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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如画，却又有如实质。
在不远处观战的关天纵，也为之侧目。
此等文才与书法，都当属华夏前十之列，更加上孟江城一身浩然之气，行事光明磊落，虽没有正式的君子称谓，却也是堪称君子。
一旁的孔方，见到这一幕，已是泪眼朦胧，艰难地承受着来自蛊毒的折磨，孔方喃喃地说着，“孟家犬子，孔府当兴，孔府当兴.……”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于那精妙的笔法之时，许篙手持巨笔，已然开始下笔。
“笔精妙入神，气催山河崩！”
许篙口中一声冷喝，便引来无数惊呼。
原本寂静的孔府大院，烈风骤起。
随着许篙手中黑色巨笔抬起落下，速度已经快到让人无法直视。
挥手而就的两个大字，引来惊呼连连。
“这，这是古法狂草！”
“这种书法，不是早就快失传了吗？”
那两字骤然成型，不过片刻只见，便如同潮涌，向孟江城席卷而来。
巨大的笔墨字迹，犹如黑色浪潮，撕咬将孟江城吞噬！
轰！
那浪潮越来越近，犹如千军万马，裹挟万钧巨力，将孟江城挥手而就的数行隽永行书，一一搅碎，爆发出巨大的响声！
无数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书法造诣的比拼，而是变成了文人意气的生死相搏！
不同于武道高手，文人讲究以气御物，而驾驭这看似轻如鸿毛的笔墨字迹，更是难上加难。
反倒是在孟家犬子与当今孔府至圣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篙两字袭来，便让孟江城书写的字迹，消散于无形。
而那两个巨大的字迹，轰然落在了孟江城身上！
孟江城倒退数步，双脚在大理石的地面留下两道深深的凹槽。
满场尘埃漫飞，伴随着漆黑浓香的笔墨气息。
这边是文人之间的顶级较量，一场不见血的厮杀！
孔府弟子，一时间情绪高涨，纷纷捏紧了拳头，看着孟江城险些一步落败，更是难掩激动之情。
无数围观的社会名流，尚且捉摸不透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许篙两字便压得孟江城倒退数十米。
这已经不单单是比拼才气书法，更是在比拼气机！
很显然，孟江城不敌！
咔嚓！
恰在此时，一道细微声响自孟江城这里传来，牵动了无数人的神经。
他手中那柄青神狼毫笔，已经布满了蜘蛛丝般的裂痕！
令人触目惊心！
许篙那两字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还不当场暴毙？
饶是如此，所有人也都看得出孟江城的不好受，他勉强喘着粗气站起身，惨白的脸上，布满了大小的汗珠。
浑身衣衫更是破破烂烂，都是被那些墨迹所打穿！
若是仔细去看，地面之上，还有数道密集的小孔！
“怎么，师弟，堂堂孟家犬子，不是说要与我一较高下吗？
难道你只从关天纵那里学了一手蟒雀吞龙？
是他太吝啬，还是你太不中用？”
而许篙面色不改，站在原地，静候孟江城起身，似乎他这一击，仅仅是个开始。
许篙如此开口，对于孟江城亦是心理上的沉重打击。
殊不知孔府之局，孟江城早就勘破，所以才离开孔府，成为众人眼中叛出师门的败类。
但就在此行，他于津门结识了关先生，其中的知遇之恩，更是不必多提，那一道浩然气，让孟江城始终觉得受之有愧。
关先生待他不薄，更是在他颓丧之际，命摘星找到了寻死觅活的他，又将他送回路南孔府，要替老先生一脉讨回公道。
如此大恩，萦绕心头。
让孟江城握笔之手，逐渐发白。
不远处观战的孔方，刚刚提起的一丝希望，却是被许篙手持巨笔挥就的两字险些撕碎。
孔方不断咳嗽，口中已经溢出鲜血，看得赵海天连忙递过一叠纸巾。
孔方顾不得擦去血迹，颤抖着向关天纵询问，“我如今已看不清他们之间的比试，那许篙，所写两字为何，还请关先生解惑？”
关天纵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视线深邃地望向孔府之内，牢牢地锁定了许篙所在的位置。
而许篙也陡然心生感应，似是三伏天骤然打了个寒噤，陡然心生出一股被上位者注视的惶恐，骤然抬头，却是根本找不到关天纵的行踪。
在车内，关天纵手指敲击着膝盖，轻轻点头，“那许篙所写，为山河二字。
乃是当年欧修之书。
我与家师镇南，都曾研习效仿过。
此等书法，气势不低，成就极难，只可惜太盛则折，容易走入邪道。”
此话一出，即便是赵海天也嗅到了一丝异常。
关先生，这不是想要出手了吧？
孟江城持笔右手，有鲜血缓缓滴落，扣紧了无数人的心弦。
孔府这场比试，看似是意气之争，实则乃是两方文脉气运的碰撞。
孔府一脉，老先生自裁，气数实则即将崩溃，或许跟孟江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孟江城却是没有收到分毫影响。
孟家犬子，如今已自成一脉！
“怎么了，怕了？”
许篙凝视着孟江城的右手，察觉到对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故而轻蔑出声，毫不留情地一语戳破。
孟江城整个人站在风中，杂乱的胡茬，破烂的长衫，分明就像是个落魄的读书人。
可却没人去质疑这位孟家犬子的才气。
阅尽文章万千，胸中自有山河。
“不，师兄。你误会了。”
孟江城缓缓抬手，持笔右手，已然高举过了头顶，“我在想，毕竟同门一场，是否要留你一命。”
随着孟江城开口的同时，无数人心神紧绷，察觉到一股自天穹而来的压力，骤然压在了整个孔府之上！
无数孔府弟子，心神俱震，传来阵阵哀嚎！
刹那间，犹如江河倒转，他们的浩然气四散而溢出。
而浩然气汇聚之地，正是那位孟家犬子！
许篙猛然瞪大了双眼，不由分说，手持巨笔，整个人已经横掠到了孟江城头顶。
见多识广的老书生，已经开始后退，口中喃喃说道，“他这是要，引浩然气入体，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关天纵的反应，却并未有任何异常，只是缓缓点头，道了声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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