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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人重新返回便衣队时,发现情况有了变化。原来,这里除了集中了大量的兵力、警力参与救火救人,也因为冲天的大火吸引了许多周围的百姓过来围观。由于人太多,没办法驱离,为了防止闲杂人等混进日本人住宅区趁火打劫,偷拿日本人东西,所以,负责现场指挥的一个日军少将拔出一部分警察在火场周围拉出了一道警戒线,除了军队、警察、医护以及消防人员之外,其他人等概不放入。
刘金虎和陈天谷围着警戒线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发现到处都有警察拦阻,根本就没办法进入火灾地区,现在那个刘千叶肯定就在便衣队里面忙着收拾烂摊子,如果不趁现在这个乱劲去除掉他,等到一切都稳定了,想要找机会就难了。
怎么办呢?刘金虎一边寻思着,一边仔细观察现场的情况。很快,他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让进火场,那些身穿制服的人还是可以随便出入的。
“走,搞一套衣服去。”刘金虎一拍陈天谷的肩膀,拉着他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两个人左右看了看,发现在不远处停有十几辆日军军用卡车,看样子是用来载运日本兵来帮忙灭火救人的。
停了这么多车子在这里,日本人派了一个分队的日军看守,由于车多人少,这十几个日军分得很开,差不多一辆车里坐着一个人。
由于爆炸再加上大火,造成这一带电力供应的中断,沿街的路灯都是熄着的,也因此路面上比较暗,除了火场那冲天的火光能时不时地照见这些卡车之外,它们基本上就停在周围楼房的阴影下。
刘金虎看上了最外边的一辆卡车,车里不时有亮光闪动,看样子是坐在车里的人在吸烟。
两个人悄悄靠近车子,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只有卡车里有人,周围没有哨兵,便来到驾驶室外。
刘金虎示意陈天谷躲在驾驶室靠后位置的阴影里,他上去敲车门。陈天谷点了点头,从地上拾起一块大石头,躲了起来。
“你的,什么的干活?”日军一个士兵正坐在驾驶室里悠闲地吸着烟,突然听到有人敲车门,吃了一惊,靠近车窗向下一看,见是一个站在车下,便用中国话喝问。在他认为,这里毕竟是中国人多,这些日本人也养成了张口就说中国话的习惯。
“快帮帮我!我家里还有人没逃出来!”刘金虎装出跑得很累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日语说道。
一听车外的人说的是日本话,这个日本兵赶紧把烟掐灭,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怎么了?你是从火灾区里跑出来的?需要我做什么?”以为刘金虎是日本人,这个日本兵说话的态度大为改变,语气上也多加了几分关怀。
刘金虎故意站在靠近前轮的位置,这样那个日本兵和他说话时就背对着站在驾驶室后面位置的陈天谷了。
“是的,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刘金虎继续用日本话跟那个日本兵聊着。
“什么东西?”日本兵的脸上显出焦急的神色,给人感觉好像是要什么都能给。
“要你的命!”刘金虎这句中国话一冒出来,陈天谷手里抓着一块石头也拍了下来。
两个人赶紧把日本兵的军装扒下来,把死尸拖到车底下。
接下来,用同样的方法,他们又弄了第二身日军军装。
两个人换好军装后,大摇大摆地挤过看热闹的人群进入了火灾地区,维持秩序的警察一看是两个日本兵,以为是来救火的,根本就没拦他们。
进入火灾区后,两个人才发现,里面完全是乱成一锅粥了。由于没有预见会有这样大的火灾,省城的消防力量明显不足,而临时调来的军队又不是专业的,缺少救护知识,笨手笨脚,造成了不少伤者的二次伤害,整个火场里伤者的哭喊声、建筑物的倒塌声、救援人员的呼号声以及那些还未扑灭的大火借着夜风呼呼的声音,全部都交织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呛人的硝烟和焦糊味以及迷得人很难睁开眼睛的到处飞扬的烟灰。
正是得益于这样混乱的场景,刘、陈二人在火灾地区四处游走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刘千叶,刘金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和陈天谷一商量,虽然已经去过便衣队了,但还是再去一次找找。
当他们两个人第二次来到一片狼籍的便衣队时,发现这里比之前来过的那次人多了一些。原来,刘、陈二人进入火灾区后,先来到便衣队并没有找到刘千叶,原因是他带着便衣队去日本人住宅区帮忙灭火救人了。后来,从当地驻军抽调的日本兵越来越多,已经不需要他们帮忙了,刘千叶这才带着自己的便衣队员返回便衣队来收拾烂摊子。
刘金虎站在便衣队已经没有院墙的后院外面向里面观瞧,只见和三、四十个人正在几处废墟里扒来扒去,也不知道是扒人还是扒东西,那个人高马大的刘千叶就站在后面指挥。
“老弟,咱上吧!”陈天谷抽出一把左轮手枪,跃跃欲试。
“不行,他们人太多,而且周围全是小鬼子,我们要想个办法……”刘金虎想了一下,说出一个计划,陈天谷点头同意,两个人分头去准备了。
刘金虎抓了一些墙上的黑灰,在脸上身上抹了抹,然后径直向刘千叶走过去。
刘千叶正在指挥手下抢救人员物资,一偏头,看到一个日本兵走了过来,以为是负责救灾的那个日军少将找他有事儿呢,转过身迎着刘金虎走了过去。
刘金虎走到刘千叶跟前,一敬礼,用日语说道:“刘队长,我们长官在灾区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很可能是纵火犯留下的,但是,事情机密,他在便衣队前门等人,请你一个人跟我去看一看。”
刘千叶是中日混血,日语说得相当好,自然听懂了刘金虎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对正在干活的便衣队员喊道:“你们先干着,我跟这位太君有点儿事儿,去去就回。”说罢,对身边的两个便衣队员说:“你们两个跟我去见大太君。”
刘金虎一看这小子要带人去,赶紧用日语说道:“刘队长,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了吗?我们长官只要你一个人去,那些东西很物殊,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刘千叶听罢一笑,用日语说道:“你看我,忙晕了,还真忘了。”言罢,用中国话对那两个便衣队员说:“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就到前门那里,你们一块帮忙去吧。”
刘千叶白天忙着抓抗日分子,晚上又忙救火,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整个人疲惫不堪,体力透支,快走到前门时,脚下踩到碎砖块,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刘金虎赶紧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假意掺扶,实际上是控制住他。
便衣队前门一片昏暗,因为是在隔离区内,路上没有行人,只有身穿日军军装的陈天谷背对着大门站在路中间。
“刘队长,我们长官就在前面。”刘金虎扶着刘千叶的左胳膊,走下便衣队门前的台阶。
刘千叶向前看着,因为他也认得许多日本军官,他看前面陈天谷的背影不熟悉。这时,陈天谷转过身来,向刘千叶伸出手。
那一瞬间,刘千叶断定不认识面前这个人,而且,当时陈天谷穿的是日本士兵的军装,根本不是军官服,刘千叶顿时产生了怀疑。但是,对于刘千叶来说一切都晚了。
虽然刘千叶有些武功,但是陈天谷和刘金虎也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加之他们是有备而来,瞬间就一右一右架住了刘千叶的胳膊,还没等他喊出声来,一人一把短刀,从刘千叶的左右两肋同时插了进去。
“唉呀!”刘千叶疼得惨叫一声,身子一软,倒地身亡。
刘金虎怕他不死,又在他心脏上补了一刀,这才和陈天谷一起离开了便衣队,穿过警戒线,找个没人的地方脱掉日军军服,混入百姓之中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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