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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斩钉截铁：“这件事，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问你效劳，唯独这种事，我做不了。”
“夫人面前，你说什么浑话？给你最后一次就会，你好好再说一遍！”
权桂娴还未发话，管家却动了怒气。
“算了。”权桂娴冲着管家摆了摆手，将手中的描金的北欧宫廷风的茶杯递了过去，伸手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盖在膝盖上的毯子，“人各有志！我这个人从来不下喜欢勉强。”
“孙妈，你一心向善，我很欣赏。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佛性不浅，可就我经历过的这些事情而言，我很想跟你说一句，你的善心并不能救赎你糟糕的生活！”
孙妈：“可夫人，至少，我赢得了良心上的安稳，我问心无愧。”
“好！好一个问心无愧，既然如此，那我也是无话可说。”权桂娴笑了起来，“不过，既然你不想为我做事，澜犀那边也留你不得。”
“这个我清楚。”孙妈点头，“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我会辞职直接回老家，以后再也不会踏足苏城。今天来恰好也是跟夫人道个别，感谢您多年来的照拂，无以为报，唯有感恩……”
说着，一头华发的孙妈恭恭敬敬的冲着权桂娴弯腰行了一个一礼。
权桂娴不言，不看，转过身去！
孙妈的离开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告老还乡，这意味着艾小橙的胜利！
她这是在悄无声息的在侵蚀自己的人，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些，权桂娴暗自攥紧了拳头。
***
“孙妈，你做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走就走呢？”
艾小橙摇头，满脸写着拒绝：“不行，我是不会让您走的，您在澜犀这么多年了，您要是一走，这儿还不就乱套了吗？”
“太太~事情那里有您说的这么严重？地球啊离开了谁也还是会转动的了！”孙妈一边说，一边洗着水果。
“对了，太太，明儿除夕，我今晚就走。明儿回去正好跟一家老小过个团圆年。这里头的蔬菜我一一洗过，切好，按分类装进了保鲜盒里，您方便用。”
孙妈开了冰箱，艾小橙就见满满一冰箱整齐有序的保鲜盒。
“孙妈，你先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咱们两个坐了下来好好谈谈这个事情。”艾小橙把孙妈拉到了客厅，坐稳，“怎么就这么突然？”
艾小橙：“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您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放个长假，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回来，我这边一点问题没有……”
“太太，不是的。我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是单纯的想回去。人老了，想休息了，家里的孙儿一晃眼都满街跑了，是时候回去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
孙妈这话说的句句在理，艾小橙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反驳的措辞。
可就是事情过于突然，艾小橙接受不了，抓着她的胳膊撒娇：“孙妈，你就这么回去，舍得我跟时先生吗？”
“舍得，舍不得的，终究都会舍去。”孙妈伸手拍了拍艾小橙的手背，“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啊？人这一辈子打从娘胎出来之后啊，就一直在分别的路上。”
这话倒是在理，听的艾小橙莫名伤感。
“哎呀，反正我就是接受不了嘛！”艾小橙摇头，“这件事等先生回来再定夺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
有些事，即便是在不情愿，可终究会发生。
艾小橙的软磨硬泡终究没能阻止去意已决的孙妈，等时郁白回来的时候，孙妈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
“您真的决定了？”时郁白望着孙妈收拾好的行李箱，抿紧了薄唇。
孙妈：“是的，时先生。”
时郁白为了一个跟艾小橙几乎一样的问题：“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愧对自己……”其实孙妈想说的是，时先生，时太太，我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
“时先生，太太，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苏城，虽然你们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可始终也是背井离乡。我想回去了，回去好好享受儿孙绕膝的时光。”
时郁白盯着孙妈看了良久，她眼底里虽然有些许闪躲，但更多的是释然。
想必，她既然开口了，心里思量了很久，也是去意已决。
“孙妈，如果这是您的决定。”时郁白，“那我会尊重您的意见。”
“谢谢，谢谢时先生。”听时郁白松口，孙妈跟着舒了口气。
时郁白：“今晚就走？”
孙妈点头：“是的，今晚就走。”
时郁白：“我让安放去送你。”
“使不得。”孙妈：“大家都辛苦看一年，正是回家团圆的日子，我谁的时间也不好耽搁，路程又不是多远，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
时郁白也不强求，点头，扫了一眼孙妈的行李包，毕竟朝夕相处了多年，陡然分开谁都会有触动，就什么手帮孙妈整理未装完的东西。
起初孙妈自然一口一个使不得，但明了时郁白的心意，心下感动，也就不加阻拦，两人均是默默无声的收拾东西。
***
夜半，寒风郎朗。
艾小橙目送孙妈去了车站，孙妈临上车之前，忽然拉着行李箱折返回来。
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像是一阵风，根本没了她那个年纪老态。
“孙妈，你是不是突然想通了？不走了？”艾小橙满怀希冀，这句话到了嘴边可怎么都吐不出来，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走，终究是要走的！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孙妈笑吟吟的，脸上的神情看上去莫名的古怪。
“什么事情？”艾小橙好奇。
“太太，临别了我想抱抱你。”孙妈歪着脑袋，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偶。
艾小迟疑片刻，还是张开了怀抱，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孙妈，一路平安，保重。”两人相拥，艾小橙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孙妈的臂膀。
“这个……就不劳太太费心了，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孙妈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却多了一种????的诡异感，听的艾小橙汗毛战栗。
好端端，孙妈为什么这么说？
来不及问出口，蓦的，噗的一声，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刺入，艾小橙下意识低头，就见孙妈抵在自己身前的掌心里多了一把匕首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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