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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怒吼，就将片刻前心中畏惧一股脑倾诉出来。
陆子琛只是微微抬起嘴角，捏着那枚钻戒，邀功般说道：“找到了。”
沈木棉望着他那双此间已经冻到通红双手，鼻子越发泛酸，只匆匆背过身去，慌忙擦拭从眼眶中溢出来那不听话泪珠。
“你知道概率吗？”陆子琛在她身后道：“同一件事情如果多次去做，总有一定概率会成功。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的求婚，可如果我多试几次，说不定哪次你心情好，会同意也说不定呢？”
他笑着说这话，但却透着难以名状苦涩。
在渭城，他在商业场几乎是帝王般存在，可在沈木棉面前，他爱到几乎卑微。
“我说过，每一枚戒指都代表我的真心。”他在稍做停顿之后，继续道：“你不能扔掉它们。如果你要扔掉，那么不管什么地方，我都会去把它捡回来。”
他话说完，拉起沈木棉手腕。
沈木棉只觉他五指冰冷。
他抬起她左手，执拗地将那枚钻戒戴她无名指上，这动作这一个月来他重复很多次，已经很熟练。
之后他嘴角抬起惊艳的笑：“还是这枚钻戒最漂亮，我选的时候，就这么觉得。现如今戴在你手上，还是这样。”
沈木棉低头望那枚钻戒，是八棱形，中央位置不知用了什么细雕技术，竟印出一颗心形状。
钻石的晶莹剔透，凸显着那颗心，是很漂亮。
“子琛。”沈木棉吞咽唾沫，努力让嗓音平静：“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我们合约终止。”
她说的很缓慢，陆子琛嘴角笑容，也就这么缓慢消失着。
后面的话，沈木棉就说很生硬了：“明天我们回国，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后续。最好上午可以完成，我会预定明天下午从国内飞往美国机票。”
陆子琛皱眉，原本抓着沈木棉的那只手颓然无力垂下。
“是……是么？”他目光游离，不肯再停留她身上：“那么唐突，恐怕订不到机票。我帮你联系柏廷，他应该可以……”
“子琛。”沈木棉打断陆子琛，因为他的话听上去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希望你能理解。”
“我当然理解。”陆子琛在沉默片刻后道：“在国内时，我就已经理解，不过那时候我还寄希望于精心设计这十几场求婚，看来我的设计真的很糟心。”
沈木棉于此刻又背过身去，下意识*无名指上那么钻戒。
“不是，如果是其他女人，应该会幸福死。都是很棒的求婚方式。”
“是么？”陆子琛深呼吸，似平静情绪道：“可惜我再也找不到机会试了。”
听上去似乎是自暴自弃的话。
“这些钻戒我不会丢掉，即时去美国，我也会一直带在身边。”沈木棉用一种轻松口气道：“就当是一种，纪念品好了。纪念我们这次环球行，永记于心！”
普通人纪念旅行，多半是视频或照片。
沈木棉这里却是一大堆价值不菲钻戒，说起来也是有点儿奢侈。
“你这样说，我还能稍微宽慰一些。若是你在回国飞机上把这些钻戒朝机外一扔，恐怕我找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哈哈……”
这原本是句玩笑话，只那笑声听起来有些令人心酸。
沈木棉吸了吸鼻子，抿唇之后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太冷了。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今晚的飞机回国内不是么？”
“对，是。”
陆子琛这么说，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并肩向回走，还踏着来时候留下的那两排脚印，只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回去时候已经是乌云密布。
看来转眼间就是大雪将至。
莫斯科天气变的要比人心情还快。
回到农家公寓，外面已经下鹅毛大雪。
雪景原本应该很美，只乌云压得太低，外面天地间倒是一片昏暗，是什么美景都也看不成了的。
三居室公寓，沈木棉住向阳主卧，她从衣柜中抽出行李箱来，拉开拉索，欲要将无名指上钻戒拿下放好。
偏此刻，整个地方忽震了震。
原本开着的电灯，似乎也受影响，骤然闪灭一下。
沈木棉心里打了个紧，起身想要去开窗查看，但只起身还未走出几步，地板又是剧烈晃动起来。
这次幅度要大的多。
沈木棉一个站立不稳，尖叫一声跌倒地板上。
此间整栋公寓都开始抖动起来。
她此间才意识到，这是地震！
这是沈木棉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地震，即便脑海中反应出这词汇来，但头十几秒钟，整个人还是处在一种懵逼状态。
直到房门被猛推开，陆子琛闯进来。
“木棉，快走！”
沈木棉回眸，望见陆子琛，方才反应过来，匆匆起身，却未曾想脚下被打开了的行李箱盖儿绊倒，一个趔趄摔倒。
陆子琛冲进来，扶起沈木棉，皱眉关切道：“木棉，你没事吧？”
“脚痛，好像崴到了。”
脚腕传来阵阵痛楚，吞噬着她的神经。再看时候，脚踝位置已经迅速肿起，看上去崴的很重。
此间，整栋公寓的摇晃已经达到顶峰，墙体开始碎裂，大块大块石头掉落下来。
“我背你。”陆子琛弓下身子，大声说道。
“不用，你快走！这里就快塌了！”沈木棉推搡着他，不肯上他背上去。
“闭嘴！趴上来！”陆子琛怒喝一声。
沈木棉愣住，只能顺从着趴到他背上去，只可惜这时候整栋公寓开始倾斜。
陆子琛双手背着沈木棉，无法扶着墙壁站立，一个趔趄，两人同时倒下。
也就在这是，整栋公寓已然完全塌陷。
沈木棉耳边不断传来轰轰隆隆响声，让她耳朵一阵阵嗡嗡的响。
惊恐让她紧闭双眼，只是尘土不断冲进鼻翼及口腔。她只觉周围天旋地转，整个人似乎被扔进滚筒洗衣机当中，身子不由自主翻滚。
似乎也有身体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痛疼，可这种疼痛跟心中恐惧比起来，竟而有些麻木，感知不到。
这种混混沌沌状态持续很久，一切才尘埃落地。
沈木棉陷入短暂昏迷，后来再醒过来时候，是因为寒冷。
进了公寓，就脱了外衣。此间只穿单薄衣服，在这寒冷莫斯科，自然是支持不住。
醒来时候，就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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