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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花白的大夫惊讶地看着洛风手中的万年人参,那人参品质极佳,光用肉眼便能看出并非凡俗之物。
“怎样?”洛风问他,“可以用吗?”
“自然是可以的。”大夫颤抖着接过洛风扔来的人参,一脸痛心疾首,这可是极为珍贵的万年人参,“哎呦罗姑娘你悠着点!”
大夫用剪刀小心地剪下一截头发丝那般纤细的人参茎须,“这一点点人参需要不断熬制,直到熬烂融入汤水中。”
“有劳您了。”洛风爽快地给了钱。
大夫摆摆手,“你之前已经给过了,不能再收。我只想知道,罗姑娘你这人参是哪寻来的?若不方便告知,就当没问。”
洛风如实告知,“山上找到的,还是你告诉我说山上有的。”
这个回答还真是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出了医馆就遇到覃老夫人,不知该不该说巧。
“罗姑娘。”覃老夫人笑吟吟地挽着洛风的手,“几日不见,出落地越发水灵漂亮了。”
怕罗凤再寻短见,前几日覃老夫人便有意顺着她,减少刺激,想让人冷静冷静。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小姑娘唇红齿白眉眼带笑,一举一动表现着属于少女的活灵动。
“是吗?”家里只有一面粗糙的铜镜,洛风没怎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只知道与前世的脸长得相像。前世全赖这张显幼的娃娃脸,总是被当做初中生,在末世组队别人都不要她。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倒的确是十几岁的少女,更显得娇弱稚嫩了。
覃老夫人亲切地挽着洛风的手将人往覃府带,一路边说着,“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你和寿常的婚事也快了,当娘的不求其他,只盼我儿平平安安。”
洛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挽她的手,力气还都贼大,抽都抽不开。目前还没有把家人安置妥当,只要一日还在志水县,就不能把覃家得罪死。
丑儿媳总要见公婆,覃家任她浪了几天,怕不是要抓她回去完婚了。反正迟早都要来,那就见招拆招吧。洛风思及此,便不再有抗拒的心,回了覃老夫人一个甜甜的笑。
覃老夫人只有一个独子,以前一直想要个女儿。洛风长得娇小,模样乖巧可爱,明明是乡下姑娘却没有乡野粗鄙气质,完美符合她心目中闺女的形象,这一笑就笑到了她心里,对洛风越加满意心喜。
“虽说你和寿常的婚事本定在年后,但年前也有个合适的日子,娘一琢磨,这婚事啊可以在年前办了,赶上过年,双喜临门,凤儿意下如何呢?”
“一切都依覃老夫人。”洛风心中打着小九九,覃老夫人说什么她都只管附和。
“乖丫头。”覃老夫人笑开了花,“明日把亲家也接来府中,凤儿从今晚开始就住覃家吧。”
洛风故作羞怯地捂脸笑,“一切覃老夫人做主便是。”
一踏进覃家大门,洛风就感觉到一股古怪的寒意袭来。
“有妖。”凌无炽说。
“妖?”四下都还有人,洛风不好开口细问,而凌无炽只说了有妖两个字便没了声响,说话干嘛只说一半?洛风急地牙痒痒。
“罗姑娘!”
愣神间洛风已经随丫鬟到了宅院,一个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发紫的男人被两个小斯扶着从屋里出来。
“覃公子?”洛风简直不敢认,这个活像戒毒所逃出来的男子是昔日那个嚣张变态的覃寿常,嚣张不再,这外表倒是十足的变态。
“唉,罗姑娘。”覃寿常眼神浑浊,痴痴地笑看着洛风,急不可耐地对小斯命令道,“还不快把本少爷扶过去!”
“呦,您可悠着点别摔了。”洛风让开身,让覃寿常扑了个空。
“罗姑娘,你是什么意思?”覃寿常怒视着洛风,他饱受怪病折磨,每天靠药吊着命,爹娘都说只要把罗凤娶进门就好了,她那副态度是不是看不起他?
洛风阴阳怪气地说:“您肾虚体弱,我怕冲撞了您。”
覃寿常才不信洛风这套假惺惺的说辞,讽刺地很,这个女人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之前还要死要活,现在居然敢来嘲笑他了,是以为他没几天好活了吗?
覃寿常越想越气,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乡野村姑看不起,“阿黄,把她关到我房间里来,不好好教训一下是要上天!”
洛风旁边的丫鬟见此也不敢拦,覃家少爷的凶残有目共睹,她们只是奴仆,若是敢违逆覃寿常的命令,怕不是会落得和那几房小妾一样凄惨的下场。
“别动手,我自己走。”洛风感觉到了,那股阴冷的气息就来自覃寿常的房间。
“老爷夫人不好了!”丫鬟急匆匆跑来,扑通一下跪地,“少爷要处罚罗姑娘!”
