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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很少带着情绪，可是这次，他一进门程萧就感觉到了，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努力掩饰，可还是被她一眼发觉。
程萧主动迎上去，把他脱下来的外套接过来挂好。
“正昊，发生什么事了？是公司出现什么问题了吗？还是……”
“你认识一个叫陈列农的人吗？”
“哦？这个名字，没听过！”
“我派人调查幕后想要陷害你的人，黑子查到了一个叫陈列农的人！”
程萧眉头紧锁，想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儿记忆。
不过，她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男人一定是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说不定已经在暗地里筹划，想要置她于死地。
可是，怎么会呢？从小到大，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跟人结过什么仇怨，就算当初他们程家还风光的时候，以父亲温吞的脾气也不会与人为敌。所以，这件事听起来真的很奇怪。
“萧萧，你不用担心，我会调查清楚的！”
“嗯……”
陆正昊坐到沙发上，程萧坐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正昊，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冲着我来的，而且能量巨大，我又躲不掉的话，那你一定要保护好孩子，还有我妈！”
“萧萧，你在说什么啊？你当我是这么无用的男人吗？连你都保护不了？”
既然听到程萧的话有点儿恼怒，陆正昊也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表面上还是平平静静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这么处心积虑，怕是有背而来……”
“有背而来又怎么样？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陆正昊把程萧搂得紧紧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好像感觉程萧又瘦了，一把搂住，有一种骨肉如柴的感觉。宝宝的夭折让她大受打击，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就算知道是有人在背地里陷害，不是她的幻觉，可她短时间内怕是很难从伤痛中走出来。
正是因为这是她一辈子的痛，所以那个陈列农才找到机会想要害她。
陈列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程阳阳兴致不高，黏黏的，程萧看上去很疲惫，也有点儿强颜欢笑的意思。虽然陆正昊忙碌了一天，身心俱疲，不过还是和程妈妈难得默契地带动起气氛来。
陆正昊想给程萧一个浪漫盛大的婚礼，这个话题，人人都可以参与，包括程妈妈。从程萧很小的时候，她就想象过无数次女儿婚礼的模样，只是这么多年，程萧一直没有机会披上婚纱。
原本陆正昊是想等着孩子出生以后再补办婚礼，现在孩子没了，程萧的身体也休养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慢慢就把婚礼提上了日程。
陆正昊和程妈妈讨论得很热烈，可程萧的反应始终是淡淡的，说不上冷淡，可绝对说不上热情。
吃完饭，程妈妈带着阳阳上楼，餐厅里就剩下陆正昊和程萧两个人。
“萧萧，你是不想举办婚礼吗？”
“说实话，我不想，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好，那些形式都没有意义。”
“可是，我觉得还是要有这个仪式感，也算是给你，给你的家人一个交待！”
“……”
程萧的眼神有点儿空洞，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董励离开昆城的时候，特意去公司找过陆正昊，两个人在一起谈了很久，都是关于程萧的。董励觉得，程萧有抑郁倾向，而且由来已久，只是最近才变得比较明显，失去孩子对她的伤害是最大的诱因，还嘱咐陆正昊多陪陪她，多开导她。
可是，工作一忙起来，陆正昊就把这事给忽略了，现在看到程萧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有点儿心疼。
“萧萧，咱们聊聊天吧。”
陆正昊抓住程萧的手，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程萧微微吃惊，不过很快也就欣然接受了。
两个人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先是默默无言，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到后来，还是陆正昊先开的口。
“萧萧，你觉得现在幸福吗？”
程萧犹豫片刻，躲开陆正昊的目光，转头看向别处，笑容像染了月色一样，有点儿凉。
“现在，当下，是幸福的！”
“以前是我太任性了，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所以对你造成的伤害可能……”
“没事，都过去了！”
“……”
陆正昊突然觉得自己笨拙得很，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对程萧说，可是真的有这个机会了，却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陆正昊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程萧，似乎并没有心情继续聊下去，又开始怔怔出神。
陆正昊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这份微微令人尴尬的寂静。
低头看看手机屏幕，是妹妹陆思涵打来的。
难道是顾国辉那边查到了什么消息了吗？
陆正昊立刻起身，走远了一些才接起电话。
“思涵……”
“哥……我现在在夜未央酒吧……你过来一趟……我没有带钱……”
“嗯，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陆正昊重新走到程萧面前，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其实陆思涵是有酒量的，而且喝酒也有分寸，在他的印象中，还没有见到妹妹喝醉过。可是听着电话里的口气，她说话口齿不清，舌头都大了，应该是醉得不轻。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呢？
难道是不愿意再做这个卧底了，又不好意思跟他说，所以心里才会这么郁闷，一个人去喝闷酒吗？
陆正昊从车库里开出一辆车来，恨不得把车当成火箭来开。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万一被心怀叵测的男人盯上，那可就麻烦了。他差不多每隔十分钟就会给陆思涵打个电话，刚开始她还含糊地说几句话，到后来，连接都不接了。
半个小时以后，陆正昊终于到了夜未央酒吧。一个急刹车，他顾不得找停车场停车，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就一路狂奔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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