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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六年前的祈禁,可不是现在样子。
而是可树下静坐乘凉一日,泛舟游湖垂钓至夜的浪荡子。
那会儿的他,心内什么事也不牵挂,更不会绞尽脑汁只为在世间获取更大利益。
父亲的死,毁去了曾经世界,也逼着祈禁从中走出,来到血淋淋的现实。
此时的柳木偕,所展现出的状态,活脱脱就是彼时的自己,以致有那儿瞬间的恍惚,令祈禁将过去生活与现今重叠,如梦似幻,感触颇深。
“寿夫亭附近,可有山水妙景?”柳木偕笑着问。
祈禁想了想,摇头道:“山倒是有,只可惜石头挨着石头,半点不美观。”
柳木偕哦了声,难掩失望之色。
或是因想及以往,祈禁不愿对方无法尽兴,想了想道:“柳公子稍安勿躁,待十天之后,我把目前事情做成,届时你想看什么地方,我必与你同行。”
“是嘛!”柳木偕双眸发亮,喜道:“我想见识承国寺下,三千若水的波澜,看看淮溯江落满星尘的人间银河,体会风林雨岸船舶灯火……”
东禹各处美景,尽被他说了出来。
见其没完没了,把在雁焦听说过的地方,一一列举。祈禁有点头疼,慌忙打断:“出了赤羽,我可无能为力,即便有时间,也无法随行。”
“啊?哦。”柳木偕意识到自己要求有点高,不好意思道:“是我太激动了。自从来了此地,有点忘乎所以,望祈大人见谅。”
“哟?”祈禁上下打量他半晌,揶揄道:“你个雁焦人,咋还大人大人的称呼?莫不是认为,有朝一日,雁焦将臣服东禹?”
柳木偕一滞,连连摆手:“我可没这样说,不过是随亭中人的称呼罢了。至于将来,天下一统的问题,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讨论为好,免得伤了和气。”
祈禁不由莞尔,伸手拍其肩膀,正色道:“柳少放心,即便与雁焦真的开打,你也依然是我朋友,有人敢动你,得先问问我祈禁答应不答应。”
“我只希望那一天,永远别发生。”柳木偕没正面回应,抬首望天,喃喃道:“若真要发生,至少也要等我逛遍所有想去的地方。”
见他如此悲观,祈禁刚要出言安慰,可细细琢磨,又把嘴闭上了。
横在两人间的隔阂,是王朝世代积累下的仇恨,压根无从化解。
当战事真起,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心无旁骛吗?
双方不再说话。
祈禁打个招呼,回屋去了。
为防患于未然,免得被草蜓营攻个措手不及。充斥整个寿夫亭的假僧,换班轮值,任何风吹草动皆无法遁藏。
入夜后,亭署内外燃起火炬,三五成群的乱民往来巡视,还真有几分豪门大户的意思。
祈禁点上油灯,坐在桌前,怔怔出神,想着从明日就要开始实行的计策。
小黛捧来被褥,敲门而入。
几日不见,她出落的愈发明丽照人。
祈禁悄悄在其身上瞥了几眼,暗暗比划大小变化。
小黛自不知亭长大人的龌龊心思,施礼道:“范大人说,您以后就住这里。昨夜小黛睡得早,未来得及收拾,今日特意晒好几床被褥,这就给大人铺上。”
祈禁嗯了声,便取出怀中神子教主送的两本书册,假意看了起来。
小黛来到床前,将抱来被褥放上,仔细理了起来。
持书的手悄悄下落,露出眼睛,随后缓缓转动身躯,以眼角余光瞄过去。
此时,小黛正弯腰半伏,单手撑在床沿,另手拉扯被角。在这个姿势下,其臀部愈见挺翘,且随着铺床动作来回摆动,好不诱人。
祈禁突觉口感舌燥,不免连咽唾沫,目光更是再移不开。
奈何小黛动作麻利,很快将床铺好。
祈禁趁她回身前,赶紧侧过头去,微微皱眉翻着手中烂书。
“大人,您累了一天,早点歇息吧,小黛告辞了。”说完,施礼离开。
门从外面被关上。
待她脚步声远去,祈禁将半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扔在桌上,只感浑身燥热,某处甚至都有了反应。
不应该啊!
低头瞅了下,心说自己虽未吃过,可也见了不少,怎么这回如此不济事?人家不过是翘了几下屁股,你就受不了了?
思来想去,他一拍脑瓜,随即大骂‘惊?神’。
对!
肯定是它的事!
本大人岂是好色无耻之徒?!
若非这位司职性欲的大神尊临体,我绝不会如此不像话!
将锅甩出,顿觉好受许多,连打几个哈欠,吹灭火烛,躺下睡觉。
是夜,祈禁做了个梦。
梦中情形,皆是遥不可及的过去。各类场景交织,光怪陆离,似曾相识的人和物,出其不意陡然翻出,忘却的、未忘的,思念的、逃避的,支离破碎,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像旋转迅速的走马灯,令人目不暇接。
躺下的祈禁,猛然坐起,心脏嘣嘣直跳,大口喘息好一会儿,才觉胸膛平缓好受了些。
起来以冷水洗面,调整下心情躺下再睡。
谁知闭眼后,久久无法成眠,睡意全无。
强行躺了一刻钟,祈禁颇不耐烦,干脆也不睡了,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月朗星稀,篝火渐弱。呼啸而来的寒风,令他下意识紧了紧外衣。
目光扫动,气势恢宏的正殿,宛若盘亘在地的庞然大物。
想到眼前一切,都属于自己,飘飘然的同时,也不免有种不真实的茫然。
接下来的路,才是筹谋已久,一行不回头的歧道。成,大仇可报,名满天下;败,身死名裂,千夫所指。
祈禁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升起的惧意,随后身形一跃,落至房屋顶,学着柳木偕由高出俯瞰的架势,欣赏周遭夜色。
天明。
亭中人员在正殿门前集合。不仅陆瑕瑜、杨德求、范布、陈山、郑桃皆在,即便是秦清河与柳木偕,也静候等待。
直至日上三竿,祈禁才无精打采从房中出来。“哟。”他抬头一瞅,“站这么整齐,莫非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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