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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研秋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门口的护士听到声响赶紧跑过来。
“怎么了!?”
看着一地玻璃碎片和喘气的时研秋,赶紧一人扫地,一人扶着时研秋躺下,摸着她的脉搏劝她。
“时小姐,深呼吸…”,感受着手指底下的跳动渐渐地缓和,护士皱眉道:“产妇过分激动大出血,可是会丢命的!”
“丢命?”
可不巧了么?单英走进房门就听到这么一句!
“什么丢命?谁丢命?”
他神情紧张,走近床边,眼里只有时研秋。
见妻子嘴唇发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又见着瘫坐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当时就要发火!
“你…”
时研秋握住他的手腕,干涩地吐出一个“别”字。
单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单…单总?”
他这才看见站在一边的男人,是从前合作过的投资集团的老总。
他又看见地上的女孩,指着她问:“你的女儿?”
这口吻算不上客气,就是在诘问。
男人点点头,弓着腰握起单英垂在身侧的手。
地上的女孩咬着嘴唇,看起来也是受不了父亲突然转变的态度。
母亲扶起她说了两句话,女孩眨眨眼,上前一步,九十度鞠躬。
“单总,我是住在二号楼的姜丹,是我冲撞了时总。”她直起腰,“我并不想推卸责任。你们要我怎么样就说!”
父亲给她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单英挑了挑眉刚要说话,又被时研秋拦下。
时研秋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并不想要你干什么…你自己得了教训就够了。”她转过头,看着生气的中年男人。
“姜总,您女儿第一时间借了车给我们,算是有担当了。别再说什么赔钱货了!”
听到这话,单英立即心中有数。有了女儿的时研秋不禁带着母性看年轻女孩。
单英握着她的手,只道:“我都听研秋的。”
姜家夫妻不住地感谢。
没两日,医生就来通知出院。临出院前总算排上了去新生儿科。
舅舅舅妈也来了,舅妈更是请了假要住上几日,陪陪时研秋。
舅妈把时研秋包得像个粽子,她们挤在楼道排队,前面都是戴着棉帽的女人,有的剖腹产还没好,扶着墙喘气。
时研秋看着大家如此,更是一句焦急也说不出口了!
下午两点,小铁门开了,一个医生拿着名单站在门口喊:“一次进来两家,一家两个人!”
走廊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家长们踮着脚望着铁门里头。
轮到时研秋和单英时,时研秋紧紧牵着单英的手。他们跟着医生穿过长廊。
一间间玻璃房,玻璃上贴着卡通贴画,玻璃里面却是开着蓝色灯的保温箱。
他们这才知道,还有不许探望的小婴儿。那些小婴儿甚至都不会啼哭。
时研秋心一紧,手也一紧。
肩上的手搓揉着她的手臂,单英在她耳边小声重复:“没事的,小囡囡会好的!时研秋,不要吓自己。”
时研秋不禁别过头,不敢看路过的玻璃房。
“时研秋之女。家属!这边!”
“在!在!”单英立刻举起手来!
时研秋仰头看见阴暗的灯光下单英骤然睁大的眼睛,出了汗的鬓角,可见他也是害怕又激动。
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要让时研秋依靠。
他们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一时都屏住了呼吸。
透明的玻璃上印出一高一矮两团白雾。
“不用靠那么近”,医生一板一眼,见多了这样的家长,“穿上防护服可以进去看,但防护服是一次性的,要购买。”
“买!”两人异口同声,时研秋抓着单英胸口的衣料,使劲儿点头。
小医生还在提示他们:“防护服很闷哦,而且进去也只能呆十分钟,不能碰孩子。”
“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家长等着。”
时研秋艰难地点头。等了一个星期,只看这十分钟,她的心里都是酸涩,可是她实在想看看乖女儿长得怎么样。
防护服的确很闷,隔着防护罩,他们看见了小囡囡。
白白的一团,闭着眼睛。
还好,她的身上没有插什么管子,只是手腕夹了一个夹子,连着监护仪器。
小囡囡的脸肉嘟嘟的,只是头上有些青紫,凑近看是针孔。
医生小声解释:“刚来的时候血管不好找,加上隔两天要换根置留针。”
时研秋和单英都点点头不说话。心里自然是心疼的。
经过医生同意,他们给囡囡拍了照片。见不到囡囡的日子,只能靠这一张照片度过了。
囡囡不在家,可时研秋的胸口还是疼,母乳还是一样要靠机器吸出来。
姜丹为了赔罪,天天都来家里。自告奋勇每日去医院送奶。
二十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通奶秘方。
喝了她每日送来的茶,倒真的好了不少。
每周一次探视,到了第四次,医生终于跟他们说:“准备办出院手续。”
接小囡囡回家那天,舅妈又请了假,单英直说:“舅妈不用这样,我们能照顾好囡囡!”
祥嫂也在一边帮腔:“对嘛,还有我呢!”
舅妈乐呵呵的,根本不放开怀里的囡囡,眼睛也离不开囡囡。
“哦哟!我们囡囡真好看,比研秋小时候还要可爱!”
单英好不容易抢过宝宝,舅妈又开了视频。
“看!是不是特别可爱!?”
视频那头的孟辉连褶子都笑出来了,话锋一转却又要老婆赶紧回家。
时研秋受不了舅舅那个粘腻的样子,不耐烦地催舅妈回去。
舅妈回去了,家里婴儿的哭声多了,大人们的笑声也多了许多。
小囡囡回家一个月,单振雄才一个人过来。
“你弟弟在家思过,别管他!”
听到老爷子这样说,时研秋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嘀咕着“我管他死活?!”
“囡囡,让爷爷看看。”
囡囡躺在摇篮里,难得睁着眼,看见爷爷一脸皱纹的脸,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单振雄吓得一下子手脚无措,一双手悬在半空,慌乱得左右找人!
“哦哦…囡囡乖!”
说来奇怪,囡囡一窝到祥嫂怀里,也不哭了。
祥嫂一面哄囡囡,一面赔着笑。
“老爷多来来就好了,小囡囡怕生。”
单振雄连连称好。
只是没成想一个月后再见到单振雄竟然是在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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