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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谋反失败,除了晋王被关在牢狱外,其余叛党皆是就地处死,累及全族,朝堂上下又一次大换血。
晋王一事解决了,但景帝的承乾殿以及后宫仍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成安死后入殓,却被皇后死死拉着不放,皇后不信成安已死,隐隐接近疯魔,景帝只得将人给禁足关了起来。
而太子自成安出事以来,便一病不醒,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是太子自己受了刺激不愿醒来,任旁人如何唤都是如此。
景帝本想请余一回上京,让她再去请一次神医子虚,但又落不下面子,毕竟他刚将人逐出上京城不久……
……
营山城外。
自卫砚处置了田岐后,两军就这么僵持了近十日。
叶明十分困惑,既是卫砚与庄信互相都不想短兵相接,那为什么不直接谈和,也好早些班师还朝,但他不敢问。
卫砚这几日又杀了些手下的副将,因为碍事,因此军营上下的氛围严肃了不少,全都诚惶诚恐,生怕下一刻被杀的就是自己。
他的周身多了几丝血气和凌厉,即使顶着一张玉面少年的模样,但这副模样下的残暴手段营中上下人尽皆知。
帐中。
卫砚放下手中的信,沉吟片刻,道:“人到了么?”
叶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青月,回道:“到了。”
“查清楚了么,颍川郡。”
叶明如实回道:“查清楚了,说是余世子并未在颍川郡住过。”
……
良久,卫砚闻言像是想到什么,轻笑了声,随即自言自语着:“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料事如神么……”
他杀了田岐的第二日,余一就将田慎给告到了颍川官府,从南蛮到颍川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三日,余一又是怎么知道的……
……
“阿秋!”
余一又打了一个喷嚏,和恬见了忙拿着狐氅跑了出来给她披上。
余一无奈,她其实不冷。
“公子,那道人如何处置?”
余小武似乎是刚审问完,问着余一。
余一淡淡道:“他既是对官府情有独钟,那便交给官府吧,再加上柳鸢儿的证词。”
柳鸢儿便是余培明那晚之后带回来的女子,长得是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豆腐西施的称呼倒也的确名副其实。
“钱收回来了吧?”
余小武点头。
“青月你哪儿找回来的?”
余小武想了想,似在回忆,道:“青月在外卖身葬父,属下见她无人问津,便帮了她,之后她就跟着属下回来了。”
“……”
余一僵着嘴笑了笑:“你……就没问问或者查一查她的来历?”
就这么遇到俗套的情节以及采取俗套的善举就这么俗套地带回来了!?
余小武疑道:“青月应该是颍川人,因为她会说颍川的方言。”
余一保持淡定:“那我也还会说颍川的方言,你说我是颍川人么?”(此处颍川方言)
余小武:……(听不懂)
“罚你一个月的月银,另外给我查清楚青月的来历!”
“……是!”
……
又过了半月。
“小余,不好了,柳姑娘今日晨起便呕吐了,方才不知为何还晕了!”
余培明忽然闯入余一房中抓着余一的肩膀前后摇晃,一脸焦急。
余一无奈地扒开他的手:“父亲,柳姑娘若是病了,您应该找大夫,找我也没用啊。”
余培明这才反应过来,又风风火火地出门找大夫去了。
这时和恬凑上来:“公子,我觉得这柳姑娘不像是病了。”
余一给了她一个智慧的眼神:“连你都知道,你说一个生过十几个孩子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呢?”
说罢,她叹了口气。
虽是被逐出上京城了,但这日子比之前悠闲多了,若是终身都待在这,也不知道剩下的银票还够不够这么多人啃的……
……
上京城。
“禀圣上,南蛮卫将军来信说不日便可攻下营山城,班师回朝!”
景帝大喜:“好!好!天佑我大梁!”
这时吴公公从殿外跑来附耳与景帝道:“圣上,东宫那儿传话说太子殿下醒了!”
“属实?”景帝激动地扔下了手中的折子,就径直往东宫去。
还未到东宫,便见一片耀眼的火光在东宫方向冉冉升起,还混着浓郁的黑烟,看得景帝心中一沉,不由叫宫人加快了脚步。
“给朕快些!”
景帝实在焦急,随即直接下了软轿,自己一路朝着东宫狂奔。
“奕儿——!”
眼前的热浪与大火让景帝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东宫从西苑一直烧到东苑,中间的太子寝殿则烧得更旺,显然是从那儿开始的火势。
不断有宫人在再往里泼水救火,但那扑进去的水也只能是沧海一粟,完全撼动不了这熊熊的火势。
“给朕将这火灭了!否则你们通通都提头来见!”
说罢,景帝不顾宫人的阻拦,奋不顾身冲进了火海,宫人们急到原地跳脚,最终无奈也只能跟着景帝一起冲进火海。
好在火势只是外强中干,里面的状况尚可,景帝捂着口鼻躬身四处寻找着太子的身影,终于在他寝殿的角落处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太子。
景帝心中一喜,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随即景帝揽着他的腰,吃力地将他扶了出去。
进来的宫人见状纷纷上前扶过太子,最终一行人冲出了那片火海。
承乾殿。
“禀圣上,太子殿下醒来后就将宫人们赶了出去,随后像是、像是殿下自己放火烧了东宫。”
那名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跪在景帝身前,大气不敢出一口。
景帝气得砸了手边的青瓷,怒道:“朕养你们有何用!连太子都伺候不好!来人,太子身边的人全都拉下去给朕砍了!”
“即刻!”
说罢景帝拂袖进了内殿,留着外殿一群跪着的宫人提心吊胆,心如死灰。
景帝深深叹了口气,他轻轻坐在太子的床沿,缓缓抬手替他捻了捻被角,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衰老了许多。
他缓缓开口,轻声道:“奕儿,你……”
“唉~”
“罢了,始终朕终是对不起你。”
不管是背着他杀了成安公主,还是送走了栗妃。
没人知道,堂堂帝王此刻竟泪眼朦胧,一滴热泪落在了太子的手背上,让床上的人眉间微微皱了一下。
……
景帝走后,太子缓缓睁开眼,双眼干涩无泪,但他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疼。
疼的是他知道了成安死时竟是怀了他的孩子,最疼的还是——竟是他的父皇亲手杀了成安……
他还被瞒了这么久,久到心中的愧疚与悔恨几乎积压成魔。
原来是他……害死了成安啊!
他双手无力地抱着自己几乎将要炸裂的脑袋,想做些什么但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深深地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与其如今是这副模样,还不如疯了的好,疯了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疯了好……
翌日。
太子在景帝的承乾殿醒来后,精神失常,疯言疯语,竟将景帝认成了自己的母妃,景帝大骇。
景帝本想将此事压下去,但已经为时已晚,宫中上下,乃至整个大梁都知道太子发疯的消息了。
这消息一路随着孟和森的信传到了颍川郡。
余一放下那封信叹了口气。
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即使与她无关,但亲眼见证仍是让她不免一阵唏嘘。
“公子,这太子殿下怎么跟着成安公主一起出事,怎么像是提前说好的一样。”
余小武也一阵唏嘘,还不忘问着余一。
余一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见过谁是排着队等砍头的么?”
虽不是余小武说的那般,但也大差不差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蕴含在其中。
一言难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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