”
“啧啧,真不敢相信那是本宫的儿子,瞧那狗腿的样子,又是给人家剥橘子,又是倒茶水的,还是自己专门弄的红豆薏米茶……啧啧啧,真是够了!”
宜妃娘娘小声吐槽,神情虽然略带嫌弃,可眸中的笑意不是假的,显然也为小两口这般亲密感到欢喜。
“啧!哎呀!”宜妃娘娘狠狠地挤了下眼睛,“瞧瞧,瞧瞧,人家吐的核他都伸手接着!这副舔狗的样子!好想把他塞回去重生啊!这是本宫那个嚣张霸道的儿子打开的正确方式吗?”
年笙儿抿唇笑。
宜妃娘娘学俏皮话可真快。
她该是现代人才是!
她促狭的看着她,肩膀歪了一下,碰碰她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我可听说了,您也经常这么对皇上呢,九阿哥这也算是有样学样了,是您教得好~”
“你这孩子!”
宜妃娘娘那双娇眸当即嗔了她一眼,右手轻拍了她一下算作警告。
跟宜妃玩熟了,年笙儿知道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相反,她乐于玩笑,不喜严肃气氛,散漫自由得简直不像个宫中娘娘。
但很快,这位娘娘就狠戳了她的痛脚,“本宫瞧着老四对你也算上心,怎么样,入宫这么多天,想好选哪个皇子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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