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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帅，你这是何意？”墨竹脸色微微变动，察觉有些不妙，形势的发展完全不在她和妹妹的掌握中。
“嘿嘿，没什么，这不是想带你去看看那些秦人？”刘邦晃动脖子，吩咐下去：“领着二位姑娘去监牢那边瞧一眼，看看是否有他们要找的人！”
“得令！”侍卫大喊一声，竖着的枪刺往墨竹的脸上一戳，停在相距几寸的地方，“请吧！”
“姐姐！”墨雪慌张地脸色发白，捉着墨竹的臂弯。
“莫慌，我们走一趟便是！”
军营内，十几个秦人昨天夜里又死了一半，已经被拉到军营外面丢弃，剩下八个人全都关在笼子里。
这些砍伐树干打造的木笼特意安装了倒刺，制造的很狭小，两个人一张笼子就转不开身，围栏虽然选的细木条，却都有藤条固定，犯人们不可能从里面逃出来。
出得中军大帐向西南走，绕过一片空荡的营房，墨竹远远看到那些关押秦人的木笼，朱唇轻启，未曾说话，手臂重重的向下一沉，被墨雪拉着用力地摇晃着。
“姐姐，你看那边！”墨雪拖着哭腔，眼泪未落，情绪已走到崩溃的边缘，她抬着胳膊，高高地指着正南方向。
在不计其数的大小营帐更加偏南处，耸立着七八具高大的冲城车，每一辆车子上都拴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墨雪视力极好，她看到那些圆溜溜的全都是人头！
纤细的绳子下面拴着几斤重的东西，秋风一起，这些人头就在缓慢地摆动，甚为可怖。
墨竹的鬓角在突突跳着，她还不清楚那些面孔，心里却愈发觉得不妙。
“那些是什么东西？”墨竹难得开口，向身边的一个侍卫询问。
“小姐，你自己不会过去看吗？”侍卫笑得像穷凶极恶之人。
“走！”墨竹对墨雪说。
路走到一半，墨雪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她视力更好，已经认出两个头颅是墨家弟子的，那剩下三五个，不用猜也晓得了。
为了帮助刘邦制造冲城车，墨竹吩咐九个墨家弟子来刘邦身边监工督造，这儿挂着就有八个脑袋的。
“刘邦！”墨竹的嘴里全都是血，贝齿咬破了嘴唇，妙目中遍布血丝，“我墨家怎么摊上这样一个魔头！”
侍卫听得清楚，笑道：“原来两位姑娘果然是墨家人，既然已经看得清楚，秦人牢狱那边，还去看吗？”
跟着刘邦戎马多年，这些侍卫太了解自己的主人，在营房内那几句吩咐，就是带着值得推敲玩味的意图。
二女发呆时，那个年长的侍卫左右大喊一声：“押住她们！”
呼啦！
盔甲摩擦发出的声音密集的好像是雨打芭蕉！
这些男人三三两两地抓住墨竹和墨雪的手臂，反着向下压动，还有人专门踢二女的膝弯，“噗通”，墨竹和墨雪全都跪在地上。
“小娘皮儿，我一个大男人都佩服你们，竟然敢来大帅的行营！”
“你们这群当兵的助纣为虐，一定不得好死！”墨雪大声骂着，换得来的却是这些强壮兵卒更加用力的打压！
她疼得要昏过去，看了看姐姐，眼睛里泪珠在打圈圈，从孔雀国一路东行，全凭墨竹做主的，看姐姐的样子，人已经木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墨雪急得哭着、想着，心里丁点儿章法都没有。
中军大帐内，刘邦已经把萧何喊过来，墨竹的暗器他捉摸不透，请军师一起过来参详，烛火“哔啵”作响，看了半天的萧何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构造。
“大帅，此物极为精密，但并不妨碍使用，您用来防身是极好的。”
刘邦说道：“话是这样，但若能为我所用，广为普及，才是大大的好事啊！”
“咱们时日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萧何笑道：“我听说您已经把那两个墨家女人关起来了？”
“墨家一脉很是危险，从古以来，为当权者所厌恶，就说这个可以激发刺针的暗器，用得好，要杀某人，十几个人都无法保护周全。”
“正是！”萧何的眼睛已经笑得只剩下一条细缝了，他笑道：“大帅，主公，莫非您已经要进咸阳了？”
你来我往的话语暗暗表露着刘邦的心声，只需要推敲“当权者”三个字就很有趣了！
“不急不急，项王那边进展如何？”刘邦把暗器放在条案上。
驻扎在此，大军按兵不动，可从东边来的消息却一直不断，萧何主参，还有周勃等人建言献策，对项羽大军的行动每日都会形成一条书简送入刘邦的中军大帐之内。
“项王在函谷关修整，却不急于西进，主公，这里面有些道道的！”
刘邦拍了拍萧何的肩膀，笑道：“跟我还卖关子，有话直说。”
“项王故意如此，那就是有试探主公之意？”萧何的三角眼里射出精光，但他知道主公刘邦是个善于隐藏的人，屡屡窥视，大多无果。
“试探我吗？”刘邦在中军大帐的地图、案几、兵器架中间往复穿行，一会儿抬头看看牛皮地图，一会儿低下头来沉思着放缓步伐。
“萧先生，你是说着项羽要看我对待咸阳城的态度吗？”
萧何说道：“正是如此，项羽一向不怎么待见主公，各路大军尊他为首，主公，咸阳去与不去，一招之失则满盘皆输。”
“你是什么意思？”刘邦吁吁叹叹，带着浓浓的忧色，“这个时候，别对我有保留。”
萧何大笑道：“主公，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
刘邦也笑了两声，“张良还没有回来吗？”
萧何说道：“子房去见项伯，二人之事，我亦不知，不过子房兄对主公忠心耿耿，放养在外不是坏事。”
“报大帅！”军帐外面，那些亲卫们已经归来，“属下已经将那两个墨家女人与秦人关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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