“什么!”覃老夫人面色发白,不知是被覃寿常气的还是吓的,这罗姑娘是他们整个覃家的救星,要是有个好歹……
“逆子!”覃老爷怒骂一声,赶紧带着人赶去覃寿常的院子。
覃寿常的房间里满是化不开的药味,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血污恶臭混杂在一起,叫人闻了恶心地肚腹抽搐。
洛风拿出手帕捂着嘴,赶紧把窗户打开,然而打开窗户也无济于事,该臭还是臭。
“死婆娘,你是想跑吗?”覃寿常见洛风开了窗赶紧对小斯说,“把窗户也给本少爷堵死!”
几个小斯战战兢兢地把窗给堵上。
洛风只觉得无语。
覃寿常不愧变态之名,房间里藏着不少不可言喻的东西,洛风瞅着糟糕,古人真会玩,换作现代要是出现在大荧幕上都是要打马赛克的。
“乡野村妇,也敢和本少爷犟!”
洛风和这位覃少爷见面到现在拢共十句话都没超过,她都不知道覃寿常是怎么看出来她在犟的,明明是挺顺从的好吗,说进房间就进房间,说关窗就关窗。
“你们把她按住,衣服扒了。”覃寿常阴狠地两个小斯道。
“少爷……”他们面露惶恐,这位姑娘可不是以前那些小妾,死了就死了,而是即将明媒正娶的正妻,未来的当家主母,是算命先生说的,可以拯救覃家的福星。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覃寿常的气愤不已,他已经没有理智了,“连本少爷的话都不听,信不信把你们剁了喂狗!”
“少爷饶命啊,请三思,罗姑娘并没有冒犯您!”
“是啊是啊,少爷,不能对罗姑娘动粗!”
“废物!”覃寿常拖着虚弱的身体给了两个下人一人一巴掌,“要你们何用,居然不听本少爷的话!”
洛风拖了张椅子坐好看戏,随手从空间里捞了一把瓜子嗑。
“你们不动手,那就让本少爷来!”覃寿常拿起一根鞭子,对着洛风门面使劲抽去。
“啪——”一声抽在了覃寿常身上,登时疼的他满地打滚,“啊啊啊!”
洛风捂嘴窃笑,“覃少爷,您准头不够啊,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你!闭嘴臭婆娘!”覃寿常爬起身,继续挥舞着鞭子,动作滑稽可笑,可把洛风逗乐了,两个小斯也忍不住偷笑。
“嘶嘶嘶……”房间里充满着覃寿常疼的抽气声和鞭子甩动的声音。
覃寿常终于放弃了鞭子,选择了一根钉了细钉的木板,一下子砸人身上保证能出好几个血窟窿,“野丫头,刚才那只是热身,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少爷的厉害!”
“嘭——”门被推开,覃老爷声音愤怒到扭曲,“你个逆子!”
洛风早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现在皱着眉捂着脸,躲在屏风后面,眼睛湿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副可怜无助的小白花模样。
“罗姑娘!”覃老夫人急忙握紧洛风的手,关切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覃老夫人……”洛风扭开脸,努力摆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怕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笑出声。
在覃老夫人看来就是她的乖儿媳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心中的怒火愈加强烈,一向疼爱儿子的覃老夫人忍不住厉声呵斥道,“覃寿常!这可是你的媳妇!”
“娘,误会啊,这个女人心机深沉,你们别被她骗了!”
“啪——”覃老爷上前狠狠地扇了覃寿常一巴掌,“还在狡辩!”
一个是面目狰狞拿着凶器喊打喊杀的男人,一个是身躯娇小柔弱无助的女子,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该偏向哪一边。
“爹?”覃寿常捂着脸不敢相信,一向疼爱他的爹竟然为了一个村姑打他?“爹,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他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她是个心机毒妇,爹,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住口,一派胡言!”覃老爷怎么不了解自家儿子的德行,以往任他胡闹,把人给宠坏不知道轻重,罗凤是算命大师亲点的福星,是他们全覃家的希望,怎么能伤她?
“把少爷送去祠堂罚抄一百遍佛经,不抄完不许出门!”
“爹!”覃寿常彻底慌了,他第一次惹爹这么生气,这次是来真的。覃寿常爬到覃夫人腿边,“娘,娘!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常寿……”覃老夫人不忍心看自家儿子那副涕泗横流的可怜样,但这次关覃家未来,容不得他胡闹,只得狠心一次,“你错了。”
“我没错!我根本没伤到她!”覃寿常疯了似的指着洛风,“她这个毒妇妖女,明明是她伤害了我,你看啊娘,我浑身都是她打的伤!”
“呵呵……”覃老爷气急反笑,问角落里抖如筛糠的小斯,“你们说谁打的谁?”
“是少爷打,打……”打得他自己?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不确定道,“少爷想打罗姑娘……”
“把人带到祠堂去,没有我的准许不可离开一步!”覃老爷恨这个儿子不争气,自己欺负小姑娘还反咬一口说人家欺负他,当着未来儿媳的面,覃老爷感觉自己老脸都要丢光了。
覃寿常绝望了,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罗凤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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