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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里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想来朝堂之上也是这般吧，他孤立无援，甚至没有话语权，扶晚突然明白了师父为什么喊她们远离朝堂，别搅入朝堂之争中。
江湖险恶，朝堂亦是如此。
颠簸半晌，终于到了一个小镇上，扶晚将姜衔离在客栈安顿好，便离开去寻郎中了。
可能是因为郎中的调理起了效，亦或者说是休息了一段时间，姜衔离咳得总算没有那么狠了。
现下已经是午间，扶晚将姜衔离扶了出来:
“小二，你们店内的招牌菜全部上上来。”
“好嘞。”小二很快应声。
扶晚突然想到病人应该不能吃太重口味的吧？
“对了，记得做清淡些。”
“好的客官！”小二一看姜衔离，心下了然。
其实姜衔离并不想吃东西，只是无奈，扶晚非要他多少吃一点。
看着满桌清淡的菜肴，扶晚只是让他吃。
自己倒是没怎么动筷，只是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眸中满是温柔。
“不喜欢吗？”姜衔离开口。
“啊，没有没有。”扶晚只是悄悄的看着他，忽地立刻回过神来，“只是现在还不怎么饿。”
其实她确实吃不太习惯清淡的。
姜衔离看着眼前的扶晚，凤眸倒映着她的影子，眼神平静，其实若不是他心下明了，即便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灵动娇媚的绿裙少女与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云扶宫少宫主联系起来。
这般娇小的少女，看起来像是能一夜之间屠人家满门的恶魔吗？也不知是谣传还是夸大了。
“快吃啊衔离！”见他也不动筷了，扶晚立刻急了，她觉得他这一路咳成那样，就得多吃点补补。
而且姜衔离真的看起来就有些瘦弱，仿佛会被风吹倒似的。
姜衔离侧过身咳了几声。
吃完歇了一小会儿一行人便又赶路，毕竟眼看着就快到了。
大抵天色就快黑尽的时刻，他们也快到了，越近越感觉一路死寂荒芜。
扶晚拿出防止瘟疫的面纱，系在姜衔离面上，生怕他出事，姜衔离这时也恰好侧首，四目相对时，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
扶晚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有些发热，姜衔离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姜衔离示意她也系上，见都系好后，方才继续前行，越往前姜衔离心下越沉。
进入南浔城内，久远的黑色城墙高高屹立，城墙上立着旗杆，约莫许久无人管理，所以旗子飘落在了地上，而城门口也并无守卫，恍若成了一座空城。
马车行在一条笔直的街道，应该是南浔城的主街。街道上放置着许多货物摊，或许是经过一场变故，商人们来不及收拾便被赶走，许多货物摊都倒在地上使得街道看起来脏乱不堪。街道两旁的房屋因也好似许久无人，家家户户禁闭房门，也不知是否有人。
整座城给人萧条阴森的感觉，连空气中甚至都带着一股莫名说不出的味道。
扶晚见姜衔离的面色愈发凝重，也掀开了马车窗帘，只见地上尸体遍地，整座城几乎没有什么人，就连腐尸都无人收，因为感染疫情身亡的人尸体分明该焚烧，以防止瘟疫蔓延得更快，南浔城知府呢，干什么去了？
就任由这些尸体腐烂在大街上吗！
许是情绪波动有些大，引得姜衔离又咳了起来。
他早知道瘟疫是什么模样，却不知道会是如今这般场景，明明上报的是说瘟疫刚起，这是刚起吗？！
姜衔离墨色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是知府未上报还是上报了却在半途中被人故意拦截了。
总不可能一整座城的人都死完了吧，剩余的人呢？
“衔离，别动怒……”
扶晚颦着眉一脸满是担忧的望着他。
“无事。”他示意扶晚，随即对外吩咐:“继续往前走，去知府府上。”
“是，王爷。”
七绕八拐的，很快便到了知府府上，几人推开大门，行了进去，扶晚护在姜衔离身侧，“等等，有人！”扶晚忽地突然开口。
朝斜后方瞥去，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瘦骨嶙峋的小孩。
见他们发现了他，那个小孩飞快的转身欲跑，却被扶晚提了过来:“跑什么？你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是为了什么。”
那小孩巴掌大的小脸上几乎没什么肉，眼神一直躲闪，尽管眸中满是害怕，却倔强的什么也不愿开口。
“王爷，这里面没人。”四方散开的侍从跑了回来。
似乎是哪两个字刺激到了那个小孩，他眸中的害怕更甚，还带着恨意。
“你在怕什么？”扶晚没有错过他眼中那一抹异样，笑了，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带着些不耐烦:“让我猜猜，你方才，好像是在怕王爷这两个字吧？”
真是麻烦，她审人的时候这娃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要不是害怕暴露自己身份吓到姜衔离，她何必这般跟他多费口舌，毕竟她向来没有耐心。
“你们都是坏人！先前也有个王爷……”
“等等，你说什么？”她抓住了重点，瞬间了然:“什么先前，不是前几日这事才传到余杭圣上面前吗。”
“这是朝廷派来救你们的啊，你看身后那些都是太医。”
“先前那些坏人也是这般说的……”
“我们若是坏人你还能活生生站在这儿？”扶晚内心一阵心虚，她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她可没少被别人说坏人，说她什么的都有。
“……别怕，这位是离王殿下，先前那些水患不也是离王殿下治理的吗。”
姜衔离心下一片明了了，在他们来之前，有人谎冒朝廷来人，想到那满城的尸体……
“为何大街上满是尸体？”姜衔离这才开口，声音依旧那般:“你们南浔知府呢。”
他之前曾见过南浔知府一眼，是个为民的好官，不应该会是如今这般景象。
“……知府死了。”那小孩现在终于有些相信他们了，“先前来的也是一个王爷，说是什么王爷授意，不知说了什么，知府好像是不同意，然后知府就死了。”
当时他躲在一旁，听得不是很真切。
“而后城中所有郎中也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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