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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通没多会，小潘便接了电话：“喂，川哥怎么了？”
“出来，老地方，二号包间。”
顾清川顿了顿：“带本物理书。”
“嗯？？物理书？”怀疑是听岔了的小潘。
“对，快点。”顾清川语气带着点不耐烦，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潘穿着石安中学的校服，在乐伽网咖前台熟门熟路地问了句“川哥来了没？”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点头示意，径直走向二号包厢。
一路上都在疑惑，川哥让带本物理书干嘛？？吃泡面垫桌子？催眠自己？还是一种新型的游戏方式？
反正他稀里糊涂。但还是将物理书装进书包，从学校马不停蹄地赶来。
他推开门进去，顾清川穿着黄兴中学校服，耳朵别着头戴式黑色耳机，背对着门，只看得到绒绒的后脑勺。
散发的疏远气质和网吧有些不符。
电脑曲面屏很大，界面上不是lol，不是吃鸡，也不是王者，而是qq音乐的界面！
小潘叫了几声“川哥”，顾清川都没应。
他走进一看，简直是要惊掉他的下巴。
我c！川哥竟然在看物理书！！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的确是川哥啊！桌前也真的摆了本物理书啊！
我cccccc！川哥竟然开始学习了，学习也行，他妈竟然在网吧学习？！
放着这么好的游戏外设，不用来打游戏，用来听音乐？！
顾清川甩掉手上的笔，脑袋靠着椅背往后仰，他才看到站在离自己一米远吃惊的小潘。
“小潘，过来。”顾清川语气平淡，对着在后面瞪大眼睛的小潘。
“……嗯，好的，川哥。”
他慢慢坐到顾清川旁，面前的电脑早已打开。
“物理书呢？”
“包里呢。”
“拿出来啊。”
“……哦哦，好。”
小潘还不死心：“川哥，学习呢？”
顾清川睨了他一眼，他边翻动小潘物理书，边说：“不明显？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大佬您开心就行。”
小潘将书包放在身后，调整坐姿，开始移动鼠标。
想着川哥看他的书，我玩我的游戏，也行。
游戏界面还没有弹出，他就听见川哥‘啧’了声，带着不满。
小潘忏忏地扭过头，一脸无辜：“川哥，又怎么了？”
顾清川举起一本空白的物理书：“你这书上一点儿笔记都没有，你这一天天是去上学的？”
他将书扔给小潘，不容置疑道：“那别玩了，和我一起。”
“啊…啊？！……好的，川哥。”你说啥就是啥吧，真交友不慎。
两人坐在单人沙发，一人桌前摆着本物理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小潘看了会儿，就开始摇头晃脑，眼皮越来越沉重，昏昏欲睡。
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等再次睁开眼时，他脑袋已经偏向一边，口水在书上留下一摊痕迹。
小潘睡眼稀疏擦擦嘴角，活动了下自己的脖颈，酸酸的。
他扭头看向顾清川，川哥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肘下的物理书已经翻了十几页了。
突然他脑子里蹦出初中时候的画面。
石安中学虽然比不上黄兴中学，但也是渝市数一数二的高中。
川哥就用初三一年时间就考上了。但那一年川哥也是真认真。
上课听讲，完成作业，不会的题还会请教同学或老师。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他只是三分钟热情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
但是每次考试后，川哥的成绩都是节节高升，算得上是逆风翻盘。
狠狠打了那些准备看好戏人的脸。
所以他一直觉得川哥是个有分寸感的人，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每段时间更应该专注于什么。
只是没想到川哥从高二开始就有了比当初初三考高中时更盛的势头。
顾清川摘下耳机，顺势套在脖子上，疑惑道：“你睡醒了，看我干什么，睡傻了？”
小潘才晃过神来，“呵呵”憨笑两声，打趣道：“没办法，川哥就是太帅了！让人移不开眼啊！”
顾清川嘴角也跟着上扬。
看来这话很受用啊。
他看着川哥掏出手机，然后不停滑动。
“这张照片上的人和我……谁帅？”顾清川举起手机。
小潘接过手机一会儿看看照片，一会儿看看顾清川，思考了阵，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觉得你和他各有各的帅法——”
小潘感觉川哥半垂着眼，视线顿时冷飕飕的，急忙改口：“那我肯定是觉得你更帅啊！这、这毫无疑问的事情，完完全全不需要质疑！”
顾清川心满意足地拿回手机，放在桌面上，“嗯。看书。”
