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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夜色渐浓，借着微弱的月光，将刚换班的狱吏打晕，拿了钥匙猫了进去。
点了个火折子，找到了老人家，彼时老人家双手已经没了，血肉模糊，加上这地牢阴气重，已经开始化脓，发出难闻的恶臭。
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左泽佑当即拍了拍那老人家的脸，试图将他唤醒，却无济于事。
将食指伸到他人中，还有呼吸，只是呼吸极为微弱，只怕下一秒就会死去。
“老人家，快醒醒！”
他低声呼喊着，依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将火折子靠近了看，瞧见了老者唇角有血迹，当即捏着他脸颊叫其张开了嘴。
发现里面一片血迹，舌头也被拔掉了。
左泽佑一阵心寒。
“对不起。”
左泽佑知道，这事多半是和他有关的，若不是他一直想从这唯一会说话的人口中套出话来，也不会叫他被人盯上。
“作为亏欠，我放你们陈家人出去。”
左泽佑暗自下了这个决定。
起身去开其他的狱门，但是即便门开了，那些人也早已麻木，说什么也不出来，就蜗居在牢狱中的角落里不出来。
就连左泽佑唤他们出来，他们眼中都充斥着惊恐，拼命的摇头。
左泽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连给他们逃的机会他们都不假思索的放弃，可见是经历过惨绝人寰的教训。
忽而大门被打开，一群狱吏提着刀进，人人手中都是火把，顿时将牢狱照亮如白昼。
“将他抓起来！”
一行人上前将左泽佑摁住，带了出去，留下一人从新拿回钥匙，要将这牢房一个个锁上。
左泽佑被押着丢出了牢狱，迎面见到的便是柳天冉，他眉头紧锁，神色颇有些烦闷。
“左大人啊，您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做，叫我如何向朝堂交代啊？”
他声音很是焦急败坏，但是又不能对着他说什么狠厉的话，只能发了几句牢骚。
左泽佑挣脱开两人束缚，松了松手腕，“抱歉，这次没注意，叫人给发现了，下次定会再小心些。”
柳天冉简直要被他给气哭：“你还打算有下次？真是个祖宗，快些回去吧，缺什么尽数与我说就是，可别再管他们了。”
说着就要带左泽佑离开。
他跟在柳天冉身边，直言问出了心中疑惑：“为什么不管他们？陛下当初是赦免了所有陈家家眷的，可他们却尽数出现在了这，你当寺卿的，就没什么话可说？”
柳天冉也是叫苦不迭，“你以为我不想管吗？我这是管不着。”
左泽佑心惊，连问：“怎么说？”
“大理寺虽然明面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大理寺卿来掌权，但是自父亲离世，权势便落到了前少卿手中。再后来前少卿离开，便落到了寺正手中，迄今为止，司狱听从的，也是寺正的话。”
左泽佑蹙了下眉头，他不知道看似平静的大理寺背后，会隐藏这么多难以言说。
“寺正是谁？”
“游仄。”
左泽佑更是高蹙了眉头。
“芸娘的死因有了几分进展，在她之前的房间窗台上发现了鞋印，那种鞋底花饰，是衙门捕快专用的。”
“嗯。”左泽佑之前也有注意到那道鞋印，只是那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与秦子衿说，便被带来了。
但依秦子衿那股子警惕劲，想来不会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不甚熟悉的柳天冉身上。
应该会另行去调查。
柳天冉见他不说话，以为还在担心这件事，又道：“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线索，还大人一个清白了。至于寺正，我也不好多加管理，等大人这事结束，我再去与寺正谈谈这事。”
左泽佑随意应了句。
等他出去，怕是要亲自处理寺正的事了。
游仄比他想象中还来的可怖的多，花灯节那天，聚在一起商讨的人里面，坐于上座的，便有游仄的身影。
夜色正浓，星河皓月。
一架马车驶出了皇宫，禁军是随后跟上来的，陆锦鸿骑马跟随在轿撵窗前，神色颇有些不安。
“陛下，天花到底是疟疾，不可治不说，还易传染，陛下千金之躯，亲自前去，属实不妥。”
秦子衿只淡然道了句：“即是泽佑要救的人，自然有要救的道理，再说，我自有自己的办法。”
陆锦鸿听的直皱眉，直言道：“陛下不觉对左大人太过操心了吗？”
秦子衿抿着唇，一时无言，默然将窗帘放下了。
寂寥的夜，只有车轱辘碾过青石板道路，以及马蹄声。
过了没一会，轿子里传来一句：“去请宫温缙，到左府。”
陆锦鸿不敢离她，遣了个人，将令交给他，叫他去的。
月辛原也没敢睡，坐在月牙房间门外守着，刚打了个盹，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匆匆前去前院开了大门。
望着眼前身姿挺直，神色淡然，颇具压迫感的女子，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渺小。
被自己视作仇敌的人，站在自己跟前，她却被她的压迫力惊的动不了。
“陈月辛？”秦子衿不是很确定的唤出她名字。
这叫她觉得有些惊讶，但正了正心神，又平静道：“是民女，陛下怎记得我名字？”
秦子衿眼神从她身上移开，看了眼里面长草的院子，也属实是左泽佑会做出的事。
“安川与朕提起过你。”
月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安川’多半是左泽佑的字。
她站在门里，并没有要叫她进的意思：“左大人现在还在大理寺牢狱，陛下来错地方了。”
她对秦子衿的行为感到羞耻，好歹是个女帝，却半夜三更不睡觉，带着人来找男人。
她不傻，一早就听说了，左大人之前就是女帝的面首，没想到都将他放出来了，居然还恬不知耻不顾名声跑来私会。
月辛眼中的鄙夷不加修饰，似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生死，看得秦子衿身侧陆锦鸿颇有些不悦，正想出来说句实话，被秦子衿给止住了。
秦子衿伸出手，捏着月辛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她。
但月辛不想看到她，闭上了眼，就是不睁开。
秦子衿知晓了期间的事，陈家的事，也确实是她没有处理到位，也算是带着几分亏欠，没有因为她的仇恨感到生气。
“带朕去见你小妹，朕是来救她的。”
月辛倏然睁大了眸子。
眼前这个女人，眉眼深邃，带着几分自信，便是不动，也带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的尊者气质。
【作者题外话】：啧，想嗑衿辛。
但是只是想想，官配yyds，她们的关系，更类似于武则天和上官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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