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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入起来的打击已经来临,凌辱之鼓已经敲响,不少孔府弟子连同座凳摔倒在尘土之中。
漫天青色石屑,随着许篙大龙,寸寸崩碎。
胜负已分!
按理来说,琴棋书画四大文人必备素养的比试,仅仅是开胃菜才对。
在大多数人眼中,即便是孟江城,能在许篙手中撑完四局,已经是破天荒般的事情。
可如今的孔府至圣先师许篙,于乐律上打平,却是结结实实输在了棋局之上!
不光在场孔府弟子难以接受,更多的社会名流,也都暗暗侧目,连连心惊。
不曾想多日不见的孟家犬子,以一手蟒雀吞龙,将许篙大龙绞杀于无形。
更何况,孟江城有言,这一棋局,乃是关先生妙手偶得。
关天纵,这个足以令大半个华夏为之震动的名字,再一次地落在众人耳中。
随着藏地风波过后,似乎此名已经极少出现在世人之前,只因东北军部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过出众。
加之东北齐氏跟邪道有关,故而大多数人只知道有大人物昙花一现般的出手,威震整个宁城。
许篙黯淡无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孟江城,蒙了一层混沌雾气。暗红的嘴唇,被牙齿噬咬到毫无人色。
一身的骄傲和戾气,已经被打击得消丧殆尽,体无完肤。
他似乎又回忆起,与孟江城同学之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无力。
无论是在音律诗词歌赋,孟江城从小表现出的天赋与才华,都远远胜过他许篙。
可即便如今,他许篙承受了外界的某些帮助,早已脱胎换骨,仍旧是不及受尽打击的孟江城。
毫无疑问,哪怕此时此刻的孟江城,一身颓丧装扮,可曾今才气横贯整个孔府的孟家犬子,真的回来了!
孟江城似是乘胜追击,对许篙抬手道,“第三局,书法笔墨!”
说着,衣袖一挥,从袖袍中抖落出一柄长约一尺的狼毫劲笔。
淡青色的笔杆,隐隐可见一缕紫气,黑色的笔锋,犹如剑芒。
满场皆寂,孔府子弟,一时面面相觑,看向孟江城,又转向许篙。
“这,这笔,是孔老先生的珍藏之一?”
“是了,孔老先生藏品中,此笔名为青神!”
“取自南海青竹,万年常青,下笔有神!”
在场不乏眼力非凡之辈,即便看过一眼,便知此笔来头不小,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就如同京都唐大师的珍藏古玩一样,随便拿出一件,都能让无数豪伐门庭抢破头。
有价无市,在这等珍奇物件上,始终是这个道理。
许篙此时也不敢再大意,珍重地道了声,“拿我的笔来!”
他身后立刻有孔府弟子,三两同行,小步急趋,不多时,便捧着一柄巨大的毛笔前来。
见到这支一臂长短的巨大毛笔,无数人心头都为之一颤。
再看三位捧笔上来的孔府弟子,人人双手微颤,估摸着重量更是不轻!
那漆黑的笔杆,巨大的笔锋,普通人拿起来的费劲!绝不是一般文人能够随便驾驭的东西!
更别提拿这样的笔泼墨!
在文人之中一直有个说法,蝇头小楷看精妙公证,提匾大字则看神韵,两者之间,宛如初学者跟宗师之间的区别,犹如一道鸿沟,难以逾越。
如此一来,更多的人,选择看好手持巨笔的许篙。
许篙抬手一招,那柄沉重的黑色巨笔,已经落入手中,他手腕一抖,硕大饱满的笔锋,却是没有半分散乱,反倒凝聚如锋,遥指孟江城。
孔府弟子人尽皆知,此笔名为墨者,是许篙三十岁那年,于华国一处文兴之地,历经千辛万苦求来的。
据说曾经手持此笔的前贤,在华夏无数擎天神峰之上,留下过隽永的笔墨。
单就许篙这一手,便引来无数文人的惊呼。
要做到字迹形神兼备,对于笔锋的掌控,便是极难的一点,而许篙表现出的驾轻就熟,让一种孔府弟子,也感到安心。
如今的至圣先师,可能不如孔老先生,但绝对能胜过孟家犬子。
这样的想法,逐渐在众人心中蔓延开去。
而许篙微微扬眉,视线顺着笔锋直指孟江城,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弧度,轻笑道,“笔墨书画,从来你中有我,三四两局,一局可分高下!
对吧?孟家犬子?”
孟江城沉沉地吸了口气,点头道,“书法笔墨,亦由人品为高下。
此一局,的确可分高下!”
旁观的无数社会名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叹的是许篙渊?s岳峙的底气,也感慨孟江城临门一脚却无所畏惧。
若是换了常人,这一局比拼两局的压力,便能让其吃不消了。
更何况这一输,便是彻彻底底的落败!
孟家犬子,当真有他的底气。
“那就。”
许篙嘴角一扯,上前一步,整个孔府大院,都随之起了一阵劲风,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随着许篙一步落下,周遭飞扬的尘埃碎屑,已经倒卷入空中,犹如一团巨大透明的云层,在风中缓缓飘散。
取而代之的,是孔府周遭建筑,叮叮当当的响声。
犹如风云飘摇。
场内安静异常,许篙持笔,纹丝不动,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说道,“请把,师弟!”
“好!”
孟江城一声轻啸,整个人已经持笔上前,随着右手手腕一抖,那柄名为青神狼毫劲笔,在他手中上下翻飞。
无数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并未蘸取墨水的笔尖,余半空中随手挥就,便是一行行苍劲神秀的行书。
“气韵由笔墨而生,或取园浑而雄壮者,或取顺快而流畅者!”
孟江城口中念念有词,下笔如有神助。
手指手势轻柔如穿花,又或是人间四月天里流过碧草的溪水,清澈悠悠从指间泻过,又或是郊野高楼之上的箫声,渡越关山悠悠拂到知音人的耳边。
从感觉到心灵都起了震颤,潋滟的,熨帖的、温存的,落花般的手势,种花般的心情。
在场众人,全都保持着极度的安静,生怕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视线也全都被孟江城所吸引,而在他们朦胧视野中,只看到笔墨似瑞雪飘摇,天地都那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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