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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她向来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可她杀的从来都是些该杀之人，况且她们云扶宫都不会做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那是瘟疫，不是小病小灾。
若是蔓延到其他城，大面积爆发瘟疫，那谁也活不了。
姜衔离没有说话，只是墨色的眸底隐着些什么。
他看了看四周:“城中还有多少未曾感染瘟疫的活人。”
“约莫还有百八十人。”那小孩低垂头，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带他们前去。
“那那些感染瘟疫还未身亡的病人呢？”
“他们……”小孩眼底渐渐蓄满了泪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他们知道自己得了病，不愿拖累家人，都离开了……”
他爹也是这般离开的，不愿拖累城中还未得病的百姓，不愿拖累他和娘亲。
难怪一路行来满街的尸体，无人收尸无人处理。
想来定是那些感染了瘟疫，不得不离开而后只能等死的病人。
“先带我们去看看。”姜衔离轻叹一声，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城中会是这般景象，大抵是南浔知府上报了却被有心之人拦截了下去，直到前几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传到了余杭。
想到那小孩说的王爷，必然是那两位中的其中一位了……这么巴不得他死，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那小孩再三确认了他们的身份，确定不是之前那一伙的，才领着他们朝一个方向走。
步行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到了一处荒凉破败之地，屹立着一座并不是特别显眼的破庙。
这里四处皆是破败的房屋建筑，天空上方盘旋着几只黑漆漆的乌鸦，叫的声音实在难听刺耳，扶晚看了看那些破败宅子的门，斑驳的红色木门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华。
扶晚皱眉。
……不会那些人就藏身在那个破庙之中吧？
还真是。
那小孩行到了那那破庙里面，轻声喊了句:“娘……”
一同样瘦弱不堪的妇人探出头来，看见他似乎是急疯了，好似崩溃的哭道:“你这孩子……都说了不要出去乱跑……”
这时方才警惕的看着他们，那小孩见此开口解释:“娘，这是朝廷派来救我们的王爷。”
“呵，”那妇人却是冷笑着看向他们，“朝廷？怎么可能，都城的不是已经来人说过不管南浔城了吗。”
“当真要将满城之人赶尽杀绝才罢休吗？”
“诶，”这话听得扶晚气不打一处来，姜衔离一路舟车劳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这怎么城中一个个都不领情？真是够了。
卖力不讨好。
“你们一个个有眼睛吗？眼睛长着是出气还是当摆设？离王殿下带着病马不停蹄的赶来还有错了？长了眼睛就睁开看看那几位太医，不是朝廷来人谁踏马闲得来你们这个破城啊？真是不识好歹！”
扶晚冷笑，“你们自己作死？就别怪别人不救。”
“你……”那妇人被这一番话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随后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太医，面上带着些犹豫，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可我们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结果却是……”
剩下的话未说完，但是不言而喻。
“你们先领太医前去看看情况。”姜衔离的声音从来都是那般，让人觉得温润却永远带着一股子疏离，可仿佛能安抚人心一般:“父皇前几日方才收到南浔疫情的奏折，并非朝廷不管。”
……
“王爷，街道上的尸体已经全部堆积焚毁。”
“嗯。”姜衔离颔首，转向另一人，“情况如何。”
“回离王殿下，剩余人差不多八十三，其中有十五名疑似瘟疫症状，现下已经分开隔离。”
一太医回禀。
“嗯。”姜衔离应下，“还烦请云院正多费些心思，”
“不敢当不敢当，离王殿下”那名太医诚惶诚恐的行了个礼，“这本就是微臣的职责。定当全力以赴。”
“离王殿下，以臣之见……”好似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这疫情……更像是人为。”他顿了一下，“微臣早年间也曾跟随前任院正处理过类似疫情，这症状与之虽相似，却有区别。”
“不似天花亦不似鼠疫。且这一路行来，也曾看到路上的尸体，按瘟疫的蔓延速度，周围邻城也不可能避免得了。”
“说是瘟疫，未免有些牵强……”
“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姜衔离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是旁人知晓，保不准会被灭口。
“是，微臣遵命。”身为太医院院正，自然也不是傻的，立刻会意，知晓这是怕他被人灭口。
又是十日过去。
“王爷，最后一个人也痊愈了。”
“这南浔城暂且先别人待，将那些人安置到邻城吧。”
“是，王爷。”
来南浔的第十二日，所有事已经收尾。
“衔离，那我们多久回去？”扶晚一双眸中仿佛亮如星辰，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死气沉沉的南浔城。
姜衔离这些时日也忙得脚不沾地儿，她也不好去打扰他，一个人待着甚是无聊。
突然想念起离王府那棵白玉兰树，这破地方真的沉闷，像极了在云扶宫。
“明日。”姜衔离看向她，似乎疏离淡了许多，这让扶晚很是开心，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这段时日多谢扶姑娘的照顾。”
“哦……不用跟我客气的。”扶晚很是不喜欢扶姑娘这个称呼，总让她觉得二人之间隔得很远，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是扶姑娘扶姑娘的。
这让她实在是挫败。
比当年师父一招制住她更使她挫败。
再次路过那个小镇，一行人停在了先前那家客栈，显然那小二也认出了扶晚他们，这次不用扶晚提他都知道是要做清淡些了。
“扶……”见扶晚皱了眉头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姜衔离终究还是改口了，“晚……晚晚。”
那一瞬间扶晚总算满意了，笑得比任何一次都灿烂。
但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多久便消散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可能更新晚一点，还有两章，今天生日，所以可能得回家才能继续，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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