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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盛行一时的莲甘教,其创始前身,便是一帮西印伦狂热信徒,只不过他们的信仰,在传来后,受利欲影响,渐渐偏离本心,以致惹得东禹道、佛两宗联手,将其灭于望天峰九兜台。
至于道、佛两宗,究竟是担心莲甘教动摇自身在东禹百姓心中的地位,还是真的看不下去其所行所为,估计没人弄得清。世人唯一知道的,仅是自那时开始,除三大玄门,或是选择依附它们的门派外,再没有外来宗派可在东禹立足,这种情况直至今日,才被神引阁所打破。
不得不说,单是神引阁能安稳数年,并一跃成为当今掌权者之一,而未被玄门群起而攻之,落得被驱赶的下场,已实属难得。
是昊阙的手段,比昔年莲甘教更高明?
恐怕不是。
“当是找对了靠山,看出朝廷与玄门间的矛盾,故打破常规,自出现便入皇庭,而非在民间发展之故。”
坐船遨游于波澜淮溯江面,祁禁盘膝而坐,望着远处江流尽头,不知为何想了这许多。
其实仔细比较也不难看出,他自己之所以能起势,由一介无名之辈,变为翻身可影响整个东禹的人物,所行方法,与神引阁在东禹立足之策,颇有相似之处。
一个是借朝廷与玄门的矛盾,一个是趁时局纷乱,引发的地方与朝廷分歧。
“由此看来,神引阁这条大腿,还得继续抱下去。”
祁禁默叹一句,并决定备些厚礼,前往皇庭送给昊阙天师。
这是艘水军战船,而非百姓所乘的民船轮渡,体型大,航行稳,即便今日有大风,也感觉不到晃动。
而他们能有幸让战船相送,当然不是因祁禁掌印使的名头,而是……
“殿下!”
淮溯江红旗水军统领沙潮兴,单膝跪地,手捧水果托盘。
“尝尝这个吧,都是从东竭送来的,新鲜的很。”
在他所跪方向,赵锦?坐姿慵懒,享受着吹来的江风,眼皮也没抬:“放下吧。”
“好嘞。”沙潮兴痛快答应声,而后瞅着对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回头大喝:“还不快把伞撑起来!殿下的皮肤若是被晒黑了,我等唯有以死谢罪!”
于是,整个甲板响起凌乱脚步声,那些品阶最低也是校尉的家伙们,来回挣着为公主殿下服务。
乱糟糟的声音,打断祁禁思绪,他有点郁闷的看着他们,搞不明白那娘们有什么值得尊敬的。
说起来,这艘战船上的人少的可怜,除了七八名杨帆掌舵的水手外,其余皆是水军中的高层,一个士卒也不见。
祁禁捂额叹息,感叹这帮人真是大手笔,就为了送赵锦?渡江,不惜开动战船,想想也是醉了。
“哎呀,不好!”
副统领眼看撑伞的活儿,被俩校尉抢了,心有不甘下,灵机一动,伸展双臂挡在赵锦?身前。
“风太大了,会弄干殿下的皮肤!不如进舱吧!”
赵锦?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抬脚踢上对方屁股,将踹翻在地,呵斥道:“你挡着我吹风了!”
“是是是。”副统领被踹了一脚,不仅不生气,反还跪地磕头认错。
祁禁只感觉双眼已瞎,赶紧闭上,不愿看那明显至极的阿谀奉承。
“哎,让让路!”一人捧着茶盘,从身后过来,满脸厌恶。“没事别坐这儿,碍手碍脚,耽搁走动,若殿下的茶水因此而冷了,你担的起责任吗?!”
我……
祁禁是真服了,翻个白眼,懒得与这帮熊人争论,悻悻挪动屁股,靠船舷而坐。
一众水军高阶官员,就那么死皮赖脸伺候着赵锦?,却在对方半点好脸色也无的情况下,依然前仆后继,真是恶心到他奶奶家了。
他正暗地大骂这帮人丢了兵者面子时,就听赵锦?幽幽开口:“你叫沙潮兴对吧。”
听对方提及自己姓名,水军统领跪地有声:“正是小人!”
“我记得定云府红旗水军的统领是郑竖才对,之所以如此记忆犹新,是因知道他乃刑夫人郑瑶依的族弟。现在为何换你?莫非郑竖升了官?”
沙潮兴道:“殿下说的,都是老早前的事。刑统领遇袭身死后,郑老弟悲伤过度,便回了老家,可职务不能空缺不是,所以小人就顶了上来。”
“哦。”赵锦?挑挑眉毛,“那么新任定云府统领是谁?”
“是小人姨夫周根。”
赵锦?恍然,意有所指道:“难怪接替者是你。”
沙潮兴咧嘴嘿笑:“古人云,一夫得道,九族升天,毕竟是自家亲戚,能提携就提携下,很正常。再说,小人久在江面,善打水战,升任水军统领,也并非不妥当。”
“你倒说的直白。”赵锦?被他逗笑了,感慨道:“若所有人都如你一般该多好?事实如何,就如何说,不隐瞒,省的别人费心去猜。”
“姨夫也说过,小人最大毛病就是太实诚,原本我还想着改一改,不过既然公主说好,小人也就不改了。”沙潮兴立即迎合。
祁禁斜眼望来,瘪着嘴巴。
“你瞅什么瞅?”赵锦?冷笑阵阵,“以为我在说你呢?少自作多情!本公主才不会把你放心上。”
祁禁翻个白眼,又将脑袋扭向别处。
众人一看,心说这里头有事啊,难不成殿下与这位赤羽小子不对付?
嘿!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喂!”
一校尉立即瞪眼,满面怒气。
“姓祁的,殿下跟你说话呢!别以为占个赤羽就无法无天,告诉你,在咱宿星地界上,你可半点不好使!”
祁禁笑笑:“多谢指教,可我膝盖太硬,不大好屈。”
哟呵!
还敢讽刺我等膝盖软?!
见赵锦?一副兴冲冲,欲见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校尉哪里不解其意,当即两步上前,扬手点指对方鼻子:“别给脸不要脸!真是的,赤羽来的人,都那么没大没小么?殿下坐着,你岂有坐下的道理?!还不快站起来!”
“好吧好吧。”祁禁秉着你送我渡江,我就不与你见识的想法,缓缓站起。
“嗯,这才像样。”
校尉两手叉腰,上下打量他。
正踱步走出船舱来到甲板的梳月璃,将一切尽收眼底,眼珠转动间,眯眼到了切近。
此时的校尉,正不满祁禁的站姿,说其懒懒散散,站的不标准,不符男儿汉身份云云。
梳月璃适时插嘴:“奇怪了,你们难道不知殿下有个未婚夫么?”
什么?!
这个重磅消息,对眼前这帮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个个惊的合不拢嘴。
刚发下誓言,决定实诚到底的沙潮兴,脱口而出:“不可能吧!殿下竟嫁的出去?!那人脑子被驴踢了吧,不然岂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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