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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啊，哥……冷。又疼又冷。”
阿钟起来帮她把被子又掖了掖，“我去再给你拿床被子过来。稍等一下。”
片刻，他抱了床白色被子回来，仔细盖在钟阳身上，“怎么样？”
钟阳全身发抖，牙齿打架，“好，好一点了。”
好一点个屁。
一看就觉得难受的不行。
阿钟按了床头的铃。
片刻，一个护士进来，“怎么了？”
“她疼得厉害。你去问问医生，都不能用点止疼药？”
护士把被子掀开，看看钟阳伤口，“等一下。我去问问。你让她别乱动。”
阿钟坐在旁边用手圈着钟阳的头，过了一阵，护士拿着一个针筒回来往她输液瓶里推，“医生说只能用一次。止疼药有依赖性，用多了不好。家属还是要鼓励病人坚强。不要想着总依赖药物。”
止疼药见效很快，钟阳很快不发抖了，渐渐迷糊，又睡过去。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期间阿钟趁她睡着，回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带着晚饭回到房间，钟阳正好醒来。
人不觉得冷了，精神好了很多。阿钟问她，“还疼吗？”
“好多了。”
阿钟嗯了一声，低头坐下。钟阳突然几分面露难色看着他。
“怎么了？”阿钟捕捉到她有话要说。
钟阳支支吾吾，“我……我想上厕所。”
阿钟站起来，不自在挠了挠鼻子，“那个，我出去抽支烟。”
钟阳脸涨的通红。阿钟转身，火速走出去。
晚上九点，陆城又过来看望钟阳。没有带说好的笔记本来，而是带了一个下载了很多热门歌曲的蓝牙音响。
阿钟靠在门口看两个小孩说话。
陆城给钟阳讲解具体的操作方法，“usb充电的，充一次能管好几个小时。我已经充过了。你随便听。”
钟阳说，“好。谢谢。”
“其实我中午应该过来看你的，但是文老师临时有事，在给她帮忙去了。”
钟阳说，“没事。”
“你疼不疼？”
钟阳摇头，“不疼。”
陆城笑了笑，突然把自己额头上的头发撩起来给她看，“我这里有个疤，你看到了吗？”
钟阳看了一眼，“看到了。不太明显。”
“我小时候出车祸留下的。当时缝了十几针。长辈们都说小时候把该吃的苦都吃完了，长大就会一帆风顺。”
钟阳明白他的意思，很小弧度勾唇笑了一下。
陆城看她笑了自己也笑。一时颇有点心照不宣的暧昧之感。
阿钟觉得自己杵在这有点碍眼，过去拿了手机预备出去。
钟阳忙喊他，“你去哪儿？”
阿钟说，“屋里闷。出去透透气。”
陆城看看两人，“钟哥晚上在这陪床？”
阿钟没回他，转身走了。
钟阳说，“不。他晚上不在这里。”
“啊？那你一个人啊？万一有什么需要……”
“没事。有护士呢。”
陆城沉默了一下，试探着看着钟阳，“钟阳。”
“嗯？”
“你跟钟哥是亲兄妹吗？我总觉得你们俩看起来不太像。”
钟阳想都没想，“不是。”
“那……”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认定他是我哥。”
陆城心里踏实了。
由于明天还要上学，陆城坐了半个小时不得不走。
临走之前他想看看阿钟要不要一起走，结果看他懒洋洋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离开。
陆城悻悻走了，阿钟继续靠在那儿。
十点。十点半。十一点。
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反手带上门，顺便把灯一摁，脱鞋躺到隔壁的陪护床上，“睡觉。”
钟阳没想到会是这样，心里美了一下，小声说，“哦。”
“耳机拔了。别听了。”
“哦。”
就这么悄无声息睡了。
阿钟睡觉很老实，不乱动也不打呼噜。
钟阳静静看了他一个小时，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她忍了一阵，结果越来越难受。
马上要呕出来了，身上的伤口又不敢动，她只好喊他，“哥……”
阿钟那边安安静静没动静，钟阳抬高音量，“哥……”
黑暗里，身影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怎么了？”
“难受……我想吐。”
阿钟快速翻身，从床上跳下去，鞋都没穿，跑去开了灯，从床底下拉出个塑料盆。
钟阳脑袋朝外，哇一声吐到盆里。
然而她一整天没进食物，胃里除了胃酸再无其他，呕了一阵，只呕出些酸水。
阿钟扶她回去躺好，隔半个小时，她又吐一次。
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此反反复复的就是想吐。
折腾了大半夜，钟阳累的筋疲力尽，伤口疼，胃里也疼，最后忍不住歪在床边小声哭了起来。
阿钟看的难受，坐在床边拍她肩膀，“行了行了别哭了。有力气还不如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钟阳呜呜咽咽，并不答话。
阿钟又说，“麻药劲儿过了就是这样。明天就好了。哥在这陪着你。睡吧。”
钟阳歪在那，眼泪从鼻梁落上脸颊，额头一层薄汗，阿钟替她擦了擦，开玩笑说，“怎么的，你还让我哄你？要不出去给你买个糖吃？”
钟阳破涕为笑，“热。能给我好好擦擦吗？”
阿钟去卫生间投了条热毛巾出来，湿哒哒的，搭到她脸上，上下搓了一下。
钟阳觉得差点被他捂死，“你轻点。”
阿钟把毛巾拿起来，“大半夜不睡觉。屁事真多。”
钟阳笑了一下。
“笑个屁。跟沈安若似的。人家怀孕了娇气，你这……”
比喻不太恰当。阿钟赶紧闭嘴。
把毛巾拿回去挂好，又弄了点水给她喝，“好点没有？还想吐吗？”
“不想了。”
“那睡觉不？”
“嗯。”
“有事叫我。”
“嗯。”
阿钟给她掖了掖被子，两人又各自躺好。
躺了几分钟，钟阳说，“好久没见安若姐了。她最近不知道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快骑到老柯头上拉屎拉尿了。神气的很。”
钟阳不信，“安若姐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你不了解她。”
“你才不了解她。”
阿钟笑，“行行行，我不了解。你们女人了不起，我不跟你争。”
钟阳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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