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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封苦涩笑笑。摇头道：“目前还真不敢想。”
“这是为何？”秦清河大有为其鸣不平的派头。“能率领可比铁马卫的骁骑卫，钟离大人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此用人之际，若不给个将领当当，实在说不过去！”
说到这，他面露疑惑，故意问道：“对了，江承郡的驻军统领是谁？我为何从没听说过？”
一句话，直刺到对方心中。
钟离封面色一黑，沉默半晌才道：“尹大人一身兼双职。既是郡守，也是驻军统帅。”
“哦。”秦清河作恍悟状，咂嘴道：“难怪他身体有恙，敢情是太过劳累的缘故。也真苦了他了，职务越多，操心事就越多呐。”
“是啊。”钟离封道：“尹大人是比别郡郡守忙碌一些。”
秦清河话说到此，为怕对方起疑心，索性就此罢手，没再继续。“钟离大人，今日能与您敞开胸怀对谈一番，秦某甚是感激。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啊，哦，好！”钟离封刚刚不知想到什么，反应迟钝了些。
秦清河微微一笑，摆手走了。
池塘边，立于假山旁的钟离封，愣愣瞅着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午后。
躺于病床上的尹质，终于悠悠转醒，恢复神智。
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勒令后厨，将所有鸡蛋全部扔掉。
伸手将其扶起的侍女闻言，回道：“郡守大人请放心，钟离大人早把此事办了。现在后厨，不仅没有鸡蛋，即便是用来打鸣的报晓鸡，也一并被处理掉。”
“嗯，很好！”尹质神色略有好转，示意对方为己更衣，并道：“去把钟离大人叫来。我要去城墙处巡视一圈。”
“是。”侍女躬身出门。
此时的钟离封，正在待客厅自斟自酌。当侍女将消息传至时，不知为何，心中猛然升起阵反感。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
与此同时，脑中也出现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尹质是有能耐不假，可任郡守就罢了，为何还定得抓着兵权不放？
想我钟离封，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看着如此大的空缺，偏偏就不让我来填补？
想着想着，他更觉胸口发闷，索性拿起酒壶，仰头喝个底朝天。
府门外。
得到消息的官员们，早早来到等候。
尹质披上件厚厚大氅，声音虚弱，与几人寒暄。
足足又等一刻钟。
钟离封才姗姗来迟，身上酒味极重，离老远就闻的到。
“大白天喝什么酒？！”尹质面色难看，眉毛更是皱的厉害。“身为指挥，不以身作则，让士卒们看到，成什么样子！”
钟离封低着头，没敢搭腔。
“算了！你就留下，别去了。”尹质挥手驱赶。“我曾下过禁酒令，违者需领三十军棍。若被人看到你犯戒，却没受处罚，定会有人不服。你就待在府中，等酒醒再回去吧！”
钟离封点头应是。
尹质瞥他一眼，重重哼了声，随后钻入马车，与众官员离去。
府中后院。
秦清河等人齐聚陈锋房间。
“都知道了吧，尹质那老家伙醒了！这不，还惦记着自己的兵权呢，一下床就巡视去了！”陈乾兴冲冲说出探听来的消息。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秦清河嗤笑道：“我刚刚让钟离封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不公处，他便来了这手。呵，不用咱们使劲，他们自己就把矛盾越闹越大了！”
立于窗边，来回观察外面情况的郭璐，闻言道：“还不够，矛盾尚没有激化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咱们得再加把劲才成。”
“会不会太明显？”韩计空隐有担忧。“可一不可二，一味拿文武说事，会让人察觉到咱们的别有用心！”
曹戈点头同意：“不错。我与韩兄已闹过一次，若再起同样事端，未免太假了点。”
“那，换我与陈指挥？”燕鹏望向陈乾，挠头道：“可我俩都是武人，达不到效果啊！”
“不。”郭璐咧嘴一笑。“这回，不用咱们的人。”
“那用谁？”众人大奇。
郭璐瞅向陈锋，问：“陈少爷可有办法，避过府中人的耳目，悄悄去外面？”
“府中岗哨不少，但尚没到飞鸟不可出的地步。凭我的‘巡弋游’，绝不会被他们发现。说吧，你想让我去外面，做什么？”对方虽不懂他们的行为，但帮忙还是愿意的。
“尹质每天早上，都会领一大帮人去城头巡视。咱们不妨就在这路上，演一出戏给他们看。负责演戏的人，当然不能是我们几个。所以今晚上，还请陈少爷去府外，花钱也好，威胁也好，找两个地痞无赖，一个扮文，一个扮武，好好的闹上一闹。”说着话，郭璐从怀中取出张纸。“演戏内容、对话，我全写在上面。陈少爷可拿着，去教他们如何行事。”
陈锋伸手接过，只扫一眼，当即不再看。“是不是太粗俗了？”
众人探头去瞅，果然，纸上内容对话，不是涉及骂娘，就是涉及卵蛋。
“不行。”陈锋摇摇头。“我自己都无法直视，又怎教别人背熟？赶紧换换，把污言去掉。”
郭璐道：“脏话虽难听，但也有一定用处。若两人文绉绉，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又如何能调动围观者的心情？还请陈少爷以大局为重，权当认识下流氓语言好了。”
陈锋耐着性子，再瞅一眼，旋即伸手推开，断然道：“不成不成！这活儿我干不来！”
秦清河正想说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却见宋千峰嘿笑过来，将纸张揣入怀中。
“我家少爷性子执拗了些，各位见谅。宋某自认轻身功法尚可，该不会被人发现，不如就由我来办吧。”
“谁都行。”郭璐倒不在乎，“切记，定要找那种浑不吝的赖汉流氓。脾性嘛，得和曹粮官差不多，出口自带脏话，长相嘛，得与韩县令类似，让人一看就想胖揍的那种。”
宋千峰也真实在，还真个仔仔细细各瞅了曹、韩两人，连连点头称道明白明白，弄的他们颇有微词，满脸不乐意。
“还有一点。”秦清河嘱咐道：“定要保证他们，不敢说出受人指使的话。不然被尹质问出，会弄巧成拙，不仅计划付诸流水，圩瓮城怕是再也攻不破了。”
“放心吧。”宋千峰狰狞笑笑。“宋某混迹江湖久矣。若连拿捏、威胁的事都做不好，我这个流水一刀门主之位，就该退位让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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