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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脱离冯府那个水深火热之地,明瑶很感激能有现在的生活,不知不觉间,已把这儿当成了家。尤其是亭署新建之后,她更是高兴的跟个雀儿一样,每天打扫也不见累,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见平日性情温和的陆伯伯,竟对今天的两位客人生出愠色,心中不免为其不平。不懂隐藏情绪的她,直接将端菜盘,往两人面前一丢,气鼓鼓的回身便走。
开玩笑,她可是立志要为祈禁、范布生孩子呢,怎么说也算亭署的女主人,你们俩老头还想在这儿寻晦气,简直讨打!
当明瑶愤然走出后,王昌、刘凤延更不是滋味了。
堂堂朝中大元,又带着接手赤羽的使命,马上要成为印宗、印将,结果却遭受如此待遇!门前被小小缉盗威吓不说,现在婢女也给脸色,简直没法活了!
这要是在平时,我非得……
俩老头义愤填膺,很想发作一番,奈何想到此行处境,不由默默叹息,面如死灰。
陆瑕瑜出得客厅,伸手将立在院中,指挥乱民干活的冯诫招来。
“找几人看住他们,绝对不允许出来。”
“是。”
“呃,对了。”陆瑕瑜又想起一事,问道:“府中除我们之外,可还有其余人知他们身份?”
他说的‘我们’,该是指除当前两人外,还包括杨德求、范布。
冯诫想了想,摇头道:“没了。乱民只知来了俩臭要饭的,别的一概不懂。”
如此甚好。心中安稳许多,陆瑕瑜满意道:“记得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印宗、印将的事。”
“小的明白。”
“很好,你去吧。”
“是。”
陆瑕瑜踱着步子,在院中绕了一圈,眉目紧皱,不知在思量什么。
最后,他似是终打定主意,狠狠握了握拳。抬头一扫,目光内有个瘦弱身影,正持掀铲土。
是那个曾替祈禁,送信给许玉成的十七八少年。
陆瑕瑜当然不知他名字,不过冯诫每天‘瘦猴、瘦猴’的乱叫,众人也就都如此称呼了。
“瘦猴,过来。”
少年愣头愣脑,听见叫唤,拖着铁锨就跑了过来。见面既不问询,也不行礼,只瞪眼直瞅。
暗说了声,看来有必要整治下乱民的纪律。陆瑕瑜干咳,开口道:“告诉范布、杨德求,就说我在‘北瞻楼’等他们。”
愣小子点点头,愁眉不展。
“怎么,这事很难办吗?”陆瑕瑜很奇怪。
思索了会儿,瘦猴为难问道:“敢问陆大爷,谁是范布、杨德求?”
气的陆瑕瑜几乎要惦着脚尖,砸他不开窍的脑袋。
“范大人与杨队长你也不认识吗?!”
瘦猴恍然大悟,喃喃说了声原来是他们啊,便招呼也不打,扛着掀回头就跑。
谁知掀杠一甩,差点削上陆瑕瑜脑袋!幸亏老头临时差距不妙,弯身避过,不然非要挨一下不可!
“你……”
张嘴想骂,又觉失了长者身份,再说与一不开窍的愣头青上劲,实在没什么必要。陆瑕瑜摇头默叹,深感念书的重要性,边犹豫要不要恢复本行,在亭署开设私塾,边慢慢向北瞻楼走去。
新建亭署除规模旁大的正楼外,后面还有四座两层半的楼阁。北瞻楼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靠北墙的那栋。
平时遇到大小事,需大家共同商议时,便在此楼进行。由于位置偏僻,因此说起话来,不怕被外人听到。
过了没半刻钟,范、杨二人小跑而至,并吩咐一同随行的瘦猴在楼前守护,不准任何人进去。
楼上二层,简单的铺了草席,摆个矮桌,其余任何装饰物也没。
两人上来时,正见陆瑕瑜研磨。
见他们来了,老头也不客套,直接切入主题,劈头就问:“你们可知神引阁,为何命王昌、刘凤延来赤羽,而不是红妖,亦或天师之一?”
范布盘腿坐下,闻言,与杨德求齐齐摇首。
陆瑕瑜取出毛笔,用舌头舔了舔笔尖,沾墨书写,边写边道:“没看透,是因你们不知朝堂派系的复杂,也对驭群臣的帝王之术不大了解。我大体说一下吧,以目前东禹宿星官员来看,主要分为两个派系。一是神引阁,二是刘皇辅。除此外,其余官员,都可称为无立场派。而今日来的这两位,便是无立场派的佼佼者。”
杨德求常年混迹官场底层,多年下来,也有了些心得。以己度人下,皱眉道:“如此可奇了怪了!以宗治藩的方案,是神引阁提出的,他因何不用自己派系的人,却要用不听自己吩咐的他人呢?”
“学生也没想通此节。”范布同样皱眉:“即便是因斗不过刘皇辅,那也该两派各出一人,如此完美解决矛盾,还可在赤羽大展拳脚。派他们两个无立场的,能有什么作为?”
似是早拟好腹稿,陆瑕瑜笔走如龙,毫不停顿,闻言解释道:“真正原因嘛,便是所谓的‘帝王之术’了。在往年,朝堂中总会有所谓‘清廉’、‘贪腐’两系人马。皇帝平时坐观虎斗,乐的看他们撕逼。可若真的一方,被另一方击败,你当皇帝陛下,就会完全信任赢的那方吗?”
见面前两人如听天书,云里雾里。陆瑕瑜放下笔,想了想,道:“打个比方吧。若是‘贪腐’派其中一位地方大元被撤,皇帝绝不会委任‘清廉’派的人接任!原因无他,一是不愿一方做大不好控制,二嘛,则得考虑地方安稳的事,毕竟被撤之人根深蒂固许多年,门子徒孙自成一系,冒然弄个敌对的人过去,搞不好就会引发混乱。”
“所以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中立’派的人就有用武之地了。”陆瑕瑜侃侃而谈:“动地方,首先得求稳,不能操之过急。命‘中立’官员下地方,就是平稳人心情绪,告诉他们,大元被撤之事,与其余人无关,不必担心自己被牵连。”
听得这些书上不曾读到的事,范布茅塞顿开,恍然道:“如此说,王、刘二人被遣来,是想平稳赤羽现在的状况,好为接下来神引阁宗改的事做铺垫!”
“依我看,情况或许更糟!”陆瑕瑜写了满满两卷纸,静等晾干。“皇帝都被囚了,哪还管他一碗水端不端的平?这次让他们来,摆明是逼着王妃造反!你们想想看,依王妃的性子,见来人不是红妖,也不是修为高绝难对付的人,会不会起杀心?”
“应该……会吧。”虽没亲眼见过,可范布也能从祈禁平日里,对王妃的只言片语可推断出。
陆瑕瑜旋又压低声音道:“所以说,咱们之前对印宗、印将的猜测,全然错了。这就是一个饵!一个以两条人命,换藩地制度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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