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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子转过身，肤如凝雪眼若琉璃，薄唇带着抹慵懒的笑，明明是俊美到惊为天人的容颜，却未显得有半分弱气，反而气势凌人，张狂又肆意。
“是你把吾唤醒的？”他的声音清朗悦耳，语气带着调笑，“小丫头，你胆子可大得很。”
洛风呆滞着脸问，“你，是谁？”她不由得地被眼前的男人给慑住了心魄。无法想象，如此妖孽的脸是怎么长的。
“凌无炽。”他朝洛风轻笑，弯眉勾唇间，一阵微风拂来，细碎点点花瓣飘零。
“你是刚才那个蛋？”洛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看向地上那个莹白的蛋壳，有些难以置信。
“哦。”凌无炽弯腰，左手撩起衣袖，右手捡起那个蛋壳，“是，吾在此地沉眠，为何打扰吾？”
洛风尴尬地笑笑，喃喃自语“其实应该不是我干的，是这条蛇。”
“是吗？”凌无炽别有深意地看了洛风一眼，把洛风看得心虚，他又轻口气，“世间竟已过了万年。”
“万年？”洛风乍舌，这位从蛋里冒出来的美男到底是什么身份，妖怪，抑或神仙？
“嗯？”凌无炽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他原先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地废墟，他睁大了眼，语气飘忽，“吾的，吾的……”
洛风问：“你的什么？”
凌无炽看着洛风，眼神里竟有几分委屈，“吾种的南玄草，人参……这些都被压死了吗？”
“没有。”洛风心里一咯噔。
凌无炽问，“在何处？”
“我，呵呵呵……”洛风笑得更尴尬了，“被我拔了。”
凌无炽不再有开始那般从容，“你拔了？”那些灵草是他花了不少心思种活的，只有生长在特定的地点才能存活，居然被这个丫头给拔掉了！
洛风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祸，“冷静先别激动凌先生！”
“草药呢？”他这话说的仿佛嘴里含泪冰。
“在我空间里。”洛风干脆一把拉住凌无炽的衣袖将他给带进了空间。
竟是世外空间？凌无炽看着有些惊愕，这个女子恐怕没有他想的那般普通。
“种这了。”洛风指着河边那几株草药，“放心，我是很小心把它们挖下来的，没有伤到根茎。”
灵气中断，灵药若再要生长便要再过数百年，凌无炽还没有来得及为此可惜，就感受到了这个空间里蔓延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
这里居然也适合灵植生长。
只是生长的速度比不了灵泉，凌无炽打量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你的名字？”
“洛风。”
凌无炽用宣布的口吻道，“洛风，你偷采灵药，该罚。”
“我才不是偷。”洛风冤枉啊，药草就长在那，她是光明正大的拔，哪能用偷这个字。“你又没在旁边插牌子写禁止采摘。”
“小丫头莫要狡辩。”凌无炽已经有了打算，“你害我从沉眠中醒来，又偷我药材，该如何赔偿？我看，就把你这空间赔给我吧。”
“这个不行！”洛风表示拒绝，“这空间只有我才能使用，就算赔，也送不到你手中。”
“好办。”凌无炽道，“你也赔给我。”
“……”洛风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赔？”
凌无炽理所当然说，“帮本仙君种草药，就种在这片空间里，你不是说只有你才能用吗？那就好好用。”
“你好无耻啊。”洛风一想，这不是给这个臭屁男人打白工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凌无炽一挑眉，“小丫头，你这是赔礼道歉的态度吗？”
“商量一下，五五分，不能我出土地又出力，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洛风表情坚定，“赔本的买卖咱不干。”
凌无炽瞅着这个丫头，看起来娇小玲珑，鼓着可爱清秀的小脸蛋，操着一口清脆软糯的奶音，一本正经的和他讨价还价，一点也不怕他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好。”凌无炽答应了。
洛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答应了？
“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凌无炽有些无奈地说，“当真。”
“拉钩。”洛风竖起小指，笑容狡黠，“一起拉个钩。”
“这是何意？”凌无不喜和他人接触，何况是个刚认识的小丫头。
“代表着承诺，不可以反悔。”洛风知道这只是一种形式，并没有实际的约束力。但有了仪式感，这个承诺在对方心目中就会多几丝分量，聊胜于无。
“这样吗？”凌无炽也竖起小指。
洛风伸过手直接勾住凌无炽的手指，然后认真地说，“拉钩上吊到永远，不许变。”
“好。”凌无炽感受着从手指传来的温度，他一恍惚，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是如此与谁……与谁？
