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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情此景,在几年前也同样发生在这个地方。
那时候是他们还在一起时甬盛网络最后一次搬迁的位置,也就是自己现在所在的办公室。
就是这个沙发上,史楚生坐在舒木的位置上。
“我妈没了!”史楚生埋着头双手蒙着脸,并没有哭,倍现疲态。
李东来刚见客户回来。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后瞪目结舌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想着怪不得这么晚了史楚生还在办公室,应该是还在慢慢消化这个事情。
李东来靠着史楚生坐了下来,把文件包放在沙发最角落后,单手搭在史楚生地肩上。
慢慢的拍了几下,并未说话。
这个时候李东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明天抓紧回老家吧!”
李东来语气深长地说道。
史楚生依然安静的沉浸在心力交瘁悲痛状态下。
“公司的事情别担心,交给其他人做,工资也别担心,都正常发!这都是大事,大家也都能理解,回老家妥善办好你妈的后事,调整好状态,重新出发!”
......
——
舒木此时此刻,心情也肯定很悲痛吧。
“舒木,好好调整状态,这种事情谁都不愿发生,但是谁都逃不掉,好好处理好你爸的后事,重新再出发!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了!”
安静片刻之后。
舒木【呲了】一声,嘴巴和鼻子同时吸着气,擦了一下脸。
终于是像是半个正常人一样归了魂。
“很多事情都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了。”
二人的对话很松懈,一点都不紧凑,好像空气中有着隔层一样,每句话间隔总是多了有半分钟。
舒木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是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了,接受他已经离开了我的这个事实。我还要结婚呢,我还有妈妈要照顾,不能再这样子了。”
舒木醒酒之后,好像想通了好多事情,也一瞬间成熟了起来。
李东来外卖点好之后,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又说到。
“我不是当事人,我肯定不能设身处地的体会你的心情!如果有一天,我的爸爸和妈妈也出现这种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面对,或许还没有你做的好。”
舒木没有接这个话茬,也不想继续探讨这么沉重的话题。
“东来,谢谢你今天能来,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舒木转移话题说道。
李东来见状,舒木居然这么客气了,完全不像他了。
“你这说哪的话,你在这个时候找我,说明你心里还能把我当成兄弟,要不然你也不会找我对不对。”
舒木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然后说道。
“说句实在的,这两年我确实也没怎么联系过你。”
“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因为我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变得不近人情,变得势利,变得和一些人一样。”
李东来继续听着,这个时候他选择当一个聆听者,现在的舒木需要倾诉。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最不堪的状态你也看了,我也不掖着藏着了,其实我是对你还是蛮失望的。”
李东来疑惑着看着舒木,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可这话是从何说起的。
扪心自问,自从自己带着舒木,史楚生,洛正威三人出来创业,对谁都是尽心尽力,尽量都是一碗水端平,不管是在利益上,还有是工作分配上。
哪怕是自己多做点事,少赚点钱,都会平衡他们。
李东来并未情绪化,这么沉重的气氛中,舒木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平静的说:“嗯,说说看!我也想听听。”
舒木平静的说着。
“咱们四个人一起出来创业那几年到后来的分道扬镳,我感觉还是在一起的那几年最开心,虽然你们三个对我都很苛刻,有针对!但是我知道我个人的原因很大,我是本地人,相比你们的工作状态相当懒散,特别是财务方面的事,出了很多错,所以我一直让步,包容你们的态度!”
“但是,自从史楚生的妈妈没了之后,这一切似乎都变了。”
李东来继续听着,没有回应。
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在这几个人印象中到底是一个什么的评价。
到底自己做了哪些事情,让身边这些人都感到了委屈、不悦、疏远自己,几年都不再联系!
舒木终究敞开了心扉,不再有一丝顾虑。
“咱们一件一件说!”
“史楚生他妈走了以后,你把他工资涨到了4000底薪,而我们的工资还是一千五的底薪,虽然说他是做设计做技术的,这差距还是蛮大的吧。我们都是股东,都是少拿底薪拿分红的啊,1500的底薪你想想,我们拿了多少年,你不能因为他可怜就把我们也拉上吧!”
