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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此处不值一提。
即便同在苍罗县生活的人,也有不知此地名称之辈。
然而,自打亭署推倒重建,亭中又有庞大寺庙矗立而起,此亭之名,瞬间随祈将军的声威,传遍天南郡大街小巷!
更有由远路过来的朝拜者。
他们神色虔诚,身披红衣,或三五成群,或单独行动。
来到后,不发一言,跪地就磕。
那磕起来的脆响,那牟足劲的疯狂,看的人?得慌!
说来也奇怪。
但凡来此的神子乱民,在离开后,无不换上朴素白衣,并将头发剃个干净。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处‘盛产’和尚呢。
可凡事皆有例外。
在十几日前,由寿夫亭东侧的山上,来了这么一位路人。
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右脚鞋袜尽没,左脚穿着布鞋。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始终耸拉着脑袋。
入亭后,此人只问了一句:寿夫亭在何处?
在得知眼前这地方,就是要找的去处后。他喜极而泣,放声大哭,瘫坐在地不断打滚!
生活在此的乱民们,被其弄的不知所措。有心打水过来,着他洗洗。谁知此人半点不领情,不仅将水打翻,还学犬狂吠,大有咬人之意!
平生首次,一直被冠以‘疯子’之名的乱民,纷纷骂此人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再不愿说话,就那么在富丽堂皇的亭署前,寻了处断墙残舍,将那儿当成自己的家。饿了,就出来与众人一起,来到粥棚吃喝。倦了,也不管身处何地,倒地便睡。
气的乱民们忍不住动粗,怪其污了此处的‘神子圣地’之名。
面对众人袭来的拳脚,这人也真豁的出去。把脑袋埋进胸口,身体一弓,任其施为,都不带叫疼的!
罢了罢了!
乱民们发泄完,也觉不该如此对待个疯子,只当其不存在,算是默认了他留在这里。
这一待,就是近二十日。
昨夜,范布等人骑马返署。
全亭轰动,只当是祈大人回来了。
乱民自发组成迎接队伍,还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许久未用的吹打乐器。
乐器搁久了,难免有失音准,强行吹打,那声音就甭提了。
对音律颇有研究的楚雨卿,最是听不得,只觉头痛难忍。可偏偏无法出言阻止,明白此乃人家好心。
明瑶可不管这些,见他们胡来,当即小蛮腰一叉,拿出亭署‘女主人’的架势,东禹话、栩族话穿插不停,劈头盖脸大骂了顿。
骂人本是难登大雅的事。
可由她嘴里说出来的词,却只让沐流、柳木偕等人暗自发笑。
明瑶的东禹话,是小黛教的。
小黛是女孩子,当然不会教诸如问候人家母亲的词汇。
于是,就听她骂道:“你们这帮笨到骨里的螃蟹!不开窍的娃娃菜!没脑子的豆腐……”
等等等等!
竟是将厨房内所有菜名,一股脑全部说出!
幸好曹戈没有跟来,否则见其如此辱没‘骂仗’之事,非得气炸了不可。
栖身在亭署对面的‘疯子’,激动异常,双手胡乱挥舞,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他张大嘴巴,原本落落寡欢的脸,显出狰狞万分的怒色。
乱民们发现了这点,害怕其扰了几位大人的清净,忙将其摁住。
谁知,‘疯子’一反常态,不仅奋起反抗,还打伤了许多人!
这还得了!
祈大人放心将寿夫亭交于我等,咱们可不能辜负厚望!
乱民们稍一合计,命人取出昔年亭署用来锁犯人的刑具,直接给枷在了门前石狮旁边!
‘疯子’大呼小叫,奋力想将枷锁打开。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惹得范布等人注意。
“他是谁?”范布问。
乱民答:“狗。”
“什么?!”范布以为听错了。
“狗!”乱民开始解释:“这不嘛,亭署内外也没个人,所以就找条狗来看门。”
正说着,就听被栓在石狮下的‘疯子’,乱吠乱咬,将靠近的乱民吓退。
范布哭笑不得,心说这是从哪找来的!你们也真不愧是祈少爷带出来的,一个德行,见着稀罕物就要拐回家!
‘疯子’张牙舞爪,却奈何不了枷锁,急的张嘴空咬,嘴巴不断流血。
楚雨卿面露不忍,言道:“他神志不清,本就可怜,你们何必如此对待?”
这位初次现身的姑娘,乱民们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她是谁,因此只当没听见,理也不理会。
“快把他放了吧。”楚雨卿又道。
离近的一名光头,轻蔑看她眼,突的咆哮起来:“你是哪来的丫头?也敢对我等下命令?!告诉你!咱们只听神谕!神谕你懂吗?!”
寿夫亭的事,范布忘记在来的路上交代。楚雨卿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突如起来的大吼,惊的她泪眼汪汪,委屈不已。
“我、我是祈禁…朋友,你…你说那么大声干吗?!”
光头更来气了,继续咆哮道:“圣贤大名,岂是你随便乱叫的?!朋友?朋友是什么意思?”
“朋友就是……”楚雨卿有心解释,奈何被吼的头脑嗡嗡,思绪尽被打乱。
见此,陈山忙上前解围,瞪眼道:“乱叫什么?!几日没收拾你们,皮痒了不是?!这位大小姐,乃祈大人的……”
他绞尽脑汁,努力想个能被乱民理解的身份,突的灵光乍闪,右手一挥续道:“幼时娘们!”
‘幼时’什么意思,乱民理解。
‘娘们’什么意思,乱民当然也知道。
陈山沾沾自喜,大有为解决事端而产生的成就感。
乱民们恍然大悟,纷纷跪拜于地,口呼:“原来是祈大人的幼时娘们,失礼失礼!”
楚雨卿当即黑脸,粉拳都攥了起来!随后不发一言,抿嘴步入亭署。
身后,乱民们再次异口同声:“幼时娘们走好!”
和石狮栓在一起的‘疯子’,突然静止不动,而后大笑不止,鼻涕唾沫流的满枷都是。
范布拍拍陈山肩膀,摇头叹了声,便双手负后,亦入署去了。
后面,紧跟着的郑桃、柳木偕,乃至愣头青沐流,均个个拍其肩膀做摇头状,唉声叹气如出一辙。
陈山不禁挠头,暗道怪哉,难不成我说错话了?可哪句不对呀?幼时没错,娘们也没错,怎得个个跟吃错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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