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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柳丝长,草芽碧,桃色红浅。
青烟淡薄和风暖的时节。
在北方一带,尤其明显。
寻常这个时候,津门无论武人还是市民,早该走上街头,登高踏青,欣赏这一年的盛景。
唯独今年,刀皇横空出世之后,津门一市,街上行人寥寥。
偶尔有三五成群,也是习武之人,却不是本地口音,来此各有目的。
昨夜闹出的动静,令大半的津门市民都没能睡个好觉,但却也没人怨声载道。
初九祭刀,无疑是一道坎,压在所有津门人心头。
而第一个站出来直面刀皇的,反倒是来自晴川的一位年轻人。
关天纵,身手就跟他的经历一般神秘。
至今也没人说得清,他究竟是那一方的豪强霸主,或者哪一部的武将功臣。
只知道,他来到津门之后,做了三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连搓刀皇寇氏的嚣张气焰在先。
替万氏摆擂招亲,连败数千武人在后。
更是无意之间,得了古擂台孕育而生的一缕,浩然之气。
转手赠予了年轻后生孟江城,助他破镜登阶。
孟江城这个名字,在之前并不显眼。
甚至光看外表,只会认为他是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可他却的的确确来自鲁南。
半个多月前的夜晚,同样有一道皇道金柱,乍现在鲁南孔府。
只不过,很快便化为一缕紫气,似从东来。
关天纵这一无心插柳之举,但却让另一位年轻天骄,剑心几近崩碎。
正是来自巴蜀名门青城山的剑客,余剑锋。
他倒是算不得贪婪,可的确高傲过了头。
觉得关天纵那一拂袖,是对他的侮辱。
这些天,他想方设法要与孟江城一较高下。
扬言,若是输了,便要让孟江城放弃那一缕浩然之气。
孟江城本无心与他争斗,但得了关先生的馈赠,总不能放任余剑锋在宅子外放肆。
那一战,移步津门城外。
有大胆武人想要围观,却被一道强横的剑意逼退。
是青城山剑客,也是余剑锋的护道人。
事后,孟江城衣袖破了个透亮的口子,回来的时候,笑容那个神秘。
关天纵看过一眼,便也没有多问。
剑客傲骨,若是拿捏不好分寸,便容易使人疯狂,丧失理性。
那便失了练剑的真谛,天下名剑万千,剑道千条,再无法与之共鸣。
所以余剑锋的护道人,非但没有任何责怪,反而悄然登门,谢过了关天纵的好意。
初八这一天,各路名门传承,纷至沓来。
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同时进城。
巴蜀青城山一脉剑客,西北万马堂一方豪强,南海之滨龙王门下,个个都是百年传承。
更别提早早下榻城内,惶恐数日的各位财阀富商。
却唯独,不见鲁南孔府。
读书人,一向最为清高,若不是关天纵追问,还不知道,原来孟江城这小子,是瞒着师尊跑出来的。
来了,但却不过早进城,是给刀皇面子,也是各自的矜持。
西北大汉,坦胸络腮,外形骠悍,胯下一批烈马,鬃毛血红,竟是昂首在津门的街道上,跃马扬鞭。
如入无人之境。
“余易霄,听说你那孙子,被姓关的欺负了?
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场子?”
见到青城山一脉的熟人,立刻不依不饶地追上去。
“马昊天你找死!”
刹那间,数道剑鸣铮铮,犹如从天而降。
余易霄一声爆喝,同他身旁的余剑锋一样,被人揭短,脸色都不太好看。
啪————
一记清脆的爆响,化解了数道剑意,将老城楼前的石狮子,一鞭子打成了碎石末。
西北大汉,看似粗犷,咧嘴一笑,却是粗中有细。
手中那条长鞭,在日光下,闪烁着渗人寒芒。
竟是精铁铸造,想必,还掺杂了其他的金属。
一时间引来无数武人侧目。
这两脉,一向不太登对,恐怕近日,新仇旧账要一起算了。
随着各路豪强入驻,津门城外四通八达的道路上,远远传来齐整的脚步声。
普通市民,尚未觉察。
但对于二品以上的武人来说,犹如耳畔擂鼓,惊雷炸响。
但很快,千军过境的声响,便消散于无形。
若不是周遭山林间尚未完全散去的尘埃,都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
当即,城楼之上,破空声不绝于耳,其间伴随着凌冽刀意。
没有喊杀冲天,也没有金铁鸣颤。
第一个负伤逃回的寇氏门人,恰好摔落在余易霄身侧。
“晦气!”
余易霄这几日心情颇为不顺,冷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这是刀皇寇氏一脉的事情,与他无关。
但旋即,他回过了头。
那寇氏门人,满身血污,浑身上下,伤痕遍布,分明是倒在了数十种招式兵器的围攻之下。
“城外、城外,上万……”
他仅仅是对前来接应的寇氏门人,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便含恨而亡。
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不胫而走。
说者戚戚,听者心惊。
没人清楚,突如其来的数万部卒,究竟为何而来。
仅仅是转瞬之间,阵线便将整个津门,围在其中!
这是,哪路神仙看不惯刀皇了?
随时准备开战?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津门上空,一道威严的声音炸响。
“何人率部围我津门?”
众人屏息以待许久,却没有任何回应。
是不屑?
还是根本没打算跟刀皇商量?
咚————咚————咚!
庄严沉重的钟鸣,悠悠扬扬。
宛若涟漪。
伴随着声声佛唱,如泣如诉。
自佛堂最深处,逐渐四散开来,似是祭奠这座六朝古都之下,埋骨的英灵。
津门,大悲禅院。
百尊佛像,宝相庄严。
是无数虔诚香客的必经之处。
这里,曾是玄奘法师的圆寂之处,其灵骨,供奉至今。
只不过刀皇立威之后,如今亦是门可罗雀。
自身性命都难安,何谈供奉佛堂香火。
刘镇南恭敬上香,焚纸鸣磬。
这里的主持智如法师,亦是他的老友,这些天来,替他诵经百遍。
关天纵则立身大悲殿前,双手合十祷告。
“若我没猜错,施主并不姓佛。
若无想念,何必发愿?”
一位身披红黄两色袍子的僧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关天纵身侧,同样双手合十,作揖祷告。
关天纵闻言轻笑,略显感怀,“从前到现在,我只信自己。
这念,是替她求的。”
老僧转向关天纵,合十再次作揖,再抬眼时,已是面露忧戚之色,“关先生若有挂念之人,大可放心,我藏门武僧,以有十人,到达晴川。”
老僧略作停顿,低头恳切到,“可北方士卒十万,十日内行军千里,已经到了城外。
想必,也只有您,才有这等手笔。
关先生,津门百姓千万,请三思。”
关天纵伸手*着朱漆木门,叹息到,“人欲亡我,实非战之罪。
我之命,不过一条。
津门百姓万千,关某,未曾动过此等念头。”
老僧闻言,再度躬身作揖,而后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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