“这是薪资,我感觉不是事,主要是态度上!”
“你记不记得我们的一个老销售,钱德龙的一个客户,样本册设计的时候他设计出问题了!”
“就是大批量印刷出来的时候,册子都是不合格的那次!这种损失居然让公司来承担,他居然一点责任都不想承担,而且连个屁都不放,还跟钱德龙吵了一架,说客户反复修改导致他出错的。”
舒木继续愤愤不平地说着,李东来安静的听着。
“这个事情是你开口说让公司承担,不用他担责,其实我们心里都是不舒服的。哪怕说他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说说自己的压力,那我们也能理解,但是他丝毫没有这个责任心,对吧?”
“你在全公司面前又帮他讲话,我们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对吧?后来钱德龙直接离职了,有这事儿吧?”
舒木的一句句责问,就像敲打到了李东来的记忆神经,回忆起了那件事。
——
“东来,你看这个样本成品,这里面的出血没有做出来,现在几千本都印出来了,客户那边要求我们重新印刷,这个成本这损失怎么办?总不能扣我提成吧?”钱德龙带着情绪说着。
李东来把样本拿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有问题。
“楚生!你们这个事情沟通过了吗?怎么回事啊?”史楚生在一旁听着,沉默不语,表情很不悦,表现的很刻制。
李东来沉默着,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办公室并不大,所有人都坐在一起,都能听见彼此之间说的话。
大家似乎都在等史楚生给大家一个答案。
“是不是客户的原因?他自己确认过了,然后出现的这个问题。”
李东来还抱有一丝期望,又继续问道,希望这个事情是客户自己确认过页面,才出现的问题。
史楚生爆发了,大声吼道。
“这个客户三番五次的修改,改了不知道有多少次!这也改那也改!一个字也要改!一个逗号也要改!我烦死了。”
钱德龙见史楚生甩锅,直接怂道:“现在又不是内容的问题,是出血的问题,你做设计稿的时候忽略了这个!”
李东来当初并不懂样本册设计规范,出血是什么。
还是后来钱德龙解释,说的出血就是做样板册设计稿时要留出的多余地方,印刷时候必须要留出来的位置,跟那个设计的内容没关系,就是设计师设计设计时忽略了这个。
“德龙!你跟客户沟通沟通看看,这点小瑕疵是不是就算了,我们退他点钱,这个损失还是蛮多的。”
李东来想着先是尝试着让钱德龙和客户沟通沟通,尽量以损失最小解决问题。
钱德龙也火大的很,直接说道。
“该想的我都做了,早都跟客户说过了,人家不同意,说这种低级错误,他这个样本根本就没法用,发出去让人家笑掉大牙,必须要重新印制。”
在这个冰冷的气氛中,众人都不说话,好像都是在等着李东来做决定。
李东来左思右想,如果让史楚生自己来承担这损失,这些钱对他来说相当于两个月的工资。
这些工作上的问题,很有可能和他妈刚离世有关系。
再说现在她女朋友跟他还闹分手,心情不好!
房子也没买,车贷还要还,这他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且现在他还经常从自己这里拿钱贴补,或者从公司预支,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来弥补这个过失。
他也没有这个能力来承担啊!
李东来犹豫着。
史楚生一句话也不讲,肯定也不想接受这些,他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财务情况。
但是错误因谁而起呢?终究是他!他毫无推卸的理由。
“这样吧!你再跟客户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客户再出一点,然后咱公司在承担一点,大不了当这个单子没赚钱,你提成正常发!把这个事情抓紧处理掉算了,别影响其他工作。”
办公室很安静,似乎没有异议,但是气氛还怪异,于是李东来继续补充道。
“这个也是没办法,谁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儿,对不对!这么多钱如果让楚生一个人来承担的话,他的压力也太大了!咱们都是好兄弟,对不对!公司还有能力承担这些,就这样吧。”
众人依然不说话,李东来想着这种方式或许是最恰当的处理办法了。
即使有人心里会有不悦,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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