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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萧，我是陆正昊……”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这句话说出口以后，程萧突然觉得自己蠢得要死。
他有儿子程阳阳的号码，随便一问，自然就知道她的了。
几秒的沉默之后，陆正昊再次开口：“程萧，如果我和陆思涵分手，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程萧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的，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泪来。
她拼命地擦着眼泪，可是越擦流得越多，好像永远都流不完一样。
很快，她的声音染上了浓浓的鼻音，勉强稳了稳心神才说：“陆先生，你的记性是不是也太差了一点儿？我和徐少森之间有一个儿子，我们兜兜转转好几年，好不容易快要结婚了，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哭了？”
“没有！”
“那我问你，你爱徐少森吗？”
“爱，非常爱！”
“……”
“陆先生，我答应你留下来，帮你恢复记忆，可是请你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也不要再存这样的心思，否则我随时会走！”
以前，程萧从不敢威胁陆正昊，因为那时候她深深地知道，无论她怎么逃都逃不出陆正昊的手掌心。
可是，这次，她急了，语速极快，而且怒气冲天。
“当我没说！”
陆正昊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温度的口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每一个字都透着森森的寒气。
车子发动的声音传来，程萧掀开窗帘的一角，偷偷朝下面看。
黑色迈巴赫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程萧靠在墙壁上，双腿有点儿发软，她的身子无力地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整个人蹲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每次在陆正昊面前说谎，她都会这样，从来没有例外。
所有的云淡风轻都是装出来的，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有他，而且一直都有。
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她垂下头，把手指插进长长的头发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程萧抹了一把眼泪，慢慢站起来，脚麻了，走路像踩着高跷一样，别提多别扭了。
看到程萧红肿着一双眼从阳台出来，白小冰愣住，快步冲过来抱住她。
“萧萧，怎么了？谁惹你了？是不是陆正昊那个混蛋？”
“没有啦，我没事，你别担心！”
白小冰还是一直不停地追问，不问出原因来了，她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无奈，程萧便把程阳阳回来以后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一遍。白小冰听完，眼神变得有点儿复杂，沉默了很久。
平日的白小冰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是这次却深沉得有点儿离谱。
“小冰，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你这次是逃不了了。陆正昊以前就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想必这次也是一样，说不定他早已经派了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程萧坐到沙发上，仰头靠在靠背上，慢慢闭上眼睛。
因为刚才哭得有点儿厉害，现在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难受得很。
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长叹一声。
“我不担心陆正昊会对我怎么样，我是担心阳阳会成为他的助攻！”
白小冰倒了一杯水递到程萧的手里，坐到了她的身边。
“孩子当然希望和父母在一起，而且他知道陆正昊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很正常！”
“可是，陆正昊和陆思涵已经在一起了，我不想做第三者，更不可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可是，你忘了吗？你和陆正昊还没有离婚，你还是她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啊。陆思涵想和你抢，根本没有胜算的，她才是第三者好不好？”
白小冰的脑子一向缺根筋，不过这次却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
程萧怔怔地看着白小冰，还真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差一点儿就忘了，当初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有和陆正昊办离婚手续。那么，就算她想要重新开始，和陆少森结婚，首先得和陆正昊离婚才行。
这五年，她居然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要不是白小冰提醒，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起来。
“可是，小冰，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和陆思涵争！既然陆正昊已经和陆思涵举办了婚礼，而且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那就是真正的夫妻！我已经决定了，还是带着阳阳回温哥华！”
“你要真想走，就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
程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两个字，满脑子想的都是帮陆正昊恢复记忆这件事。
可是，她不能说，说出来白小冰一定会气死。
陆正昊一旦恢复记忆，根本就不可能再放程萧走，到时候，她不想做第三者，不想做那个见不得光的人都没有用了，全得看陆正昊想不想。
程萧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她觉得自己软弱到了极点，也愚蠢到了极点。
白小冰皱眉：“可是什么？哦，你是想等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是吧？不用为我考虑，我的婚礼和你们母子俩以后的幸福生活比，真的不算什么。”
程萧紧紧地搂住白小冰，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嗯，我先确认一下陆正昊有没有人派人盯着我，如果没有，我找机会赶紧带着阳阳走！”
白小冰的脸上这才出现了灿烂的笑容：“当断不断反被其乱，这个决定，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啦！”
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又闲聊了一会儿，主要是白小冰在说，都是一些工作上的琐事。她不只一次提到了林愚凡这个人，程萧觉得，既然不是马上就走，还是找机会和他见一面。“小冰，你没告诉林愚凡我回国了吧？”
“没说呀，怎么，你想联系他，重回演艺圈？”
“不是，就是想和他见个面，以前他帮了我很多忙，而且我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他打招呼，扔给他一堆烂摊子，觉得挺对不住他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当面道个歉！”
“好啊，我马上把号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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