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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老头端详了好半晌,也没认出是谁。
陆瑕瑜略显尴尬,只好厚颜自我介绍道:“二位大人诸事烦心,想必不记得陆某了。陆某曾任礼部篆史司大夫,不常上朝,与二位同殿多年,也就见过不到十次面。”
所谓的篆史司,就是研究东禹发展历史的部门,什么权利也没有,每年花销的经费,也少的可怜,比清水衙门还清水衙门。
刘凤延长‘喔’了声,露出恍悟神色,实际半点没记起来,却点头道:“原来是陆大夫啊!哎呀,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同样为官多年的王昌,也点头附和,并添油加醋道:“一别多年,实没想能在赤羽相见!王某直到现在,也依然记得陆大夫持笔,编撰‘通年全史’的丰功伟绩!”
‘通年全史’记述的,是天徽王朝更迭为东禹王朝的诸事。文中对前朝极尽鄙夷之能,并捧抬开国皇帝洛仪水如何英明神武,率八骁将怎样的神勇无挡。此史从创立到完成,足足写了十五年,内容冗长无味,千篇一律,看之令人昏昏欲睡,有治疗失眠的作用。
但凡篆史司的人,或多或少为‘通年全史’做出过贡献,陆瑕瑜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可以说,王昌之言,没丝毫毛病。
尽管他实不知眼前的陆大夫是何许人也。
陆瑕瑜颔首笑道:“难得王左相还记得,陆某深感惭愧!来,二位请进,咱们坐下慢聊。”说着话,让开身体,躬身相邀。
杨德求识趣的纵马返回,领着一众乱民先行离开。
这一幕,又令王、刘俩老头诧异不已,弄不明白这位将军到底是什么人物。
冯诫招呼两名仆役,先一步过去,帮忙牵驴背包。陆瑕瑜微笑引路,说些二位身子骨依旧硬朗的客气话。王昌、刘凤延随口应付,踩着方方整整的条青石,漫步向里。
庭院极大。
刚栽植的桃树尚未鼓芽,新挖的鱼池连通南北两方院墙,已注入清水,要过去,必须跨过白玉拱桥。
“这个……陆大夫啊……”刘谏司实在憋不住心中疑问:“莫非天南郡的郡府,牵来寿夫亭了?可一路上,怎么没听人说过?”
陆瑕瑜侧头解释道:“刘老谏司多想了,郡府依旧在丰谷城,这儿就是苍罗县下的寿夫亭亭署。”
亭署?!
俩老头眼睛瞪的滚圆,心说蒙谁呢?!宿星城兵马司也没这规模!
都说天南郡乃赤羽全洲最穷之地,现在看来,传言果然做不得真!亭署都这个样子,更别说县府、郡府了!
王昌舔了舔嘴唇,悄声问:“不知刚才那位马上将军,又是何人呐?”
“将军?!你说骑马那位吗?嗨!他呀,就是咱亭署的缉盗杨德求。”陆瑕瑜如实回答。
刚刚那家伙,只是比甲卒稍高一点的缉盗?!
王、刘心中直骂,心说这要是换在宿星城,那简直连与我们见面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冲自己大吼了!
向来看重尊卑有序官职体制的俩人,立即心生不平,暗自寻摸着以后得把今天受惊的事,找补回来。
三人入了待客厅,分宾主落座,明瑶奉上清茗。
两位大人,在陆瑕瑜惊讶目光中,牛饮般喝了几杯,抹抹嘴后,还恬着脸问有没有点心。
“我瞧二位风尘仆仆,身旁也没个伺候下人,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喝了热茶,王昌面有好转,闻言叹气,拍了拍自己酸痛的腿,苦笑道:“我二人怕是东禹有史以来,上任最惨的!陆大夫有所不知,此番上任,别说伺候下人,便是那两头毛驴,还是半道上好心人送的!唉,做官做到这地步,也算不枉此生了!”
听他自我嘲弄,陆瑕瑜满面难以置信,奇道:“这是为何?朝廷既令你二人主掌赤羽全境,说白了就是顶替王上的存在,比之洲牧还要高上一级!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别提啦、别提啦!”刘老谏司几乎要哭出来,残缺泛黄的门牙,也在无声昭示此行的艰难。“先上点饭吧,等吃完有了力气,再与你解释吧!”
得,朝廷命官上任地方,不仅没代步之马,甚至连吃喝都犯愁,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陆瑕瑜一时没想清其中玄妙,伸手将明瑶招来,做出个吃饭手势。
娇美可爱的明瑶笑着点点头,快步去了。
刘风延人老心不老,盯着女孩翘臀良久,咽着唾沫道:“好是真好,可惜是个哑巴,唉,无趣了。”
在宿星做官时,也听说过此人放荡不羁,尤其喜欢与年少女子来往,奈何家有悍妻,没少挨收拾。现在想来,是否天高妻远,这老头心思又活跃起来?
为断他念想,陆瑕瑜开口道:“她是亭长大人的贴身婢女,乃生栩人氏,还不懂东禹语言,并非哑巴。”
在市面上,栩族少女的价钱可高的很呐!纵然是三人官职最高的王左相,不吃不喝五年俸禄,怕是才能买的起!
俩老头对视一眼,终问出最想知道的一个答案。
那就是,这位亭长大人究竟是何人?!
为何能有比之郡府也不遑多让的亭署?!
为何手下缉盗,也似有宰相门前的架势?!
还有就是,因何就能请动眼前的陆大夫,为其坐镇署中?!
陆瑕瑜故作神秘的捋着胡须,眼睛眯成细缝,施施然道:“他啊,名唤祈禁,将门之后。”
赤羽姓祈的,且出身将门……
王昌浑身大颤,手一哆嗦,不慎把茶碗打碎,失声道:“莫非是遭殿前斩首,悬之城门示众的祈远之子?!”
点了点头,陆瑕瑜面色不悦,出言提醒:“此话,你我间说说就罢了,万不可传别人耳。若被祈亭长听到,怕是陆某也护不了你们。”
刘谏司轻‘呵’了声,揶揄道:“陆大夫是不是在乡下待久了,不晓得外面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一介亭长,或许能在亭中作威作福,可若换了旁地,哼哼!”
为了能在他们心中,给祈禁竖个高大形象,陆瑕瑜淡然瞥其一眼,缓缓道:“刘老谏司,可知你为前任大司马代笔,写给王上的信,现下何处?”
“你、你怎么知道的?!”刘谏司蹦了起来,眉毛几乎要挑上秃顶,说话时不停喘息,恐慌之色溢于言表。
“说来话长,我也没时间唠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封信,就在祈亭长手上!”说完,陆瑕瑜嘿笑连连:“您现在还觉得,他只是在地方作威作福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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