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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正有条不紊地主持着这次遴选太子妃的宫宴,和各家夫人明着谈笑,暗里挑选着家世人品和才气。
余一忽然觉着有些不自在,偏头就对上了一双极其不善的眸子,又是成安公主。
她也是很无奈了,前有一对姐弟赖着她死命不放,后来一对兄妹一人给她挖坑,一人让她填坑的。
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分明已经很努力地在睡觉了……
无视掉成安公主眸中的厌弃,余一举杯至眉间,朝她轻轻点着头,微笑,十分成功地让成安公主不再盯着自己淬毒。
余一终于可以全神贯注于身前的点心菜式,宫里的御膳房可不常吃,能吃几次是几次。
和余一坐在一处的不只是太子,还有其余的一些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不过她倒是没见卫砚人,她似乎从未在这些场合中见过他。
她忽然脑海中闪过那双赤红的眸子,嗯,煞神还是少见为好。
“世叔可有心仪的女子?”一旁的太子凑过来问着她。
余一抽了抽嘴角,这太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余一装着在认真思考,在观察,并没有回答,她不想搭理身旁的人。
太子从余一这得了想要的答案,对此也丝毫不恼,只接着疑惑:“本宫瞧着世叔今日有些……粗糙,面容也……,莫非是对此事不甚感兴趣?”
“殿下好眼力,微臣着实佩服,不愧是太子殿下,微臣未曾言一语就被殿下看穿了心思,佩服,佩服!”
太子:“……”
余一拍马屁拍得真心实意,太子听了都哑口无言。
身后二人:……
这般气势汹汹的面容,这般敷衍的衣裳服饰,还有这般夸张的马屁,想必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都会知难而退吧。
毕竟,她此间已经明显地感受到——有无数道的眼刮子朝自己扎来,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实在有损她品尝美食的格调与氛围。
大约一个时辰后,台上的众位世家女一一表演完毕,接下来便是自由结识的环节。
若不是桌席已被撤了去,估计余一仍然旁若无人地端坐于此,但可惜,不但没了,皇后还下令他们都得离开原位,起身去走动。
余一甚至都怀疑——这条规矩定是有意针对她,毕竟看其他世家子弟,无不都是一副异常积极的兴奋模样……
她不得已挑了处凉快,还有廊亭的地儿坐下,走廊两旁似乎原是荷花池,不过如今快要入秋,已没有荷花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池水。
余一才坐了没多久,就有人忍不住去和那孤零零的池水作伴了,可真是善良的姑娘。
善娘的姑娘:“救命啊!救命……我不会水……”
“世子,怎么办?那家的小姐似乎落水了,在喊救命呢?”和恬在余一身旁担心道。
余小武则没吭声。
“你会凫水吗?”
和恬摇了摇头,余一转向余小武,他毅然决然摇头,他不会,他可十分清楚自家世子是个什么脾性。世子若是去救,肯定被赖上;自己若是去救,人说不定还不乐意来反咬一口。
所以,他选择不会凫水。
余一瞧着余小武尤其识相,满意地笑了笑:“这就对了。”
和恬在一旁小脸皱成一团,为什么这就对了呢?
就听余一又道:“不过,似乎也不能见死不救,人都如此拼命了,我们也得做点什么。”
“嗯,小和,你的手帕带了几条?”
和恬随即从怀里拿出来两条:“今日随世子出门,所以备了两条。”
“考虑得不错。”
说罢,她丢了条给余小武:“你把眼睛蒙上,找根杆子将人捞起来。”
“是,世子!”
余一自己也留了一条,只见她将那条手帕慢条斯理地绑在自己双目上,然后扶着和恬离了这荷花池。
众人听到声响赶到之时,就看见余一和余小武主仆二人纷纷蒙着眼睛将那名落水的女子给救了起来。
众人:真是君子风范……
余一对于这种伎俩嗤之以鼻,成安公主这找的绊子挖的坑实在不要太明显。
“你二人先在此地等我。”
余一留下了余小武二人,自己往东宫一处僻静处走去,她方才看到了宝蓝色裙裳,身后还跟着一名宫女,是成安公主无疑了。
既然带话不起作用,那她只能亲自警告了。
她跟着成安绕了几圈东宫里的竹林,竟然绕出了座茅草屋,挺别致。
余一大步走出,不紧不慢地叫住了她:“成安公主。”
成安一听,立即紧张地转身,就见余一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许久,她怒道:“放肆!你准你这么看着本公主!”
余一看着她恼羞成怒,眼中的厌弃成倍,心中不觉好笑,这主子和婢女的行径如出一辙啊。
“成安公主的礼物,我收到了,不过不甚合我心意,我退了。”
成安闻言,更是气得额间两侧的发丝都往后仰:“放肆,在本公主面前,谁准许你自称‘我’的?”
余一往前迈了几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公主殿下,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再来惹我,你这般对我,我难免不会想入非非啊!”
她笑意更深,成安不自觉往后退着,强装镇定。
“你说,你是想做世子夫人,还是说,你想做——太子妃呢!”
余一话音刚落,成安就一瞬间的失神,平底崴脚,跌落在地,眼中溢满了不可置信,嘴中还不断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知道……”
余一嗤笑了声,淡淡地看着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又能瞒到何时?”
“所以,我劝公主还是识时务一些为好,否则如你姐姐长平公主那般去南蛮和亲,你说太子殿下他会不会支持呢?”
见她一直不说话,多半是小姑娘被她吓到了,余一放低音量警告她:“公主可记住了,我余一向来不喜惹事,你若离我远远的,我就能什么都不知道。”
唉,瞧着小姑娘失魂落魄的,余一总觉着自己在以大欺小,这事可真是难为她了……
待她走后,成安垂头发出了声低笑,方才的惊慌失措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平静。
她随即望着余一离开的方向出神,久久未挪开视线,眸中淬着异样的亮光。
“太子哥哥,绾绾将这颗绊脚石碾碎,可好?”
……
“世子,您终于回来了!”余小武一脸焦急。
余一纳闷:“又出什么事了?”
余小武听后,见余一竟半点都不上心,深深地叹了口气:“世子,皇后娘娘在四处找您,在问您是否有心仪的女子。”
“不过,被太子殿下拦住了便没再找您了。”
看着余小武一脸可惜了的悔意,余一嘴角抽了抽:“原本就不是我的主场,去凑人太子的热闹作甚?”
“可是……”
余一不耐烦地吼着打断他:“行了,你再说我就让你娶!”
余小武这才闷闷地闭上了嘴。
和恬在一旁笑得灿烂:“世子,太子殿下似乎也没选,只是皇后娘娘暂定了李家女和王家女。”
回府后。
余一想了想《大梁正史》关于太子秦嘉奕的事,似乎并没有任何一句话提起过成安公主秦绾绾。
太子疯傻,火烧东宫,是因为栗妃?
又或是——成安公主?
不得不说,太子身边的女人们还真吓人,疯了傻了也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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