小潘随意翻动着书，有气无力道：“好好好，看书看书。我最爱学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潘都开始静下心认真开起书来，他突然听到一阵震动。
他用手够了够顾清川，“川哥，看看是不是你电话。”
顾清川摘下耳机，“喂。”
“那你在哪儿？”
“好，我马上来。”
“嗯，不着急，你让他等着。”
小潘听顾清川语气压根听不出个什么，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顾清川说：“小潘，我走了，待会饿就去前台买点东西，帐我结了。”
顾清川边走边说，脚步生风，不一会就到了房门那儿。
小潘撑着两边沙发扶手，半起身，忙说：“川哥，用我去吗？”
“不用。”
“那有事叫我，不管什么场子，凑人头的事...我还是能做的。”
顾清川笑骂句“傻b。”
冲他摆摆手，大步走了。
小潘看着顾清川的背影有些慌神。
他川哥虽然痞痞的，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凶，但相处熟络下来，你会发现川哥就是个高大个儿、大傻子。
仗义又单纯的大傻子。
城市亮起路灯，天色暗淡，晚风带着些寒意。
顾清川刚从公交车上缓缓走下，就看到街道旁围拥着一堆的人。
他边过斑马线边摘下耳机，校服敞开，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色长衫，带着少年独属的干净气息。
还未靠近，就听到陆昊暴躁地声音响起：“我他妈就告诉你，你这方式就是讹人！有本事你就别走，咱们在这儿耗着等警察过来！”
顾清川穿过人群才看清——倒地的山地自行车，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奥迪，后车门处被划出两道划痕，约摸着十公分左右。
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大叔，头发稀疏抹着厚重的发胶，脚踩一双豆豆鞋，gucci外套紧紧勒着他的啤酒肚，臂窝里夹着个公文包，颐指气使地指着陆昊，叫嚣着要他赔钱。
陆昊站在一旁，气势上一点儿没输，捏紧拳头，脸上和腿上都被磨出了一大块血红的伤口。
“明明就是你突然变道！我在这边开得好好的。呵，我没找你赔我医药费，你居然还想倒打一耙!”
半道围观的群众分不清对错，窃窃私语，但也没有一个上前阻止，高举手机录着视频。
中年大叔伸出食指，指着陆昊：“你他妈少废话！快点赔钱，我这车不是你这小子开不稳你那儿破自行车会刮吗？！快点的，别浪费.....”
中年大叔还未说完，突然食指被人握住往后狠命一扳，吃痛的拖长调子“啊”了声。
顾清川走过来，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他将陆昊挡在身后，冷冷道：“别给我伸手指人。”
陆昊一看是顾清川，欣喜地叫了声“川哥”，心底踏实了几分。
豆豆鞋大叔反映过来，顿时满脸暴怒，“忒”地吐了趴陈年老痰，又大又黏又黄又青，牢牢粘在沥青路上。
“诶！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对老子动手动脚的！”说完就向前准备虎扑顾清川。
顾清川一脸厌恶地闪躲开来，一个横扫，中年大叔应声倒地。
右手触在了那口老痰上，连他自己都犯恶心，马上将手在地上滋了滋，又在外套上擦起来。
“诶！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对老子动手动脚的！”说完就向前准备虎扑顾清川。
顾清川一脸厌恶地闪躲开来，一个横扫，中年大叔应声倒地。
右手触在了那口老痰上，连他自己都犯恶心，马上将手在地上滋了滋，又在外套上擦起来。
顾清川居高临下，扫了眼倒地一身横肉的豆豆鞋大叔：“劝你别妄想动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正好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豆豆鞋大叔站直身子，依旧准备用武力解决，但他往前了几步，嘴里一边念叨着“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好不知道在哪儿呢。”一边满眼怒气地往前走，但声音却越来越低。
面前这小子一动不动，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表情都吝啬不肯多给，现在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唬人。
有种莫名其妙地压迫感。
大叔暴怒着过去，却戏剧性地停在了顾清川的对面。
他仰着脸，站姿歪扭，声音听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嚣张跋扈：“说说吧，这件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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