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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泽佑啧啧两声:“谁怕你丢?只是想问你,沐家那丫头成婚,你打算送点什么?”
秦子衿抬头望了眼天:“怎么也是一个世界的人,自然不能让她这婚结的太寒碜了。”
左泽佑轻笑:“你倒是舍得。”
秦子衿不重物欲,自然也不会在乎舍得。
沐安安出嫁的那会,在所有人面前,都没有表现的失态,唯独穿着一身繁重的红色嫁衣见到秦子衿时,哇哇大哭,抱着秦子衿就是一顿诉苦。
“这头冠太他妈重了!我感觉我脖子都要断了。还有这裙子,怎么说也有个十来斤重,里三层外三层,走三步得喘两步!”
秦子衿原是奔着要叫她风光的由头找来的这件衣服,没曾想被沐安安嫌弃成了这样。
左泽佑看不过去了,当即啧了声,笑道:“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你这凤冠上的玛瑙,随便一颗抠下来,都够你富贵一辈子。”
沐安安一听这话,顿时收回了眼泪,扶了一下头顶的凤冠,泪眼婆娑又满是期许的看着秦子衿:“他说的是真的?”
“嗯。”秦子衿很笃定的点头。
沐安安就差直接给秦子衿跪下了,小心翼翼的扶着头上的凤冠,生怕上面镶嵌的玛瑙掉下来。
“端庄点,一会迎亲的队伍就来了,别丢人现眼。”
秦子衿帮她把盖头给披上。
说来有些意思,秦子衿临时将沐安安收作了义妹,那身份就跟着水涨船高,连出嫁都是从皇宫送出去的,十里红妆,送亲队伍络绎不绝,光是喜钱都撒了整条街,宴请全城,昼夜灯火通明,爆竹声一路逶迤不断。
是前所未有的盛世。
叫众人羡慕不已。
秦俞生也不知怎想的,聘礼一样没差,排场也与秦子衿准备的不相上下,迎亲队伍,站在宫墙上眺望,绵绵不绝,当是下了心思的。
沐安安从来没想过自己这婚事会来的这么快,头上盖着红纱,纱织轻盈,呈半透状,隐隐可以瞧见一人一袭红衣下马,朝着她走来。
一只手伸到了她跟前。
沐安安一时发愣,那人也不恼,就这么伸着手等她,回神之后,才将手搭了上去,手心热度比她要高些,带着几分炙热,叫她一时不适应。
牵着她上轿的时候,颇为体贴,末了,听见秦子衿对他道:“不管日后你与我恩怨如何,请莫要亏待了她,不然朕不饶你。”
她不知道秦俞生听到这话做什么神色,但自己已然叫她这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想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以往没有秦子衿相伴的岁月里,真正关心她的人少之又少,自己和秦子衿虽然未相识多长时间,却能为自己说出这般话,叫她感动的险些流眼泪。
眼里酝酿的泪水还没落下,就听见秦子衿又道了句:“沐安安,可别躲在轿子里哭,丢人现眼。”
沐安安心里的那点感动顿时散做了烟,荡然无存。
“屁,老娘才不会因为这点事哭呢,三天后我就回你这,记得给我备火锅!”
俨然是把这边当成娘家了。
秦子衿哭笑不得道好。
秦子焕忽而冲着唤了声:“我等安小姑回来!”
左泽佑站在秦子衿身侧,望着那队伍远去,不由也生出了一番感慨。
虽然自己平日里不喜欢沐安安总是围在秦子衿周围,还总是背地里说自己坏话,但是毕竟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处出了些感情来。
他暗自思忖了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感情,半晌才恍然,长叹一声:“怎道生出嫁女儿的滋味?”
秦子衿和秦子焕颇有默契的看了他一眼,都转身走了。
他听力甚好,还闻秦子焕对秦子衿道:“干爹多半是得了癔症。”
左泽佑倒没在乎这,这感觉也着实存在,不知日后秦子焕娶亲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这般感觉。
虽说秦子焕当下年纪还小,跟在秦子衿身边,也才到她腰间。
明知朝中臣子多半打着沐安安成亲的事,叫秦子衿不好这么快撕破脸皮,给了抬眸足够的时间继续去拉拢旁人参与进来。
秦子衿虽然没有去细致了解,但也多半知道些,朝中臣子,想来从来没有这般团结过。
柳天冉之前因为为左泽佑说话一事,被抬眸剔了名,平日里什么事情都不会带上他,不时还会对着他冷嘲热讽,颇有几分针对的意味。
秦子衿看在眼里,一时半会却并未表态,以至于他似是个中间人,左右不讨好。
好在他这人也乐观,平日里该做什么照常做着,不争不抢,倒有些似秦俞生那般了。
忙完这事,左泽佑也才想起来,牢狱里还关押着那么多的陈家人,虽然之前是陈家家主有错在先,但也没想过叫陈家落到这等地步,当即便前去了一趟大理寺,还未到牢狱,就瞧见了一脸落寞的柳天冉。
出于好心,上前问候了一声:“这般怅然,所为何事?”
