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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论咸鱼女主的自我修养 > 第7章无心插柳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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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培明这日刚下了朝,就又穿着他那圆领官服径直来到余一的小苑。

    余一不情不愿地起身,面上却丝毫不显,行礼道:“父亲。”

    余培明笑得过分慈祥,对着余一嘘寒问暖:“小余这段日子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膳食可还合胃口?月钱可还够用?……”

    余一无奈地笑道:“父亲,您之前就问了我不下三遍了。”

    余培明放心地哂笑了声,眼中的慈爱不减,于她而言,却像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余一稍稍避开了那双眼问道:“父亲今日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吗?”

    余培明闻言,稍微正了神色,就听他道:“今日宫中出了一桩密案,圣上龙颜大怒。小余你前些日子是否将府中所有的海棠花都挪出府去了?”

    余一心中微惊,抬眼回道:“嗯,那花莫非被牵涉进了宫中的那桩密案?”

    余培明见她的确不知晓,又接着说道:“你想的不错,圣上派人彻查了府中种有大片海棠的人。”

    余一闻言,陷入了沉思,她咸鱼了许久,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宫中那桩密案,她是知道的。

    余培明看她不说话,还皱着脸,还以为她在担忧,就出声安慰道:“不过阿余不用担心,我们府中的早就被挪出去了,并没有受到牵连,就是可惜了这海棠,你以前最喜欢这花了,还说要日日相见才好。”

    余一:她不喜欢娇花……

    “那父亲可知哪家遭殃了呢?”

    余培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是吕相他们家,他相府中有一个院子种满了海棠花,如今盛放之际花红得娇艳欲滴,花是如此,人就不知是如何下场了。”

    “吕相?可是吕时安他们家?”

    余培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嗯,小余幼时与他还是玩伴!”

    他似乎在确认余一是否提前得知风声,才命人将那片海棠给挪了,但一想到她才回京没两月,又几乎一直待在府里就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余一没有说话,脑海突然闪过那双如画般的眉眼,陌生却熟悉。

    陌生是因为余一从未见过他,熟悉却是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这让她觉得自己活得不真实……

    再看那少年对她的亲近,她总觉得那份亲近中多了些什么东西,且她隐隐有种预感,相府中的那片海棠花海和原本的“余一”脱不了干系。

    “那吕相会被罢免吗?”虽是问句,但答案余一是知道的。

    余培明以为她是在担心儿时的玩伴,摸了摸她的头道:“圣上如此震怒,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余一逃出余培明的“魔爪”,抬头看了看余培明的神情,肯定道:“父亲您很开心。”

    余培明闻言将双手背到身后,佯装严厉:“臭小子,你可别乱说。再说了,朝堂上的事儿,谁说得清楚!”

    随即又将手挪到了自个儿脸上,怀疑道:“有这么明显?”

    余一失笑,“嗯,非常明显。”

    余培明走后,她想了想,这罢黜吕相的事儿是如何被记载在《大梁正史》中的呢?

    似乎是余培明去了宫中一趟,出宫没多久吕相就被景帝革了职,收了相府。

    吕相的名声在坊间一直不错,在位期间,政绩也丰富,因此,舆论的风波自然就齐刷刷地朝余培明这儿倒,毕竟谁也不敢质疑圣上,而余培明本来风流,臭名昭著,再添上一笔也没什么。

    毕竟在百姓眼中,恶人做的事就是恶事,只有绝对的恶人和绝对的好人之分,所以余培明注定讨不了好。

    余培明将会接替吕相,稀里糊涂地成为新相,这个位置看似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中。

    亲生体验一遭,她还是得感叹,景帝此举真是坐享渔翁之利,杀人于无形……

    ******

    三日后。

    吕相被废黜,武安侯被圣上擢为大梁丞相。

    “公子,今日属下出门被人跟踪。”余小武满脸紧张,侯爷虽即将任职相位,他还是内心忐忑,毕竟他也知道——余培明政敌不少。

    余一难得的面露紧张,她这几日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还有那片莫名的海棠,成了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巨石。

    “知道跟踪那人的身份吗?”

    余小武摇了摇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了封信,“属下还没看清那人,那人就留下一箭,箭头上插着一封信,似乎是给世子的。”

    余一闻言,心不自觉地跳了两下,她接过那封信拆开来:

    阿余,明夜戌时,聚贤楼见!

    虽没有落款,但至今会这么称呼她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吕时安。

    余小武担忧地问道:“世子,这是何人?您要见吗?”