“凌先生？凌先生？”洛风抬起手，她的手指还被凌无炽给钩着没放开，不知道他发什么呆。
凌无炽回过神来，语气淡淡道，“无事。”
“我们出去了。”洛风没有多想，拉着凌无炽的衣袖便要将人带出去。
“不了，我就留在这里。”说着凌无炽身上泛起红光，地上多了颗莹润的蛋。蛋的附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水聚集在蛋底下，慢慢聚成一汪清泉，生长在周边的草药瞬间焕发生机。
洛风看呆了眼，都已经破壳了，还能再变回去吗？
这片山崖塌方只塌了一片，整座山头都还好好的，赵光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山再继续崩塌，于是又跑回来了山上，刚才走的急，很多野果野菜扔地上都没带上。
“神女！”赵光头欣喜地看着洛风从废石堆里走出来，不愧是神女，就算是遭此险境也能毫发无伤。
刚才大黑蛇被定住的位置已经空了，那蛇不知去向，洛风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胳膊，刚才两次从蛇口逃生，险些葬身蛇腹，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后怕。
这块东山头除了小范围轰塌，其他地方依然温暖如春，生机盎然。但所有人都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情了，一行人匆匆回程。
洛风本还担心那失踪的大黑蛇会忽然冒出来继续发疯，但路上都没有再发生什么幺蛾子，下山的速度很快。
洛风顺道去了一趟刘家庄牵了头母羊，回到家就把一身沾了泥尘的衣服换下。
冬天外边湿冷，还没来得及建个羊圈，罗燕就暂时把羊赶屋里杂物间关着，“姐，你怎么搞的一身灰头土脸的？”
甭提了。洛风苦哈哈地笑笑，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惹到了那个叫凌无炽的蛋生男人。
赵光头给了洛风不少野货，山笋清甜可口，凤尾菇的汤也鲜香味美，晚上一餐吃地一家人都心满意足。
奶羊都牵回来了，洛风跃跃欲试，洗干净手拿了碗就要去挤羊奶，结果羊奶没挤到反被羊踢了。
“笨。”凌无炽无情嘲讽的声音传到了洛风脑海。
“什么？”居然说她笨，洛风不服气，“难道你天生就会挤羊奶吗？”这个嘴巴讨厌的公蛋！
刘氏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洛风挤的羊奶，只好亲自去。
羊乖乖巧巧的一动不动，为什么娘亲就能挤的那么顺利？洛风气鼓鼓脸，自己连羊都搞定不了。
“因为你太粗鲁了。”凌无炽继续说。
洛风：“闭嘴。”郁闷地躺炕上歇息，累了一天了，几乎一躺下就睡死了过去。
巨大的火鸟遮天蔽日，羽翼燃着烈火，她仿佛陷在一片火海之中，凤凰泣血，火羽如雪一般纷纷扬扬……
洛风猛地睁开眼，她浑身冷汗，身体热地发慌，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的景象那么真实震撼，就好像是曾经亲眼见到过一般。
深夜罗燕已经睡熟了。或许是这炕烧的太热了吧，洛风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
空间里的景象还是白天，那颗蛋静静地浸在一汪清泉中，点点流萤若隐若现。那些草药长得精神，焕发着勃勃生机，比洛风刚种下去的状态好多了。
这颗蛋不说话气人的话还是蛮可爱的。
洛风抱膝坐在河边，河水清澈见底，一条鱼也看不到，这个空间很大，就是缺少活气。既然草药都能种活，那能不能养点别的能跑能跳的动物。
洛风心里有了计划。
“你有心事？”那蛋表面泛起一道荧光，凌无炽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有。”洛风在想怎么改造她的空间，她要种点什么，养什么小动物呢？
想着想着，旁边的草药忽然焕发亮光，几株药草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成熟了。凌无炽说。
“熟啦？”洛风还是懵的，就看见两株草药浮在半空，一点点化为绿色柔光粒子被蛋吸收，蛋又变大了些许。
洛风：“你这是？”在干什么？
地上出现了一个布袋，凌无炽说，“这些是珍贵的草药种子，你将它们种活，一粒都不可浪费。”
“说好了五五分。”洛风这时候也不忘强调，“不然我不种。”看来这些药对凌无炽来说很重要啊。
“我在你心中是那种不守诺言之人吗？”
洛风理直气壮，“我一个柔弱女子，不能被你欺负了，自然小心谨慎为上。”
“你非一般女子。”凌无炽说。
“谢谢夸奖。”洛风指着地上那株被告知已经成熟的人参问，“这人参长了多少年？”
“万年。”
洛风说：“那归我了。”
“普通凡人无法承受其药力，你要来作甚？”凌无炽说，“我还有其他灵植种子，你要的话可以送你玩玩。”
“又不是用来玩的。”洛风把人参揣进怀里，是铁了心要拿走，“我想给我爹试试。”
凌无炽拿她没办法，“慎用，普通人最多取一指头茎须。”
“我明白！”洛风大喜，看来医馆大夫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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