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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男望着眼前的女生，震愣片刻，轻声说：“谢谢。”
“没事的。”
韩梦栖说完，往后车厢走，坐在靠窗的位置。
黄毛男出神地望着韩梦栖，出于私心一拐弯坐在了她后面。
他将衣袖拉下来挡住纹身，小心翼翼拍了拍韩梦栖的肩头，动作轻微得似乎只拍在了她校服外套上，“同学...额...那个......谢谢啊。”
韩梦栖扭过头。
黄毛男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我这手机坏了，平时习惯了手机支付，没在身上揣现金。”
“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到时候我再还给你。”他低头看了眼完全开不了机的手机，连忙改口：“不不不，不加微信，手机号吧，我记着，到时候联系你。”
韩梦栖抱着礼貌的微笑，小声说道：“不用的，没关系。”
语罢扭过头，望着车窗外向后的街景。
不知为何，看着黄毛男脸上的擦伤，裂开的嘴角，韩梦栖老是想到受伤的顾清川。
她叹了口气，从书包侧包里摸出创口贴，转身递给他。
“这个给你，”她指着黄毛男脸上的伤口，“贴贴。”
黄毛男呆愣住，迟疑片刻接过，尽量不触摸到眼前女孩的手掌，“......谢谢。”
“没关系。”
黄毛男低头掌中的小熊创口贴，发神。一般的学生看见他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上麻烦，脸上的表情总会带着几分嫌弃。
黄毛男抬头。
女孩穿着黄兴中学的校服，干干净净，扎着高马尾，风吹起她的发丝，大大的眼睛装满了澄澈，精巧的五官，脸庞有点肉肉的，添几分可爱。
黄兴中学的学生……一定很厉害吧。
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伤感。
下一站“乔欣大道”语音机械播报着，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准备。
公交车门缓缓关闭。
黄毛男反应过来，赶紧说：“师傅，师傅这站还有下的！”
他着急忙慌走到后车门，下车，站在站台前望着向前行驶的公交。
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吧……
顾清川答应了不打架的，可他还是食言了。
他没想到上半学期在阴暗小巷救下秦虎的那场架延续这么久。
李焕带着他底下的弟兄以暴制暴，打了小巷中和顾清川动手的那几个小混混，还把他们送进警察局，并录制视频发在黄兴中学的贴吧上。
李焕的插手让一场普通的打架变成了两股势力之间的较量。
那群小混混的老大觉得不受尊重，被扫了面子，认为混道上的面子大过天，又或是单纯的想以此挑事，解解闷儿。
跨年前一夜，顾清川满心期待早早为烟花大会做好准备，快要到达约定地点时，一个电话打进来。
拨来的号码没加备注，但他还是一眼知道号码的主人。
他迟疑了……
自从那事发生后，顾清川和李焕都没有联系过。
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屏蔽所有关于李焕的消息。
记忆中破烂的仓库里视线昏暗，飘散着尘粒。仓门禁闭，衣服撕碎、头发凌乱的女生眼神中透着恐慌、失措，坐在落满灰尘的木货柜上的顾清川冷着脸，穿着石安中学的校服眸色冷淡，旁观表演。
电话铃声持续了很久…这样不间断拨打过来的电话，原来没有过。
他接通电话，说话的人并不是李焕，石安中学甲的声音，大吼着让顾清川赶来，那头各种叫嚣、咒骂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只觉得吵。
顾清川暗骂一声，还是寻着地址冲了过去。
要么是把那群社会地痞子打趴下动弹不得认输，要么是自己这边的人被弄得半死半活，否则他们是脱不了身的。
像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
越挣脱，黏得越紧。
还好，不管怎样，关于烟花大会顾清川好歹是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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