    余一起身走到烛火旁,将那封信烧了个干净,灰烬在空气中缓缓落下,快慢不同,但终究都要落到地面上。

    她若是不去赴约,遭殃的恐怕就不止吕相一家了……

    ******

    戌时夜。

    聚贤楼三层一件靠窗包厢内,原本束发的少年一头青丝散落脑后,少了许多意气风发,额间的碎发遮住了那如画的眉眼,也遮住了失魂的眼眸。

    余一一进来就闻到他周身浓浓的酒气,稍微顿住了脚,见里面的人没反应,还是嫌弃地迈了进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吕时安端着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抬眼一个恍惚间就看见了余一的脸,他不掩惊讶,喜道:“你……来了?”

    随即又恢复了神色,似是自嘲道:“我还以为,阿余再不会来看我这个‘废人’了。”

    余一微微抿唇:“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

    吕时安愣了半晌,似乎是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他苦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余一极认真地回着他:“不记得。”

    吕时安将手中的酒一口气喝下,喃喃道:“罢了,罢了……”

    他坐得离余一近了一些,拿着桌上另一个水壶便给她倒着边说着:“这是专门为阿余准备的果酒,你尝尝看?”

    果酒?哪个大男人喝果酒?

    余一此时面上瞧着波澜不惊,实则心中被惊得波涛汹涌,吕时安果然知道些什么!

    她接过稍微抿了抿,就放下了。

    吕时安见她如此谨慎,笑了一下,右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余一:“阿余可知道我爹的事?”

    余一心下了然,这人终于开门见山了。

    “知道。”

    吕时安看得认真,脸上的醉意就要溢出来,他改为双手撑着脑袋盯:“那阿余知道为什么吗?”

    余一看着吕时安和那日大相径庭的行为举止,猜测他大概喝醉了,她点头继续道:“因为海棠花。”

    吕时安笑得更灿烂,余一只觉得他脸都要笑烂了,就听他开口道:

    “在我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享尽爹娘疼爱却不开心,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们许下了承诺。”

    “她曾说,若是我的心意始终如一,那么就为她种下满院的海棠吧,因为她喜欢海棠花,而她也会如此。”

    “我答应了她,于是,这相府满院的海棠花我种了十多年。”

    “但有一天,那片海棠花染血了,我才知道她府中并没有哪怕一朵海棠花啊……”

    余一按捺不住地起身,周身的气势阴森森的凝望着仍在对她笑着的吕时安。

    吕时安似未察觉到一般,依然笑着:“怎么,阿余是不是很感动?”

    余一缓缓向他走近,面上却毫无波澜:“若我现在告诉你,前几日那花还在,只是因为我不记得了,再者因为许温的事情才让人给挪了,你信么?”

    这事儿若换作是余一自己,她必定是不信的,毕竟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但吕时安却信了,他脸上勉强地笑容淡去了不少,平静道:“我信。”

    余一瞪大了眼睛,这少年未免也太感情用事了吧,虽然她说的是真的,但也实在是……

    她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好好地俩正常小孩,这不茁壮成长,反而跑去私定终身,早熟啊,也太早熟了吧!

    余一无语地坐回了位置,喝了两口那杯果酒压压惊,就听吕时安道:“方才阿余是想杀我灭口吗?”

    余一闻言,刚喝进去的酒都差点吐了出来,最后还是使劲地给咽了下去。

    她方才确实有那个想法,若是吕时安回答“不信”的话,保不齐她会动手。

    见他还盯着自己,余一大方地摊牌道:“有是有,但不能做,毕竟大梁律例,杀人犯法嘛!”

    吕时安看她一本正经地搬出律法,差点就信了。

    他收敛了笑意,认真向她承诺道:“阿余放心,你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

    余一看着他脸上还有着明显的醉意,但笑不语,傻子才会信嘞……

    吕时安数着时辰,问了余一一句:“阿余,你可有什么不适?”

    此情此景,这句话显得格外突兀。

    余一心道:果然,这人没安好心,不过好在她来之前服了她师兄给的药,吃啥都不怕。

    她朝吕时安灿烂一笑:“十分不巧,你的心眼我也有。”

    吕时安被她的笑容给怔住了片刻,随后无奈地看着余一逐渐发晃的身体道:

    “阿余,你还忘了一件事,这屋中的香是你过敏的香,你一过敏就会陷入昏睡状态,所以阿余,你的心眼放错了地方。”

    但还没等他说完,余一就失去了意识,没等她意识模糊地挣扎一番,即刻昏在了位置上。

    吕时安久违地抚上了那张脸,擦去了她过于厚重的“眉毛”,还放下了余一额间的几缕碎发。

    他看着那张变得秀气柔美的脸,微微笑了笑,喃喃自语着:

    “阿余还是这样好看。阿余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我被圣上罚了终生不得参加科举,已经是个废人了,百无聊赖的下半生若是没有阿余,那该多无趣啊……”

    “所以,不若一直陪着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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