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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李氏觉得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一早袁花打算烧煤，但是见李氏脸色有些不对劲，留袁小菊在家，她带着袁小草去了山上。
李氏去河边洗完衣服，抱着大木盆往家走，快到院子的门口，从里面飞快窜出一道人影，来不及闪避，两人直直的撞在了一起。李氏感到肚子一痛，手中的木盆掉落在地，肚子疼的厉害，让她不禁弯下了腰，额间冒汗不止。
一旁的袁大宝跌坐在地上，摸着红肿的额头，哭了起来。
哭声引得屋里绣花的胡氏赶忙跑了出来，“大宝，你这是怎么了，来，给娘看一下。”
“大嫂，你端着盆子怎么不看着点路，看把大宝的额头撞的起了这么大一个包。”胡氏看着袁大宝额头上的红肿的包，心疼不已，又看了一下地上散落的湿衣服和木盆。
“弟妹，我端着木盆刚进院，还没,”话还没说完，隐约听到院后传来袁小菊的哭声。这让李氏忍者痛，往院里走去，后面还跟着胡氏，显然她也听到了，脸上带着笑，显然是去看戏的。
地上的袁大宝听着院里的声音，低下头，也不哭囔着了。见自己的娘和李氏往里面走，他悄悄的爬起来顾不上红肿的头，往院外走去，出了院门，撒开腿跑远了。
“奶，这不是我弄的，真的不是。”袁小菊一边躲着柳氏的打一边说着。
“还说不是你，你个小贱蹄子，这院子里刚刚除了你还有谁，还不承认。”说着柳氏又追着袁小菊打，小孩子到底是小，没有大人有力气，跑也跑不过，挨了好几下打。
“奶，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呜呜。”袁小菊摸着挨了打的地方揉了揉，一边哭一边说着，奈何柳氏就是一口咬死了是她弄成这样的。
“我打死你个赔钱货，生来就是赔钱的，早知道当初就让你娘把你丢河里淹死算了，省的现在在糟心，这身衣服可是你三叔去书院要穿的，才买不久，就被你糟蹋了，我打死你个小蹄子，你还跑，我看你跑哪里去。”柳氏边追边打，另外一只手还拿着沾有锅底灰的青衫。
李氏一进后院，就看到这一幕，忍着痛走向前，“娘，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过错，媳妇给你赔不是。”李氏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习惯性的先道歉。
“赔？你拿什么赔。吃我家用我家的，我看大牛娶了你真是家门不幸啊，养了两个赔钱货，大的不久才花了钱，小的又搞破坏。你看看，这是我前不久才买的，给老三去书院穿的，看让你女儿糟蹋的，你说说，你拿啥赔？”说完柳氏把衣服往李氏身上一扔。
李氏看着衣服上面的黑手印，显然是一个孩子的。在衣服的衣摆上面，很是明显。这样的料子沾上了一点锅灰就很难洗，何况还是这么大面积的，三弟必然是不能穿了，穿去学院也会被笑话。但是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做这事，李氏还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什么性格还是知道的。
“娘，容我问一下小菊。”
“小菊，你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袁小菊听到李氏这么一问，，哭的更是厉害，往她身边跑去，抱着她的胳膊一边一边说：“娘，三叔的衣裳不是我弄脏的，我喂鸡的时候，发现没多少饲料了，准备去拿，经过院里看到挂着的衣衫有黑印，就看了一会儿，奶这时正好也过来，看到那块黑印就说是我弄脏的，我说不是，就拿棍子打我，娘，真的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一边说，还一边撩衣袖给她看。
冬天的棉袄本就厚实一些，但是袁小菊细小的手上本来就没多少肉，就和一个鸡爪一样，皮包着骨头，上面有几条红印，看的出下手的人很重，明天一定会是青紫色的。李氏看着自己女而手臂上面的伤痕，心里一痛，手有些颤抖的轻轻抚摸过红痕。转头对柳氏说，“娘，你也听到了，这印子不是小菊弄上去的。”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她，错打她了？要让她打回来？”柳氏听着李氏这么说，心里更来气，虽然听了袁小菊的解释，但是她还是认定了是袁小菊弄上去的。就算错了，也要打成对的。
“娘，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自古哪里有晚辈打长辈的，这要是打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这是万万不可，李氏连忙摇头。
胡氏早就在一旁看了很久，这时说道：“娘，大嫂的意思是你不听解释就打了小菊，这是想屈打成招，要是让人听了去，还不得说你这个做奶奶的蛮横，虐打孙女。”虽然在在她心里这个婆婆向来专横、跋扈，但是也只能心里说说。
柳氏听了胡氏的话，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一股气涌了上来，怒瞪着李氏。
好你个李氏，这是想让我老婆子被人指点啊。
“弟妹，我没这样想过。”李氏见胡氏这样说，连忙向柳氏解释。“娘，我……”话还没说完，一棍子打在她得腰上。
