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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已有内务府的侍卫站岗，马车速度有所缓慢。
“究竟是谁，敢放出关乎刘皇辅的不利言论，咱们暂时没法得知。不过可以推论，此方势力必定极为庞大，不然一般人，谁敢这么做？”
梳月璃冷静分析声在祈禁耳旁回荡。
柳木偕深有同感，长舒口气：“看来即便是大人物，也逃不了被算计的下场，只是不知刘皇辅对此谣言，是个什么态度？”
“昨日朝会，刘皇辅大发雷霆，责令兵马司限期查出造谣者何人，否则提头来见，可把雷翅吓傻了，面无菜色跪在当场，久久站不起身。”
“呵。”听到此事，祈禁嘴角玩味儿。“看来做官还真不是好事，动辄有性命之危。”
梳月璃笑道：“越是权职大者，越如履薄冰，掌印使独掌赤羽一方大权，时刻防备雁焦来犯，对此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是啊！”祈禁大力点点头，继而一脸苦相，跺足捶胸道：“雁焦若南下，我唯有抵抗一途可选，即便苟且逃生，估计也得背一辈子骂名。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不容易啊！”
此刻，马车已来到皇城下，守城侍卫例行前来检查。
原本祈禁还以为，自己这个外人来此，定会被百般问询，毕竟此乃东禹最重要之处，岂能容忍闲杂人等闲逛？
可结果却大出所料，梳月璃甚至都不用下车，也不说话，那帮侍卫挑帘扫了眼，便下令放行。
整的祈禁不知该说什么好，瞪眼在那责怪内务府这帮人不作为。
对此，梳月璃笑着解释：“如今的皇城，早没了那些规矩，诸如什么不准策马，以免惊了圣驾之类的，统统不复存在。再者，每日皆有形形色色的人，或是权臣亲戚，或是神引阁信众，若一一调查清楚，岂不太得罪人？”
唔。
也是。
毕竟当今天子都下落不明，谁还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定？
马车就这么直接向里去，从栩栩如生的石龙下方穿过。
“掌印使可听过九龙的传说？”
梳月璃忽的有此一问。
祈禁摇头，表示不知。
目光穿过车窗，望着正遭风雨的石龙，梳月璃轻声细语，将九龙的故事娓娓道来。
上古创世时期，女娲捏土造人，另有神农遍尝百草，教受五谷农业，世间算是成了人的天下。
然而，神祗没想到，由土而创的人，在恶劣环境生存中，渐渐摸索出自己的一套生存之法，且大多以私心为出发点，为自己活命而不顾一切。
眼看他们因猎物、居所、水源而自相残杀，神祗们思索良久，最终决定遣出九龙入世，方便管理人间。
九龙原本是昊天尊帝的拉辇坐骑，听得召唤，纷纷下了凡尘，以投胎转世的方式，约定以人间五百年为一个轮回，分由天、金、阳三龙统治。
另有火、水、木三龙，掌管人间环境。火龙出世，四季晴朗，万物生长迅速；水龙出世，风调雨顺，河流水量平稳；木龙出世，瘟疾退让，世间再无病痛。倘若此三龙并世，则是盛世之景，文明发展迅速，一切欣欣向荣。
还有三龙，名为孽、土、阴，每当世间多杀戮，轻人情之际便会出现。孽龙在恨，土龙在杀，阴龙在象。但凡有这三龙出世，则世间必有大变，天灾人祸，避之不及。
“月璃曾听过人说，当今之世，象征帝王的天龙已出世，将引领东禹开辟新朝。可不知何故，主杀土龙亦来到世间，以致天象怪异无比，谁都无法预测。”
九龙的说法，祈禁还是首次听说。不过他可不认同，毕竟洛甫龄那小子实在太讨厌，若此人会成为帝王，他真是一万个不同意。
“古人杜撰之说罢了。无外乎登基称帝者，为自己找个得天独厚的说辞，骗骗老百姓而已。”
梳月璃笑笑，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淡淡道：“我忘了，掌印使大人不信命理之说。”
“是不信。”祈禁点头。“因我无法认同，人活一事，是按上天安排来进行。如果一切都是既定好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再者说，既然天、土二龙相互对立，又岂会同时出现？单从此点看，这说法就站不住。”
“翰林苑的童学士曾说过，造成如此异象的原因，或是因天徽王朝时期，我族龙脉被雁焦外族所毁之故。”
说着话，梳月璃挑帘下车。
祈禁、柳木偕这才察觉马车已停下。他们拖起古多多，一并去了外面。
马车停靠的场所，是个曲径幽深的庭院，周围的高高围墙外，可见有巨大宫殿。
“你刚刚提到了龙脉？那是什么？”
祈禁边打量周围环境，边问。
梳月璃示意跟着她走，顺卵石路，向更里侧前行。
“所谓龙脉，便是风水上所说的福祸根本。关乎家国的龙脉，也就是山川发源之所，一般指的?\山。”
咦！
这山名好耳熟！
祈禁眨眨眼，看向柳木偕。
后者显然有点尴尬，低头不吱声。
“天徽时期，雁焦还只是个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后来夏氏部落日渐壮大，并收服了以武力见长的海氏部落。他们东征西讨，渐渐将游牧民族整合为一体，随后南下，打的天徽王朝节节败退，直退至如今的赤羽剑山。雁焦的马匹，无法在剑山骑行，所仰仗的马弓之技没了用处，东禹这才苟且至今。也不知那海天王，从哪得知东禹龙脉之说，竟发农工十万，将?\山凿的千疮百孔，由中间一折为二！”
“这么说……?\山早已折断过了？！”祈禁突然来了精神。
梳月璃自然猜不到，对方为何关注此事，只当他是在震惊，遂点点头。
“呀哈！”祈禁蹦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柳木偕的肩上，笑的极为灿烂：“当时她立下誓言时，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我依然历历在目，谁成想到头来，竟只是个妄语！由此看，她估计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转折吧！”
“不。”柳木偕锁着眉目，缓缓摇头：“她的家族，经常去?\山附近采购食材，不可能不知此事。”
“那她是何意？立下个不成立的誓言，难不成……”祈禁坏笑起来。“行啊，兄弟。美丽的大漠明珠，看来仍给你留了后路。”
柳木偕甩开对方搭在肩上的手，哼了声：“莫忘了，还有琼川的誓言，冰原一年四季不见冰雪融化，哪有什么后路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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