柳天冉将双手摊子眼前,看了一番,忽而道:“自觉自己罪孽深重。”
左泽佑疑惑,当即便问:“何出此言?”
柳天冉再而抬头,眼中隐隐含着几分泪水,他忽而在左泽佑身前跪下,将左泽佑也吓了一跳,“你这是作甚?”
“自你离开那日起,狱中人便大多死的死,伤的伤,我实不忍那些人自相残杀,便……便送了他们一程。”
左泽佑有一时的恍惚。
连忙奔向了牢狱,门猛然打开,光线投射投射进来,照进昏暗的牢狱中,只看见了陈列整齐的尸体。
呼吸有一时间的停滞。
柳天冉依旧跪在那,没说一句话,也没想着能得到原谅。
同样的,左泽佑没有理由责怪他,因为他并不知道,死亡和活着时候生不如死,哪个才是他们更喜欢的方法。
这一切怅然,也不过源于他自己当年的感同身受。
同样度过过这种苦难生活,但是那时的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生的念头,说什么也要从那昏暗中撕开一道口子,好叫光投射进来。
他不想继续看这一幕,转身离去,只在路过柳天冉的时候,对他道了句:“烦请厚葬他们。”
若是一袭草席随意丢在了外头,不免叫人对世道寒心。
恍然走在街头,再想起来,如今整个陈家,似是只剩下了那五个姐妹相依为命。
可偏生造化就喜欢捉弄人,如果月牙没能救回来,只怕又要再少一个人了。
时隔了几天,再次回府的时候,手里提着刚才在路上买的一些吃的玩的小玩意。
他身上没带钥匙,也不喜带钥匙,所以哪怕是回自家,也是翻墙进的。
听到墙上有声响,月辛还以为要进贼,当即便抄起了搁在旁边的竹竿对向了左泽佑。
在瞧见是左泽佑后,当即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竹竿,连忙丢到了一边。
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有些愧疚,更多的是自责。
左泽佑当初是伤害过他们陈家没错,但是同样的,他也在几人最困难的时候,眉头都没蹙一下就救下了她们姐妹几人。
可是自己呢?却恩将仇报,将自己的救命恩人亲手送进了牢狱。
索性没事,倘若他当真没了,月辛觉得自己会愧疚一辈子。
“我也不知你们需要什么,便随便买了些。”
左泽佑不似她那般多想,自己本就是个性情中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一直惦记着,像往日一样,该如何还是如何。
月辛木然接过了他递上的东西,见他已经走了,连忙放下了手里提水的活,跟了上去。
左泽佑有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随口问:“月牙怎么样了?”
“好了些,最起码症状稳定了下来,手上的水疱已经开始破裂了,有结疤的迹象,陛下说,这般是有好转的。”
提到月牙,月辛心里就悬着一把刀似的,好在她现在有要好的迹象,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左泽佑点点头,他就知道,秦子衿肯定会有办法的。
“如此就好。”
他只道了一句。
却叫月辛更加愧疚了,“对不起大人,之前是我做错了事。”
左泽佑摆摆手:“这事是必然,又是事实,即便没有你,他们也会寻找别的缘由将我抓起来。”
朝廷臣子平日里对着他笑嘻嘻,心底的那些心思,左泽佑不傻,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从来没说罢了。
“大人,还请让我们姐妹留下,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大人的!”
月辛鼓足了勇气,才说出的这话。
左泽佑愣了一下,道:“不必。”
他自知自己不会在这个府上待多长时间,加上平日里一个人来往惯了,不需要旁人伺候或是报答。
但是月辛神色却并没有半点要听从他的意思,一直直视着他。
左泽佑笑了,索性直接说了实话:“我已经请缨做女帝的妃子了,迟早会住进宫里的,你们留在这做什么?或者……你们姐妹去伺候陛下也成。”
月辛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只知木讷的看着他。
左泽佑没打算继续和她纠缠下去,前去看了一番月牙,见她确实有了些许起色,比那时病怏怏的模样比起来,多了几分血色和活力。
宫温缙每日都会上门好几次,就为了看一下月牙是不是在这般饮食的调节下真有好转。
这几天的实践也确实叫他相信了这一点,见到左泽佑今日也在,心中激动无人诉说,便与左泽佑夸赞了几句秦子衿。
“陛下当乃神人,这等疟疾,竟也叫她想出了法子。”
左泽佑颇为自豪:“当然!陛下就是神人。”
饶是宫温缙这般温润如玉的人,听了他这般说辞,也不禁笑了。
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怎的,他道了句:“陛下人中龙凤,日后愿意跟随在身边的人自然会不在少数,左大人还是需多加努力取得了陛下的心,才好长久陪伴于陛下身侧。”
一语惊醒梦中人。
左泽佑之前忙于一些朝中琐事,倒是当真忽略了,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头,陛下似是又认识了不少年轻男子。
谁也不知这些人日后会发展成个什么身份。
他当下警钟大作。
看来早些叫她立自己做妃还是很有必要的。
【作者题外话】:这次三章合并成了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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