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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衿轻笑：“不打紧。”
寒暄了没多久，沐长青便回去了。
左泽佑有一时疑惑：“不直接与他说要他监考武将的事，也好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提醒了计划就乱了，先任由沐家去吧，才华是一方面，能不能用又是另一方面。”秦子衿说完这话，看向了左泽佑：“难不成，你前世他便是辅佐的女帝？”
左泽佑摇摇头，重新开始之后，和以前有颇多的不同，但要说起来，也是有联系的。
“在我前世大致早个两年，也是有过女帝的，且就是你这名字，只是后来秦俞生篡权夺位，才没了女帝的，统治时间不过数月，所以并不叫人放在心上。”
“秦俞生做的帝王？”
秦子衿忽而有些好奇问了句。
“嗯，是他，他这人还是颇有帝王风范的，能将北秦打理的比以往好得多，也算得上是位明君。”
“性子与当下一般？”
左泽佑仔细思量了一下，说道：“不甚一样，我虽与他交情颇少，但也曾从他人口中听闻过他这人，野心极大，自幼便在筹备着吞并了北秦天下。如愿之后，却未去开疆扩土，倒有些安于现状的意味了。”
这样的认识，无疑是别样的，和秦子衿记忆中秦俞生的模样大相径庭。
回想刚才左泽佑的话，秦子衿忽而发觉了一处问题所在：“他登基之后，我何去何从了？”
左泽佑思忖了一下，微蹙着眉头摇摇头：“这我便记得不太清楚了，那时候未曾想过去打听你的事。”
当年的秦子衿，也不过是个懦弱的傀儡，也是被太后和摄政王?G操纵着。
虽然僵持了一段时间，但摄政王毕竟掌握着军权，所以没多久，便直接将整个朝廷给拿下了，有史记载的唯一意味女帝，直坐了那个位子不过一两个月。
叫人嘘唏的同时，又觉得再正常不过，毕竟就目前而言，反对秦子衿坐这个位子的人也还是大有人在。
正打算就这么一笔带过这件事，左泽佑却突然惊呼了一下，“我想起来了，那时你退位了，太后觉你无用，还想就此将你给杀了，被秦俞生给救下的，之后似是送出了宫，再之后就不知道了。”
秦子衿微微蹙眉，秦俞生一向不多管闲事不假，能主动出手救她，这事倒是颇为叫人惊讶。
左泽佑似是看出了她这般想法，当即又道：“你想的没错，这在当时也超出了所有人的猜想，他野心之大，当年斩杀过无数阻挠过他的人，你算起来也是其中之一，可他唯独没有对你动手，还好生安顿，不免叫人猜疑，当时最广为流传的，便是说他是看上了你。”
秦子衿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秦俞生会和左泽佑重生之前映像中的模样相差甚大。
左泽佑见她不说话，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圈，打断了她的思绪：“虽然外头都是这么说，但是我人不傻，看得出来，秦俞生这种有野心的人，是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他活到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是在我死那会，他约莫着已经有三四十岁了，身边却没有过女子，生怕那些人会害他。”
秦子衿从这话里面听出了别的意味，颇具深意的看向他：“话说回来，你倒是还从来没与我说过你是为什么死的？”
左泽佑脸色顿时僵了一下，秦子衿当是问到了不能问的话，当即也不说话了，没指望他再继续说下去。
他忽而轻笑了两声：“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一时的恍惚罢了。”
说完，看向秦子衿，见她也看着自己，挠挠头笑说：“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是复仇失败了，被杀的。”
秦子衿凤眼微微低垂，眸中闪烁着隐晦的光芒，叫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两人迎着夕阳走在宫中笔直的道路上，余晖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
秦子衿忽而轻笑：“安川。”
声音很轻，显得很柔和，往来叫这个字的人颇少，她这一声叫唤，直叫左泽佑呆愣了一下：“在呢。”
“所以……你重生之后会来找我，也是因为想报仇吗？”
以前的遗憾，不想就这么被放下，所以选择了重来，而且是从素未蒙面的秦子衿开始下手。
左泽佑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一时的失神。
他自道自己是喜欢秦子衿的，可是就连认识的开始，都显得充满了算计，给这层感情蒙了灰，要是全将计谋撇开，反而更显得自己这人虚伪。
他对这个问题有一时的思量，倒不是思量着怎么蒙混过关，而是思量怎样的用词，才能将这件事讲明白。
末了，他只道了一句：“刚开始是。现在是，但不完全是。”
这话说完，他就盯着秦子衿的神色看，怕她不理解自己这话的意思，又怕她过于理解这话的意思，更怕她不相信这话。
但是他明显是多虑了，秦子衿轻笑，没有过多的追问他曾经的事情，而是说了句：“嗯，我信你。”
仅仅四个字，叫左泽佑当即如沐春光。
太阳落山，半边天都是红色，暖人又赏心悦目，却怎么也不及她半分。
次日，秦子衿下朝之后换上一身素衣，提着药前去云家看望了云煜一番，毕竟他的受伤是因为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不去看两眼，也说不过去。
云煜看着伤势颇重，原是坐在房里的，她的到来，叫云煜一惊，连忙想起身行礼，被秦子衿给压坐了下去。
“这事本就是我愧对你，你若是还带伤给我请安，那倒真叫我不敢当了。”秦子衿轻笑着说着玩笑话。
云煜这人，是个世家公子，瞧着秦子衿的时候，眸子迥然有神，神采奕奕，与旁人眼中神色淡漠的云煜颇有几分出入。
“快些坐下。”
云煜原是怕她一直站着有失礼数，想叫她在一旁桌子边坐下，秦子衿下意识的直接坐在了床沿上，云煜愣了一下，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昨日里，沐家人前来找上了我大哥，还拉了父亲等诸位长辈谈了话。”云煜想起昨天的事，感觉颇为重要，也没有和秦子衿过多的寒暄，便直接将这事给告诉了她。
秦子衿听了这话也也觉期间有些意思，当即顺着问了下去：“说的些什么？”
云煜正想说话，便止不住咳嗽了起来，秦子衿连忙给他轻拍了拍后背顺气，好一会才缓过来。
“叫陛下见笑了。”
秦子衿脸色歉意更深：“哪里的话，当时是我大意了，以为离开一瞬不会出什么岔子，没想到游仄被抓了，还挣扎着要在生命尽头杀死穿越者。”
云煜对于什么‘穿越者’的事情不甚了解，只道她这话是觉得对自己亏欠，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续而道：“沐家打算造反，背地里拉了不少人，还将自家女儿嫁给了摄政王，现如今又将心思打到了我云家身上。”
这都是秦子衿所知晓的，她感兴趣的并不在此，而直言问：“那你云家，同意了？”
云煜摇摇头：“父亲虽然也不希望日后天下由女帝管理，但他深知沐家是个什么情况，父亲看人很准，只对事不对人，对大嫂很好，却也看不惯沐家大多人的习性，所以自是不会帮的。”
秦子衿点点头。这样的话最好不过，她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要和云煜争锋相对。
云煜又笑：“再说了，陛下还承诺要开通清平呢，着又岂是抬眸能承诺的了的？不管怎么看，帮陛下都是必然。”
“如此甚好，日后等朝中稳定下来，我倒也希望你能来朝中帮上一二。”
云煜这次没有说话，笑而不语。
许是没有思考过这件事，又或是觉得这事并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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