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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信，还是不敢？”
“有何不敢。”潋言抬眸。
……
潋九筝追到魔宫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仿佛一脚踏入了地府，两旁的盛开的彼岸花阴沉诡魅，明明刚刚还娇艳似血，下一瞬就又变成了圣洁无比的白色模样，霎时花白如雪。
潋九筝几步行了过去，一小魔挡在她面前:“仙尊，擅闯别人宫邸终究是不好的吧？”
“交人。”向来懒得跟这些没必要的人废话。
“交谁？”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左护法说了，不可太贪心。”那小魔笑得滴水不漏:“您来了也只能二选一，是想要徒弟还是师兄，就看仙尊自己的决定了。”
她能感应到师兄确实在此，但是却感应不到言儿的气息，而且他身上的仙咒若被攻击她会有感觉。
很明显，言儿没被他们关在魔宫，即使她此刻说了，他们也不会把人带给她，师兄追踪术向来不错，应当是很快便能定位到言儿的位置。
仙咒在，他们伤不了言儿。
潋九筝淡淡吸了一口气，红唇轻启:“带我去找我师兄。”
“仙尊你可要想清楚哦，若是选了沈流泽，你的宝贝徒弟可就回不去喽。”
“废话少说。”
“果然如外界传言，潋仙尊与沈尊上情、谊、深、厚啊。”那小魔笑了笑，特地咬重了情谊深厚四个字，而后继续开口:“仙尊随小的来。”
——
潋言面上神色未变，只是紧攥得手都发了白，松开紧攥的手，指甲嵌入了掌心肉里，有血顺着滴落，凝固。
他却好似察觉不到似的。
原来，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吗。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哄骗你啊。”
“与你何干。”潋言笑了，说不出来那笑的意味，几分讥笑几分嘲讽几分不屑。
“自是与我无关，”那声音萦绕在他身侧，“但是你想要潋九筝永远待在你身边么。”
“师尊本就在我身边。”
“不，她在沈流泽身边。你打不过的沈流泽。”
“只要你够强大，就没谁能抛弃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潋言的心早就跌落谷底，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过很多次了。
永远都是抛下他。
他永远都是被抛下那个，不管他如何苦苦哀求，卑微，永远被抛下的都是他。
“其实，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么。”那个声音轻笑，在眼前化出了一个人形。
“你、你——你是，这不可能，不可能！”潋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
眼前人竟然是本该被带回了仙门的沈流泽。
“你是魔？！”
“不仅我是，尊上更是。现下唯有尊上才是这世间唯一的魔，真正的魔。”
“尊上，你本就不该去仙门，你应该回到我们魔宫，你是天生的魔神，你该庇佑的是我们魔族，而不是所谓的仙门。”
“不！我不是——”
“不然尊上以为，为什么魔宫的人，都不伤你？”
“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师尊的徒弟！”
“别自欺欺人了。”他只是轻笑，声音浅淡温润:“尊上不是早就发现自己的不同了么。”
“所以才会拼了命的修炼，以仙气压制住魔气。”
当时第一面他就看出来了。
“……”潋言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的，潋言在修炼不久后便发现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黑气，他本想跟师尊说，但又怕万一是什么不好的，师尊会抛下他不要他，便自己隐瞒了下去，体内仙气可以压制那一股黑气，他感觉他能控制住那股黑气。
后面他查阅典籍才知道，那是魔气。
魔。
仙魔自古不两立，要是师尊知道了，会怎么样？大义灭亲？还是逐出师门？
潋言不敢想，他怕，害怕被抛弃，不知道为什么那就是一股骨子里带的害怕。
从那以后他便更加苦于修炼，就是为了控制体内魔气，他怕万一有哪天失控了，会看到师尊厌恶的表情。
潋言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魔气是哪里来的，好似是他从小自带的，生下来便有的，也去除不掉，那段时间他日日吃不下睡不着天天都担心受怕，生怕被师尊，被任何一个人发现他的异常。
没想到，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尊上的护法。”
“我明明是凡人所生……怎么可能会是魔。”
“我说过了，尊上是天生的魔，这世间唯一存在的、真正的魔。尊上不过是借那妇人的肚子出生罢了，可惜我们去迟了。”
“……所以，”潋言忽地想到了那次仙门大比，瞬间明白了什么:“之前大比，你们让所有人陷入梦境是为了寻我？”
“自然。”他唇角轻勾:“可惜魇魔那个蠢货办事不力，否则当时就可以把尊上带回魔族了。”
难怪而后的魔族安静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又突然躁动起来，原来都是计划，四处作乱，让仙门不得不分神。
“还有魇魔那个蠢货，竟然没认出尊上，险些错过，若不是虺姬赶去得快，怕是无法如此这么快相认。”
“你是沈流泽？”
潋言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我也不是我。”那不过是个壳子，当初他受了伤，恰好沈流泽闭关出了意外，他便夺了这具身体用着。
没想到啊，这具壳子还有这层身份呢，倒是在仙门行事方便不少，仙门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你故意的。”故意让师尊选择，故意让师尊放弃他。
他就说沈流泽怎么可能会被区区魔族擒住，搞了半天，人家本来就是魔族，不过演了场戏罢了。
“尊上指的什么。”
“让师尊做选择，你明明知道。”
“哦，那个啊，”沈流泽笑了笑，一双桃花眼仿佛有话说，“之前的不是我，我还在被‘擒’呢。”
“师尊那么相信你……”潋言冷冷的看着他。
“她信的是沈流泽。”他似笑非笑，“尊上，我叫言慵，尊上的两大护法之一。”
“沈流泽与我何干。”言慵转头看向他:“尊上的师尊喜欢谁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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