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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忖一瞬，让出了道，让这一行人进门，带着几人去了月牙的房前。
秦子衿正要进去，被陆锦鸿给止住了，神色颇为严肃，不想叫她这般铤而走险。
但是她对陆锦鸿摇摇头，轻将他横在身前的手拂下，一边道：“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担心是一回事，同时也知道秦子衿这人性子倔，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有了后路可言，也只能听从她的话，让出了道。
室内没有烛火，陆锦鸿紧随其后，点了蜡烛，除去月辛，其他人都留在了外头候着，越是进来的人多，越容易使人得到感染。
床上的人很是难受的模样，呼出来的气都显得极为热，秦子衿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滚烫的吓人。
“大姐……大姐……”
月牙全身乏力，即便全身都在用力，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能竭力睁开一条眼缝，模模糊糊瞧见眼前有个女子，便以为是她大姐。
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秦子衿反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了句：“莫怕。”
这一细微的举动，险些叫陆锦鸿冲上前来阻拦，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陛下，宫大夫带来了。”
“放他进来。”
宫温缙原本已经睡下了，被人突然叫醒，原是没打算过来，但听闻是秦子衿传唤他，到底还是过来了。
瞧见她贸然坐在感染了天花的女子床边，好心提醒了一句：“陛下还是离的远些好。”
秦子衿看向他，招他过来：“不打紧，你过来看看，先与我说说她现在出现的症状。”
她到底不是大夫，对这些不是很了解，这时候也只好寻来宫温缙帮这个忙。
宫温缙朝着走来，嘴上却已经开始说了：“她得的是天花，目前还没有医治的法子，早些时候左大人便请我来看过了。”
秦子衿没说话，他瞧见一旁月辛几乎崩溃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上前查看起来。
捏开她的嘴，秦子衿当即递上了蜡烛，好叫他看的清楚些，但仅看了几秒，又转而看了下她脸颊，最后掀开手臂看了眼，上面全是暗红色的斑疹。
“医者仁心，多有冒犯，请见谅。”
宫温缙先是道了句，掀开了被子，将肚子上的亵衣掀起一角看了眼，上面也有斑疹，但是还算少，不及手臂上多，也多半没有水疱。
看完这一切，他又默然整理好她的衣服，将被子盖上。
众人视线多半凝视在他身上，他看向了秦子衿，“目前情况不容乐观，所有该有的症状都已经显现了出来，她的感染天数大致算已经有七日左右，往后算算，也仅有四五天的时间了，还是莫要在接近的好。”
秦子衿没说话，不知在思量什么。
月辛在听完这话之后，却直接昏厥了过去。
宫温缙上前把了脉，“注意力紧绷，加上过度操劳，昏过去了而已。”
再看回秦子衿，见她还在想事，便道：“宫家一直有在钻研这一方面，但是一直没有进展，所以……陛下还是莫要再上心了。”
宫家世代行医，医术根深蒂固，提及宫家，那就是生与死的象征，几乎都以宫家人的诊断来衡量有没有得救。
秦子衿却突然开口了：“既然一直没有进展，那她就是你的进展。”
宫温缙微怔。
宫家家大业大，又没有直系和旁系的区别，以实力为尊，如果他真能在天花方面取得进展，无疑意味着他会成为下一届宫家家主。
且会叫人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他虽然没有很强的欲望做家主，但是这种触手可得，以及对这方面钻研的兴趣深深趋势他相信秦子衿的话。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多半到了状态期，只能对症下药，你且看她现在还有什么症状，我才好知道该用什么药。”
宫温缙觉得这事颇为玄乎，看了眼床上一脸难受的人，再看秦子衿那张平静的面容，又觉很有说服力。
于是点点头：“好。”
“另外，帮我拿纸笔过来。”
她对陆锦鸿说，陆锦鸿出门，不一会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笔墨纸砚。
秦子衿来到桌边坐下，陆锦鸿在一旁研墨，她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纸的字。
宫温缙好奇，上前看了眼，多半都是平日里注意通风打扫房间和饮食之类的，根本不似致命药方，这叫他有些不解。
“这确实不是药，但关键时候能发挥到重要作用。”秦子衿轻笑着说了句。
随后，秦子衿默了一会，问系统：“有抗生素吗？”
037：“之前未更新这些稀少药物，如果想获得，还需推进进度之后才能获得。”
这是时隔了一段时间之后，秦子衿再度联系到系统。
得到的答案很简短，要做的事情却还很多。
原本想着循序渐进去扳倒朝廷，现在看来，似乎要加快进度才行了，为了以防万一。
回去的路上，秦子衿想透口气，没有坐车轿，是走路回去的。
走在寂寥的青石路上，人也多了几分恍惚感。
陆锦鸿忽而轻言：“陛下没有必要去救一个罪臣之女。”
光是看今日月辛第一次见到秦子衿时的神色，他便觉得，日后救也是救了个白眼狼。
当真是没有必要。
秦子衿沉默了一会，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陆锦鸿道：“为的是谁，陛下心里有数。”
为的是谁？
秦子衿抬眸望一轮明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的是谁。
次日，上朝的时候，那些臣子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陛下，左大人涉嫌杀害芸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陛下为何要一再拖下去？这叫百姓如何能安心？念及一己私情便罔顾苍生性命，愧对江山社稷啊！”
王大人说的劲情并茂，义正言辞，声泪俱下。
秦子衿慵懒的坐着，一手还撑着脑袋，慵懒的看着下方一众人。
“诸位都是这么想的？”
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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