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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谁杀了?”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刘金虎没跟他客气,开门见山。
“狗汉奸,蒋翰墨!”那个人也不含糊,直来直去,说罢,看着刘金虎。
“快走!这里太危险!”通过两次见面,刘金虎基本上确定面前这个人是一个抗日的好汉,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对他还是很敬佩的,这也算是英雄相惜吧。
“走不了了!老弟,我知道你是条汉子,这没你什么事儿,别把你扯进来。”那个人用眼睛瞄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很淡定地说着。
刘金虎一看,有四五个鬼子从那边刚刚上楼,正向这边走过来。
“兄弟,我和你一路的。走,进手术室,我有办法。”刘金虎说罢,不由分说,拉起那个人就进了手术室。
一进入手术室,刘金虎就看到宽大的手术床上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人,那个人正是蒋翰墨,他的脖子被刀切开,还有少量的鲜血和着泡沫向外涌出。而在手术床两边,蹲着几个医生和护士,他们一定是被刚才那一幕血腥恐怖的场景吓坏了,见刚才杀人的小伙子又返回来了,吓得不住地发抖。
“你们几个把这个床推到门口去,顶住门。快!”刘金虎来到窗前,伸手扯下窗帘,转头对那几个医生和护士命令道。
这些人哪里敢违抗,赶紧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把床抬到门前,然后就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接照昨天晚上在蒋翰墨家里的样子,刘金虎很快就把窗帘接成一条绳子,顺着窗户甩了下去。
“你先下,我掩护!”手术室在二楼,其实并不高,借着这窗帘,只要下去一点儿就可以跳到地上,刘金虎确认把这简易的绳子绑紧了,抽出双枪,示意那个小伙子先下。
“好兄弟,我叫陈天谷,我在下面等你。”说罢,陈天谷纵身上了窗台,顺着窗帘向下滑去。
这时,走廊里的几个日本兵已经来到手术室门前,他们发现了地上的日军尸体,立刻大叫着开始推门,可是由于门被床顶着,急切之间推不开,性急的日本兵就对着手术室里开起枪来。
枪声一起,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刘金虎示意他们躲到墙边去,甩手对着手术室大门就打了四、五枪。
“呀!”好像有人中枪了,外面的枪声顿时停止。看来日本兵没有想到手术室里的人是有枪的。
“投弹!”一个日本兵疯狂地叫起来。
刘金虎听懂了,赶紧翻身上了窗台,冲着医护人员喊了一声:“手榴弹!快趴下!”然后,把双枪插入腰间,向窗外一纵,伸手抓住了吊在外面的窗帘。
这时,手术室里轰地传来一声闷响,一些桌椅床单的碎片从窗内飞了出来。
刘金虎向下滑动,看着差不多了,一放手就跳了下去。
那个叫陈天谷的人还真的等在下面,见刘金虎下来了,他一抬头,掏出手枪对着二楼窗户刚刚露头的日本兵就是三枪,吓得日本兵赶紧把头缩回去。
两个人趁机沿着医院大楼向外狂奔而去。
“老弟,你叫什么名字?”陈天谷一边跑一边问。
“我叫刘金虎!”对于这个老大哥,刘金虎觉得没有必要隐瞒。
陈天谷一听,眼睛突然间睁大了,急忙确认道:“你就是岭北游击队的大队长?”
“是我啊!怎么啦?”
“哎呀!我早就听说你了,我一直想着办完这件事就去投奔你呢,没想到咱俩搁这儿见着了。”陈天谷脸上又是兴奋,又是高兴。
刘金虎笑着拍了拍陈天谷的肩膀,“老哥,打鬼子的就是我的朋友,我们快走!”
走!说起来容易,可真要是走起来,哪有那么简单!这里是省城,是大量日本人盘聚的城市,不要说无处不在的便衣队和警察,就是日本正规军也至少驻有一个齐装满员的联队和一个师团司令部,至于伪满洲国的警备部队以及一些帮着日本人做事的汉奸更是为数不少。
可是今天,刘金虎和陈天谷却顺利地逃出了医院,除了身后那几个被甩得越来越远的日本兵以外,在大街上几乎没有遇到警察和巡逻的日本兵,两个人很快就钻进了省城那数不清的各式建筑之中。
刘金虎他们不知道,由于便衣队的爆炸以及大片日本人住宅区被大火吞噬,省城里主要的兵力和警力都调去灭火救人了。这就造成了省城其它地区警戒力量的不足,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刘金虎他们钻了空子。
两个人跑了一阵之后,眼看着天已经黑下来了,这才钻进一家人多热闹的戏院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歇歇脚。
“刘老弟,你这动静弄得不小啊!看样子,现在各处城门及要道早就戒严了,我们这一两天是出不去了,你有什么打算没?”陈天谷端起伙记送上来的茶壶,先给刘金虎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一饮而尽,这才小声地问刘金虎。
刘金虎喝了半杯茶水,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不瞒老哥,就算是不戒严,我也没打算这么快离开省城。”
“为什么?”陈天谷给刘金虎继满茶水,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要找一个人报仇!事儿了了,我才能走。”
“谁?能说给我听听不?”
刘金虎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刘千叶’三个字,随即擦掉了。
“我知道这小子,是挺不是东西的,不过,你跟他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于公的话,就不用我说了;于私,他杀了……”说到这里,刘金虎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提清水惠子了。清水惠子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同志,而且她还是一个日本姑娘,与自己相识还不到一天时间,可自己为什么那么强烈地想为她报仇呢?
见刘金虎没有说下去,陈天谷知道是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了,但是心里很清楚,不管被刘千叶杀死的这个人是谁,总之一定是对于刘金虎来说很重要的人。
“老弟,从现在起,我就跟着你干了!你说吧,咱们怎么收拾他!”喝下第二杯茶后,陈天谷把第三杯茶端起来,开始慢慢品起来。
“我想趁热打铁,现在趁乱返回去把他干掉!”刘金虎无法平息内心的愤怒,他觉得晚一分钟报仇都对不起惠子。
“好!”陈天谷一时兴起,一拍桌子。还好,戏台上的演员正演到精彩之处,全场也叫起好来,这才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天谷冲着刘金虎一吐舌头,小声说:“好,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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