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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净天 > 第157章 柳少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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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前厅大门一开,祈禁手持尚未晾干的信,走了出来。转身关门,回过身才发现范布在廊中等候。

    “沉痛厉害后,他们立即为我写了这封推荐信。”祈禁伸手将对方揽过,嘿笑道:“接下来就要靠你了,数来宝编的怎样?”

    范布揉着太阳穴,叹道:“你让我作首诗,写写对子都行,可却偏偏要我编叫花子唱的数来宝!”

    “谁让你是读书人呐!”祈禁恬着脸,拍起马屁:“若连你都不成,咱们这些粗人,岂不更完蛋?”

    范布推开对方揽自己的手,摇着头走了。

    竖日,北瞻楼内。

    祈禁、范布、陆瑕瑜三人围桌而坐,盯着面前三封信,犹豫不决。

    不多时,杨德求来到二楼,一屁股坐下,道:“我已命人持信,去临县寻神子教福音使。”

    祈禁点点头,掐了掐手指:“听到是写给神引阁的信,且出自印宗、印将之手,他们必然不会耽搁,十日内可送至宿星。也就意味着,咱们得撑过这十日。”

    范布抬起食指,依次点过桌上信件:“孙季夫、陈锋、许长兴,你想先从何处下手?”

    祈禁瞄了杨德求一眼,开口道:“孙季夫来亭署逞凶,实在太过狂妄!我想先将他除掉!”

    杨德求闻言暗喜,谢道:“祈大人体会下属,杨某此生感恩不忘!”

    “哪里哪里。”祈禁伸手拍对方肩膀,露出关心之色:“杨缉盗舍命保住王、刘二人之秘,功劳甚大,若我无法为您讨个说法,哪还有脸再胜任亭长一职?!”

    杨德求感激不已,觉得身上的伤都不再疼了。

    陆瑕瑜暗暗点头,心说这小子打乱云集回来后,笼络人心的方法又胜一筹。明知当下最不可能之事,便是寻孙季夫麻烦,可为安抚杨德求还是选择说出!想到此,他冲范布使了个眼色。

    你们都扮好人,得罪人的事就交给我?!

    同样知其想法的范布,差点没气过去。尽管不愿,他还是得开口反对:“少爷,我觉得先动孙季夫,有些不妥。”

    “哦?”祈禁故作不懂,皱眉道:“你且说说,有何不妥?”

    不是昨晚,你自己说的吗?!

    范布暗地翻白眼,努力维持面部平静,侃侃而谈:“孙季夫代表王府,动他,则表示与王妃彻底撕破脸皮。以咱们现在势力,压根不是人家对手。为免大计胎死腹中,余认为,除掉他最好等神引阁回信之后。”

    祈禁装模作样思索了下,又看向陆瑕瑜:“陆大夫怎么看?”

    久经官场之人,对这等做表面功夫的事驾轻就熟,陆瑕瑜神色从容,半点看不出破绽,一如平常的捻须道:“老夫也认为,先动孙季夫乃下策,动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且再无翻身可能。”

    “即使这样又如何?!”祈禁狠狠拍了下桌子,“瘦猴的命不可不报!杨缉盗受如此重伤,也定得讨个说法!再说了,我不动他,他就会放过我吗?!”

    陆瑕瑜道:“事发后,我给王妃写了封信,请沐流送去。信中我对她说,印宗、印将已至亭署,本想直接送往王府,奈何孙都户横加阻拦,欲将其带走。由于未见王府信物,我没有同意,才写信询问。”

    原来是离间计啊!

    不过听闻,楚桓与孙季夫,皆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她会因这几句话起疑心吗?

    祈禁不敢确定。

    陆瑕瑜捻须笑道:“昔年有位情圣,说过女人心海底针的明句。王妃是女人,且还是位被权势熏心的女人。对她而言,除自己外,所有人都值得怀疑。再说了,在她心中,陆某人向来不说谎。这不,孙都户去苍罗县也有些日子了,草蜓营却迟迟未动,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咱们现在,最好不要盲目行动,只需趁王妃与他生出嫌隙之际,将尚未准备完毕的事做好,届时一鼓作气,将苍罗县占据,也不枉杨缉盗舍命硬拼。”

    祈禁没说话,低头沉思不语。

    场面安静下来。

    “祈大人。”杨德求主动开口道:“我觉得陆大夫与范兄弟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是区区十日?万不要因我一人,将万事毁去。”

    “唉!”祈禁长叹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随即话锋一转,问:“那么另两人,我该先见谁?”

    杨德求想了想道:“吕寻救了我,我自是相当感激,可事分轻重,一码归一码。姓陈的家伙,说好听些是让少爷您去参宴,说难听些,就是让你前去上平县拜码头!依杨某意思,那真是去他的娘!咱亭署财大人多,岂会将一县令放在眼中?要拜,也得是他来拜咱们才对!”

    说完,抬手指着桌上那封无字信函。又道:“因此杨某认为,该先见见这位许将军。”

    陆瑕瑜、范布暗中点头,均认为此举最为妥当。

    当知寿夫亭迫在眉睫之事,得先解决被强敌环绕的处境。若能得许长兴帮助,不仅日后行事方便,也不必再怕草蜓营来攻。

    祈禁心道正合我意,遂安排起来:“好,就去明熙县看看!范布你准备些礼物,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范布点头称是。

    依陆瑕瑜意思,亭署后院贴墙而建的独栋小楼,是供亭长大人休息所用,因此修的极为精致,用料讲究。不过昨夜,祈禁认为去那儿有些远,太过浪费时间,便在正殿一排厢房中,随便选了个睡下。

    刚好,房间隔壁,住着柳木偕。

    此时,柳大少正立在厢房顶,登高扫视。

    祈禁从下往上看,见其身背云雾,俊朗五官与蓝天融为一体,不由很是羡慕。

    若我生了这副皮囊,林纤素该不会离开吧。

    柳木偕低头看来,笑了笑,一跃而下,理理散乱长发,道:“东禹果然富的可怕,连亭长都可住这般大宅。”

    “你就别玩笑了。”祈禁苦笑不已:“是不是徒有其表,柳公子该能一眼看出,何必说出来让我难堪呢。”说完,问道:“在这儿还住的惯吗?”

    “自出了乱云集,我身心皆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宛若脱胎换骨,噩梦终结。从未见过的景,从未遇过的人,每一天,每一刻,都不可预料。像刚出世的婴儿,静静看周围事物的变迁,或许有天会倦,可体会其中过程的新颖感,却是令我兴奋的根源。你问我是否住的惯,实话告诉你吧,昨夜我激动的压根没睡,后半夜还悄悄溜了出去,就立在这屋顶,欣赏另片天空的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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