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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府。
“父亲，我昨日失去意识许久，醒来便发现您给我的那两人死了。”
看着叶明将那两具尸体抬到卫丛林眼前，卫砚面露愧疚与痛苦，似是在悔恨。
卫丛林看着那两具尸体，佯装痛心了一会儿，就又安慰着卫砚：“人也不是你杀的，不用自责。”
卫砚闻言颔首，疑道：“父亲又怎知这人不是我杀的？”
卫丛林噎了一会儿。
他自然不能与卫砚说——他都叫叶明处理过现场了，所以卫砚并不会知情。
但他却没多想为什么唯独这两人未处理，因为他内心有些激动，这么多年就剩最后一步了。
卫砚微不可察地勾唇讥笑，随即又佯装一副疑惑神情：“父亲，这药我也服用了这么多年，如今是否可以告诉我这药的用处了？”
卫丛林看了眼他，笑道：“就还差最后一步了，完成这最后一步，为父就告诉你你儿时最想要的。”
他儿时最想要的？
卫砚与他对视，继而雀跃问着他：“莫不是关于我母亲的事？”
卫丛林点点头：“的确，你儿时每日都在想你母亲，但为父并没有告诉你，因为你母亲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
卫砚内心嗤之以鼻，分明是对他恨之入骨，不是想烧死他么？如今又想毒死他了么？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如今又是藏身在何处！！
“那父亲快与我说说这最后一步该如何做？”
卫丛林闻言，摆摆手道：“还不急，待到明日，为父再告诉你。”
卫砚心下会意，装作气馁地笑了笑：“是，那我先退下了，父亲今夜好好休息！”
……
“公子，真要等到明日吗？”
卫砚眯眼轻声笑了笑：“明日？今夜就行。”
若他没猜错，今夜卫丛林便会去见那个女人。
之前他从那两人口中撬出来的事情也并不多，只知道卫丛林每日总会按时去一个地方，这卫丛林谨慎得很，身边的心腹都不知道在哪儿，是去见谁。
子时。
果然，卫砚与叶明潜伏在暗处，就见卫丛林从寝房中蹑手蹑脚走出，往书房方向走去。
原来一直都藏在府中么！？
在他进暗门之前，卫砚上前一掌拍晕了卫丛林交给一旁的叶明，自己则孤身一人走进那处暗道。
暗道狭长，但湿气却不重，四处都点着火烛照明。
卫砚大约走了一刻钟，看到了一处暗门，他忽而笑了，随即打开了那扇门。
一个消瘦的女子背影落入他眼中，那女子正站在桌前不知在画着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她的笔顿了顿，却也没转身，继续画着：“他喝了吧？真好啊——哈哈——就快完成了。”
她忽而疯笑，忽而停下又道：“再过几日便是奕儿的大婚之日了，娘亲可要送他一份大礼！”
“这些人通通都该死！该死！都该是奕儿的垫脚石……”
卫砚往前走了几步，在离那名女子三步远处站定，就听他笑着问道：“哦？大礼？这份大礼莫不是我？”
那名女子的背影瞬间僵住，手中的笔被她折断杵在画纸上，她猛地转过身，看着卫砚的那张脸，心中大骇。
就见她几乎疯笑，那只如枯木般苍老的手指着卫砚的脸：“你……是他的儿子？”
她忽而又惊恐地双手抱头：“对，是他的儿子，是那个孽种！孽种！”
卫砚攥着她那只瘦骨嶙峋的手，眸中晦涩不明讥笑道：“孽种？是孽种你生下来作甚？”
那女子闻言，似乎是想到什么，摇头晃脑地否定着他：“不是！不是我生的！……对！你说得对！我就不该生下来，生下来就该立刻掐死他！！”
她咬牙切齿，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都在悔恨。
卫砚极为嫌弃，粗暴地甩开了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奕儿是谁？”
她蹲坐在地，双手抱膝，十分抗拒着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绝对不会！”
卫砚闻言嗤笑，他半蹲下身，将手撑在那张画桌上与她耳语：“你说我究竟找不找得到你的……奕儿呢？我找来把他杀掉好不好？让他给你陪葬！”
卫砚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亮，一说起杀人这件事，他心中总是会无比兴奋……
“不要！”那女子扯着头发的手松开，转而抓着卫砚的衣摆：“你不能杀他，不能杀他！他是你兄长！”
卫砚对这个称谓嗤之以鼻，他一脚踢开她的手冷冷道：“你杀我师父，我杀他，以命相抵都不够！”
“你既是如此想见他，不如——我送他来见你，如何？”
她瞬间容颜失色，摸着自己形如枯槁的脸大喊着：“不！我不能这么见他！我不能见他！不能……”
卫砚阴对此无动于衷，他沉着脸离开了那个令他生生作呕的暗室。
而书房内。
叶明看着那处暗道入口，迟迟不见卫砚的身影，他有些坐立不安。
里面的卫砚出了那道门，却发现往里走还有一道，走近一瞧，原是卫丛林的私人密室，里面藏着的全是他与南蛮皇室来往的信件，以及一份南蛮舆图。
他勾唇无声冷笑，看来卫丛林对南蛮和对大梁的忠心半斤八两，竟握着两边的把柄！
卫砚阴沉着脸，离开了那个令他生生作呕的暗室。
“公子，这……怎么处置？”叶明指着地上昏迷的卫丛林，看着刚出来的卫砚问着。
卫砚蹙眉，略过地上的卫丛林，冷声道：“死不了即可。”
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卫丛林，现在不能死。
走之前，他又顿住脚吩咐叶明：“暗室里的人看好了，她现在还不能死。”
“府中凡是卫丛林的心腹，一个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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