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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不是你说实诚最好的么，我只是照您的意思，说出心里话而已啊！
沙潮兴欲哭无泪。
梳月璃憋着笑，潇洒旋身，冲众人道：“那么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位脑袋被驴踢了的家伙，是谁呢？”
“当然想！”他们异口同声：“这位男人中的男人，令人无比敬仰，还请梳大家告之我等，也好教我等早午晚三炷香奉上！毕竟，能做如此大事者，完全可媲美仙、佛，当受此奉！”
我……
祁禁、赵锦?满脸黑线。
梳月璃屈指点着香腮，灵动眼眸转来转去，随后嫣然一笑：“好吧，反正早晚这个消息，会传遍东禹大地，早知晚知都一样……”
“咳咳。”祁禁清清嗓子，满脸不耐烦：“别那么多事，既然是早晚的事，现在说不说又有什么打紧？”
“又没大没小了不是？！”刚刚训斥他站姿的校尉，再次瞪眼：“都告诉你，宿星不是你赤羽老土去的地方！知不知道这位梳大家是谁？人家随便动个手指，就有成千上万的读书人，写文骂你！还不快道歉！”
梳月璃摆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敢要十驸马道歉。”
十驸马？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转过弯，顿满脸正经，瞠目结舌抬手指他。
“你、你就是那位被驴踢了脑袋的人？！”
祁禁郁闷极了，忿忿道：“对！我就是被驴踢了脑袋的人！等着吧，待我成亲后，将赠你们在场的每位一头驴！不把各位的脑袋踢偏，我誓不罢休！”
“别别别，驸马爷消消火啊！”
刚刚呵斥对方的校尉，想死的心都有了，慌忙取来茶水，恭敬递上。
祁禁把头一扬，毫不留情：“不喝。”
“这是上好雀舌，消火去热最合适了。”对方恬着张脸。
“可我现在冷的厉害。”祁禁故意找茬。
于是面前家伙就将茶盘放下，一溜小跑抱来了被褥，平铺在地，为他做个简易坐垫。
其余人亦纷纷行动，你支桌，我搬椅，没多会儿，原本空空如也的祁禁面前，摆上丰盛佳肴，且还烫上了酒。
说实话，祁禁很反感他们死不要脸的德行，可面对满桌佳肴，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这或许就是所有官员，都过不了的那关‘甜嘴蜜舌’。明明深知他们做这些事，并非出于本心，而是面上想与己套近乎。可当真的领略了，才会再明白另一个真理，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像你走在大街，迎头过来一人，直夸你帅，你会揍他吗？
但若他上前一句，便是你怎么这么丑，估计那拳头就得挥过去了。
祁禁身为赤羽掌权者，自然少不了被人巴结，但身旁人呢，皆是生死弟兄，相互没那么多道道，撑死天来上一句‘掌印使英明神武’之类的话，哪里会像眼前这般，被讥讽两句还恬不知耻继续，实在没羞没躁极了。
“唉，难怪世人说，权利会让人迷失，原本我不信，现在总算了解。”
他在桌旁坐下，面对满桌佳肴，十分感慨。
这番话落在几位校尉，以及正副统领耳中，直接充耳不闻，活像没听见，半点为之羞恼的感觉也没有。
甚至还有人赞道：“驸马爷看的真透彻哇！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对对对，不然岂会被铁马将军看中，做了自家女婿？！”
“……”
对此，祁禁咧嘴苦笑。
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尊严、荣辱都抛弃掉，你再如何点拨，又有何用？
难怪李灿以内务府总管的身份，就可越权调动军队，碰上这么一帮阿谀奉承之辈，坚守职权什么的，怎比得过与大官拉关系？
“凤毛麟角而已。”梳月璃在他身旁坐下，难得面容正经一次。“待去了宿星，估计以掌印使的敏感，会看到更令人作呕之事。”
祁禁点头，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摩拳擦掌：“对啊！我听说官员们，为了巴结当权大人物，都不惜以自己妻妾侍寝，而同品级的官员，为拉近关系，更是不惜整些互换之事，你说我若去了那儿，会不会也遇到？”
你……
你问我一个大姑娘这种话题，真的合适吗？！
梳月璃心里暗骂，抬手捂脸，羞的脖子都红了。
耿直的水军统领沙潮兴，则一本正经回道：“送妻妾估计是有，但互换嘛……”
他回头瞥了眼赵锦?，打个寒蝉，一再摇头。
“即便您与殿下都点头，估计人家也没这个胆子。”
“沙潮兴！”
他们的对话，赵锦?可听得清清楚楚，怒火噌的上了头，扬手一指。
“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抛下去喂鱼！”
后者吓得咽口唾沫，慌忙闭起嘴巴。
……
过了江，与战船辞别，直至套上马车，顺官道向前走了近十余里，进入宿星地界后，一直晕船的柳木偕才缓缓睁眼，撑着虚弱身躯坐下。
对此，祁禁咧嘴讥讽：“明明对淮溯江无比憧憬，怎的还吐了一路？”
“圣人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头昏脑涨下，柳木偕东拼西凑，牛头不对马嘴。
穿过片树林，已是宿星城外的村庄，但见处处张灯结彩，鲜红布绸悬挂各处，且有孩童燃响爆竹之声。
祁禁大奇，问道：“这无节无祭的，为何如此热闹？莫非宿星城，还有迎春之说？”
梳月璃摇摇头，表示宿星没这风俗，随后挑开窗布，往红绸上瞅了眼，顿瞠目结舌。
“怎么了？”
柳木偕见其神色有异，问了句，亦将脑袋凑出窗外，瞥了眼，嘴巴抿到了一起，苍白面上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殿下。”梳月璃缓缓回头，“怕是您的婚事，没法取消了。”
柳木偕则看向祁禁：“祁兄，看来您那位朋友，确实有些本事，只是不知此举究竟出于好心，还是别有用意。”
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
怎么一个个跟发神经似的？
祁禁、赵锦?满脸疑惑，同时眯眼望向窗外。
刚好，马车经过两户人家，两家房屋间的空地上方，挂有横幅，红布金字极为显眼。
‘恭贺十公主殿下寻得驸马爷’
呃……
赵将军去找中砥王算账，该没自己来的早，那么唯一有可能知道这事，且还有能力如此做的，估计只有……
“李灿！”赵锦?攥紧双拳，气的直喘粗气。
祁禁颓然后仰，手捂额头，苦笑不已：“早该料到的，已这小子行事风格，岂会给我们留后路？这下好了，城外尚且如此，内里不定如何！全天下将都知我祁禁娶了你赵锦?，若再悔婚，定是东禹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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