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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吕寻满脸尴尬,前者不由低头,避开众人目光。后者见此,只好代为解释:“江承十八骑,便是此番陈老爷带来的三千铁骑。至于毒谷八叟嘛,并非是不愿带来,而是年龄太大,至今老死多位,仅余的三人,痴呆的痴呆,瘫痪的瘫痪,睡觉都尿炕,又怎么能打仗呢。”
祁禁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呆了半晌,喃喃道:“亏得当时,几个名号一出,我虽然没听说过,但感觉该是十分厉害之辈,万没想到,只是用来吓唬人的!难怪韩小子叛变的那么快,敢情并非是我抱你大腿,而是你们来抱我呢!”
陈锋不乐意道:“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是你求着要与我联盟的,我可是一再不同意。”
你还有理了?!
祁禁气急:“想当初,天徽王朝时期,陈家何等风光?在赤羽一带,无人不认为是第二个朝廷!响当当的名号,即便是雁焦也忌惮三分!虽说东禹创立后,有些许中落,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为啥你这头骆驼,怎么感觉比我还穷呢?”
“祁将军有没有听过另一句俗话?”陈锋半无奈半伤感。“富贵传家,不过三代。”
“哟?!你意思是,家里出过非常会作的败家子?”祁禁登时来了兴趣,双眸满是好奇。“来,讲讲呗,是你哪位祖上?”
你都猜到是不光彩的事了,还好意思问?!
陈锋闷头不吭声。
“吕兄弟?”祁禁见他不说,立马换别人。
吕寻干咳不断,一再摆手。
最终,此次战后聚会,以毫无结果而告终。
对于那支被称作,比剑山守军还要装备精良的王妃私兵,即便足智如范布、吕寻之流,也毫无办法。
……
次日天明。
昨日之战死伤数,以及杀敌数统统报入大帐。
韩计空将其一一记下,以便日后按功行赏。
原本负责统计战损的人,是曹戈,不过自有了新差事后,他便给瘪三郎中做思想工作去了。
“陈家铁骑,马匹损失五百,骑手死四百,伤近千人。钟离指挥的骁骑卫,马匹损失四百,骑手死二百,伤千人。”
说话之人名叫翟青,本是丰谷县府中的师爷,被韩计空赏识,带在身旁留用。
“战马损失的有些多啊。”韩计空听的犯愁。“这可不好办,以后恶战频频,没马匹,岂不被动挨宰?昨日可有抓获的敌方马匹?”
翟青点头:“有,俘获战马二百匹,降卒六百。”
韩计空想了想,抬手将骁骑卫损失马匹,由四百变成二百,并安排道:“去,通知钟离指挥一声,把俘获战马领走。记得让他保密,咬死这二百匹,就是骁骑卫的,即便陈锋亲自讨要,也绝不松口!”
翟青了然,躬身称是。
“那六百降卒,郭指挥是如何安排的?”韩计空问。
“昨夜战事停歇,郭指挥命他们留下铠甲、武器,就放行了。现在该全部回了忆归城。”
“哦?”韩计空眉毛微皱。“这是何意?不杀降卒,难不成是想彰显我军大义?”
“该是这个意思。”
目前祁禁的军队构成,战斗力奇低的乱民占了绝大多数,所谓的精兵强将,估计加起来也不到五千。而忆归城的士卒,虽处于最腐败漩涡,但昨日一战所展现出的战力,表明他们平日里,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试想想,若昨日换做己方群龙无首,无人指挥的情况下,估计结局,可要比对方惨多了,根本不可能像他们那般全身而退。
郭璐释放降卒,定是想放出大义的讯号,以便日后招纳忆归城兵卒。
想明白,韩计空点头叫妙,暗赞其思虑长远。
“祁将军他们,还未回来吗?”
“已立在忆归城下半个时辰,但那个叫穆小宝的王妃禁脔,就是迟迟不露面,看样子,并没有愿意交谈的意思。”
韩计空哦了声,挥手示意对方忙去吧。
翟青告辞,自去通知钟离封领马。
合上战损记录书,并将其放入铁箱锁好,韩计空伸个懒腰,起身走动。正思及如何才能应对王妃私兵时,忽听外面有单骑靠近。
“谁?!”
帐门周围侍卫纷纷呵斥。
韩计空听到,极为惊讶。
要知道,不认识的人,是绝不可能穿过乱民阵营,一举来到自己帐前的。
正奇怪间,就听一爽朗声音道:“是我,柳木偕。”
雁焦人柳公子之名,韩计空当然熟悉,那是经常挂在祁禁嘴边的一人。当然了,每次提及,都不是好话,像什么被女人抢了生意,武艺还不如人家等等揶揄之语接连不断。以致全军上下,不管认识此人还是不识此人的,都听说柳木偕是个懦夫,男人中的败类。
可熟悉祁禁的都知道,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又能当几分真?
“柳公子快快请进。”韩计空挑开帘布,笑道:“怎得不陪同楚大美人,却来了这里?”
楚雨卿的温婉知性,以及清丽绝俗的容貌,成为军中将领私下谈论的话题。再加之,祁禁好像对其完全没有想法,以致他们蠢蠢欲动,大有赢取其芳心之意。
柳木偕衣衫不见风尘,神色轻松无比。翻身下马后,听得询问,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别提啦,苍罗县府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每每清早起来,见到院中所谅皆是女子衣物,你说是不是有点太难为情了?”
楚雨卿、许小兔、小黛、明瑶四女,皆在苍罗县府,让他与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确实有点尴尬。
“柳公子艳福,我等羡煞良久,不知多想取而代之,哪知你却视为苦差!”韩计空捂着胸口,做作表情令人发嚎。“唉,果如祁将军所说那样,即便你逃的再远,却依然会受那位大漠明珠的影响。”
柳木偕嘴角顿时抽搐,轻松神色略显僵硬:“姓祁的混蛋,还有什么没告诉你们的?!”
韩计空打个哈哈,伸手做请,将对方让进账中。
“柳公子奇人趣事,他喜欢讲,我们当然也喜欢听,只是被女人打败而已,没什么丢人的。”
柳木偕越听越不是滋味,翻白眼道:“我此番来,可不是为被你们消遣,而是为了正事。”
说着话,进了大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不免惊讶。
“咦,人呢?莫非全部战死,就剩你了?”
难怪能与祁将军成为朋友,敢情都是一路货色!
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
韩计空为之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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