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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属下也是人，人与人之间，难免有纷争。”钟离封心中幸灾乐祸，嘴上却说的大义凛然。
秦清河叹道：“那也得分清场合啊。有矛盾，私下里解决便是，可他们却……唉！不说了，指挥大人请放心，我已严斥二人，保证此事不会再发生。”
钟离封道：“我听说他们二人，是因争功起的分歧，按理说，如此小事，不该闹到这地步。敢问秦统领，其中是否还有内因？”
就等你问呢！
秦清河心中大喜，面上却犹犹豫豫，吞吐道：“没、没什么。曹戈那夯货，性格太差，发脾气不分场合，甚是不通人情世故，我正想着将他赶出城去，以免再出什么乱子。”
“不对吧。”钟离封可不信。“他即便脾气暴躁了点，可又不是三岁孩童，岂有不明情况的道理？”
说着，他挥袖扫扫身旁巨石，坐了上去，并道：“现在没外人，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不是本指挥乱吹，单论带兵服人，我还真有些经验之谈。”
“真、真的吗？”秦清河面色一喜，旋即又暗淡下。“算了。我情况与您不同，没有可借鉴之处。还是不提了吧。”
你、你怎么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把钟离封憋的啊。
秦清河摇摇头，颓然坐在地上，闷声不语。
武人出身的钟离封，没文人的花花肠子，对方不说话，自己实在找不到借口让他吐露。
场面一时相当安静。
秦清河似有所感悟，没头没脑念了一句：“没有实名的官，真的不好当呐。”
什么什么？
没有实名？！
钟离封反复咀嚼，猛然间恍然大悟。
是了！
他的统领身份，乃三花中郎将祈禁赐的！并非朝廷给予！
换言之，犹如水中浮萍，飘在上方，却没有落根之处！
祈禁既可一句话给你统领之位，同样的，只需再一句话，便可将其要回！
钟离封越想越开心，隐隐知道对方为何，在早上出现争斗后，如此自暴自弃的原因所在！
曹戈、韩计空之流，但凡对‘统领大人’有丝毫敬畏之心，便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让外人看到他们的内部矛盾！
哈哈！
原来是这么回事！
钟离封嘴角玩味，自认抓到了重点，干咳声开口道：“清河兄，若是想要个明明白白的官职，小弟倒有一计。”
“哦？”秦清河噌的起身，激动的手足无措：“还、还请指挥大人不吝赐教！”
“所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与识家；识家不用，仗义行侠。仗义行侠的事，咱就不说了，单说这个帝王与识家。”钟离封也是拼了，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谚语。“以你自身来说，识家该属祈将军。近六万人的统领之职，说小也不小，奈何就是虚幻了些，形如泡沫，人家一句话，就可将其收回。”
秦清河诺诺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卖于帝王的说法吗？”钟离封拍拍胸口。“就像我与祈禁一样。姓名挂于军部，受朝廷赐印，领朝廷俸禄。”
“能、能行吗？”秦清河舔舔嘴唇。
见他有些松动，钟离封忙道：“如何不行？你想想看，各洲官员的选拔，都是由王府上报的，朝廷又不知其人脾性如何！只要王府肯用心，在上报文书中，大肆夸赞一番，岂有不成的道理？清河兄，且听小弟一句，与其跟王妃对着干，不如……”
“哎呀！”
秦清河猛地一拍大腿。
“我怎么那么笨！”
“怎、怎么了？”钟离封不明所以，心说你干啥一惊一乍的，我才刚刚说到重点！
就见秦清河仰面冲天，咧着嘴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清河兄，想到什么了？”钟离封好奇问。
“我想到……”秦清河兴冲冲正要说，却不知想到什么，眨眼改变主意，连连摇头：“算了，依目前咱们间的形势，还是不告诉你为好。总而言之，很感谢指挥大人，若不是你，我绝想不到还有此招。”
还能不能行了！
有什么话，就不能痛快说出来吗？
你知不知道被引起好奇，却无法得知的痛苦吗？！
钟离封心中抓挠不断，起身道：“清河兄，今日你我开诚布公，没有身份形势可言。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保证不传他耳。”
“可、可是……”秦清河仍有疑虑。
“哈哈。”钟离封拍拍对方肩，“咱们兄弟间，何必顾忌太多？清河兄难道真要与我见外吗？”
话说到这份上，秦清河或许只能同意了。
“好吧！”他抿抿嘴，下意识左右各撇一眼，见附近没外人，才探头过来，压低声音道：“指挥大人，可知祈禁的三花中郎将，是如何得来的？”
“当时承国寺主持亲身传旨，动静大的离谱，我亦有些耳闻。说是孙都户欲杀印宗、印将，而他恰好出现，将他们救下了。因此，得神引阁另眼相看。”
“正是如此！”
秦清河双眸精芒闪动：“当知如今朝廷，大权落于昊阙、刘皇辅二人之手！官员选拔调用，也是他们说了算！祈禁不过救了两个糟老头，便跃步升天，从亭长直达将军！”
钟离封点头，唏嘘道：“大权外落，国规律法一切不复存在，身为武人，却对此无能为力，可悲可叹！”
“所以我想到个好方法。”秦清河嘿嘿笑道：“与其讨好王妃，甚或讨好祈禁，不如就到印宗、印将两位大人身旁服侍。一旦把他们伺候舒坦了，写信寄往宿星，锦衣玉食，官职府邸，岂不就随之而来？”
“那怎么行！”钟离封傲然道：“溜须拍马，行伺候下人之事，与我等武者身份大相径庭！我宁愿上战场杀敌争功，亦不去行那宵小行径！”
秦清河悠悠道：“敢问钟离大人，爬升至指挥一位，用了多久？”
“蒙王妃看中，不用三年，便将我从十夫长，升任指挥。”钟离封似乎回想起那段往事，面上隐有缅怀之意。
“那您当上指挥，已有多久了？”
“我十六岁进入军中，从步卒干起，十八岁任十夫长，二十一任指挥，今年二十九，已做了整整八年。”
“挺快的。”秦清河故意道：“以此来看，只需再苦熬几年，便可当上驻军将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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