李氏感到腰上一痛，过于疼痛和棍子的作用力让她不由的向前扑到，接着觉得腹部绞痛，似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出，让她有一瞬间的惊慌。
袁小菊原本抱着李氏的胳膊，被这一棍子带着跌坐在地上。她扶着李氏想让她站起来，就看到李氏得下裙上面染上了一片红。吓得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娘，你流血了。”
柳氏见状，吓得手中得棍子掉在了地上，嘴里嘀咕着“就打了一下，咋会流血，这不关我的事。”说着转身走出了后院，地上的衣服也忘记拿走了。胡氏也吓得不轻，看柳氏走了，也尾随着。院里此时就剩下李氏母女。
“娘，你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声音颤抖着，看着李氏越来越多的血，满眼的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女儿流着泪满脸的不知所措，李氏忍着疼痛，抚摸上她的脸颊，“小菊，别怕，娘没事，去把你冯婶子叫来。”袁大牛还没回来，家里也没人能帮自己，自己的婆婆和弟妹见自己这样，居然跑开了，这一刻，李氏心里有无限的寒意袭来，让她不仅痛，还无比的冷。
很快的，李桂花过来了，和袁小菊一起扶着李氏进了房里，之后又去请黄郎中过来，另一边袁小菊也上山去找袁花去了。
在袁小菊的心里，袁大牛不在家，李氏又倒下了，主心骨就是袁花了，她飞快地往山上跑，就算跑得急，跌倒了又快速地爬起来继续跑。
袁花按照记忆中的步骤一步步的准备着，大小差不多长的木柴被放进了坑里，将坑口用草盖住，用泥巴堆在草上，之后再用泥巴堆砌，预留了一个排气孔，用脚踩实边缘后挖出一个进气口，放上干草，踩实顶部，点着进气口的干草，顶部再挖一个小排气孔，烟最大的时候封住小排气孔，缩小进气孔，等待窑顶下沉。
两人一顿忙碌，虽然不是很大的窑，但却是用了十分的心在做。
袁花正在用泥巴一点点缩小进气口，这时，传来袁小菊叫她的声音。
“大姐，大姐。”袁小菊跑得气喘吁吁，“大姐，娘，娘她”
“慢点说，娘她怎么么？”袁花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得捂着肚子，嘴里还断断续续得说着。
“娘她被奶奶打得倒地上流血了，大姐，你快和我回去看一下吧。”等缓过气来，焦急的说道。
怎么回事？容不得她多想，迅速的把气孔堵住，叫上袁小草，三人一路飞跑下山，路上袁小菊也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都什么人嘛，事情不问清楚就打，这那里是做奶奶的样子，袁花越想越气。现在袁大牛也不在家，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也做不了主。
经过前院的时候，瞥了一眼那个纸糊的窗户，有人影闪过。她嗤笑一声，往后院走去。
走进房间，黄郎中刚好诊断完。李氏虚弱的躺在床上，无声得流着泪。
“娘”袁花抹了抹李氏眼角的泪。另外两个小的也趴在床前跟着喊。
李氏看着跟前的三个孩子，想想自己还未得知就已经流掉的孩子，悲痛不已，又不得不强忍悲伤，露出一丝笑容，“娘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也不过是不想孩子们担心自己。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大牛回来自己该怎么说，这么多年了，还以为不会再有孩子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因为自己一时没注意，又没了。
这也叫没事？那怎么才叫有事？袁花很是生气，这性子难怪会被欺负，这脾气也是没谁了，她看了都想欺负一下。自己的孩子被打，另一个还没成型就没了，这也不生气，前院的人也没一个过来看，过来问的。真是越想越气，但是见李氏这一脸病容，再多的气也要压下去，毕竟刚刚失去一个孩子，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吧。
“冯婶，谢谢你。”袁花见冯婶子送了黄郎中后进屋，走到她跟前。
“这没啥，花儿，好好照顾你们娘，我去拿药。”她就是进屋说一声，看了一眼李氏，摸了摸袁花的头发，又看了袁小菊和袁小草。袁家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好久不见李氏，这次见又是这样的情况下，她心里为李氏叫屈，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婆婆把儿媳打到流产，还不闻不问。担忧的看了床上一眼，嘱咐了袁花三个看好李氏后，就出去了。
袁花陪了李氏一会儿，想起了什么，让袁小菊和袁小草陪着李氏，自己出了门，来到晒衣服的院里捡起地上的衣服，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黑手印，眼睛一眯，然后望了一眼前院的位置，转头又向鸡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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