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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李氏有些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看着李氏憔悴的模样，“你睡会儿吧。”袁大牛有些心疼。
“不了，等一下还要准备早饭。”李氏说完转身出门洗漱去了。
袁花自回来就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睛也在打架，应该是熬夜造成的，她想睡一觉就好了。
就小眯一会儿，她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眯一会就好。
袁小菊看着她睡着，自己也躺着，闭上眼睛一会儿也睡了过去。袁大牛一直看着她们姐弟三人睡觉，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睛发涩了才眯一会后，就一直往着窗外。
袁花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头也不昏沉了。
袁大牛靠着墙睡着了，袁花叫醒了他，让他躺下睡觉，靠着墙睡觉，很容易着凉。
下了床，穿上鞋子出了门，去厨房拿了已经冷的窝窝头吃了起来，然后带上柴刀出门了。她没有叫袁小菊，小孩子的抵抗力本来就差，山上寒气也重，很容易受凉，但是她此时忘记了自己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冬天的白天本来就短暂，等袁花捆好柴背着下山的后，天色已经暗了。
回到袁家，大伙已经坐在屋里准备吃饭了。
“花儿，去洗洗手，吃饭了。”李氏刚把碗放到桌上，出去看看袁花有没有回来，就看到她背着一捆柴走来，连忙上前帮她把柴放下来，拍了怕她身上沾着的枯叶树枝。
袁花又冷又累，嗯了一声就去用冷水洗手了。
李氏把属于袁大牛那一份拿到后院后才回来坐在桌前吃饭。
袁花看着桌前的窝窝头，一碗粥，还有咸菜，面无表情的吃着，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面不改色的吃下。不是她对食物没有追求，环境让她无法追求。
袁家就一个药罐，先熬了袁小草的药后，洗干净倒了药材放进水熬袁大牛的。
是夜，寒风凛冽，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
一早，袁花是被李氏的哭声吵醒的，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瞌睡没了，瞬间爬了起来穿上鞋子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袁小菊。
“大牛，你醒醒啊，你咋那么想不开，丢下我们啊，让我们怎么办，你醒醒啊大牛。”李氏一早起床没看到袁大牛，心里就有些慌了，起来打开门就看到袁大牛躺在地上，吓得她脸色全失，跑到袁大牛面前，抱起他得身子，好冷，她感觉不到袁大牛的体温了。就只有刺骨得冷，冷到她骨子里。
袁花开门就看到李氏抱着袁大牛在哭，她有些不敢上前，她怕。不敢相信，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袁大牛如此想不开，舍得下妻子儿女。
她很努力的干活，很努力的想办法让这个家过好一点。全被袁大牛寻死给崩塌了。
就这样看着，没有向前。后面的袁小菊冲了过去，和李氏一起哭了起来。
袁花反而像听不到她们的声音，看着这冬日的天空，很蓝，没有太阳，蓝的她觉得空空的，缺点什么。
突然，衣袖被人扯了一下，低头，是袁小草。“大姐，爹怎么睡在地上，很冷的。我们把他叫起来吧。“
她哭了。抱着袁小草放声大哭，用尽全身力气地哭，只想好好哭一场。
袁小草被抱着，也不说话，听着袁花哭。
哭了不到两分钟，袁花停止了哭声，拉着小草走到袁大牛身边。
抓着他的手腕。揉搓了几下，找到脉门把了起来。感觉不到跳动，然后让李氏扯开袁大牛的衣服，趴在胸口处，听着心跳的声音，很弱，但是还能听到。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娘，快去屋里拿被子出来，全部拿出来，快，爹还有救。”惊喜的对李氏说道。
李氏原本在哭，看着袁花一系列操作，愣住了，也忘记了哭，这会听到大牛还有救，赶紧起来跑屋里拿被子。
“小菊，像这样，揉搓爹的胳膊和身上，小草，也来帮忙。”说完示范给她们看。
李氏拿着被子来了，四人把袁大牛一点点搬到被子上，继续揉搓着他的身子，摩擦发热，激起身体的自我机能。
四人搓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袁花身后响起了袁铁柱的声音，还有胡氏的惊呼声。
“大哥？你们这是？”看着眼前的情景，袁铁柱问道。他是听到李氏一早的哭声，吵醒了，等收拾妥当了，来到后院就看到袁大牛身下垫着被子，身上盖子一床，李氏四人分别搓着他的四肢和身上。
胡氏在袁铁柱身后露出头来，“啊”的叫了一声。
袁花转过头，看了一眼他两个。“二叔，二婶，麻烦帮把手，把我爹抬到屋里。”
两人明显没反应过来，点头后帮着把袁大牛抬了进去。回过神来已经走了出去。袁花让李氏去请黄郎中过来看看，自己也是上学那会老师讲过急救，照葫芦画瓢，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好歹体温是有了。
黄郎中很快就来了，把了脉，有看了看袁大牛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幸好，幸好。”口里囔着，又看到袁大牛满身通红，“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黄郎中甚是好奇。
“我，我也是一时情急，就想着赶紧把爹的体温回过来。”袁花见他这么问，于是说道。
“不错，要不是这样做，大牛也缓不过来了，只是”虽然误打误撞，但是袁大牛的命好歹是救了回来。
“黄叔，我爹怎么了？”袁花很是着急，怎么话就说一半，真是急死个人，李氏她们也是满眼焦急地看着黄郎中。
“只是大牛这腿，怕是不能全好了。而且额头发烫，明显得发烧了。”这大牛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死路，黄郎中叹了一口气。
“不能全好是什么意思？”李氏也想知道袁大牛咋就这么忍心丢下她们，昨晚也没啥反常，和平日一样，要是知道他寻死，她说什么也会拦着。
“黄叔，你直说吧。”看他说得那么模糊，袁花也知道情况很糟糕，但是能捡回一条命也是不错的了，还能奢望什么。
见袁花这么说，他也就照实说了，“大牛这一冻啊，这腿往后就不能使劲了，还会时不时的疼痛，特别是潮湿寒风天，我给他开点药，看看能不能退烧，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去镇上吧，他这个腿冻伤得厉害。”他学艺不精，没办法治好，只能是简易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黄郎中说完，屋里又是一阵哭声，他摇了摇头，先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给李氏，让她赶紧熬了给袁大牛服下。他就先走了。
袁铁柱和胡氏到了前院，袁老头和柳氏也起来了。
“后院咋回事？”袁老头显然也是听到了哭声，起床穿好衣服正要去看，就看到铁柱和胡氏从后院回来。
“我去的时候大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袁铁柱说道。袁老头一听，手上的烟杆掉了，神色莫名，并未回话。
“想死也别死院里，晦气。”柳氏说完，啐了一下。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哥。”袁铁柱听她这么一说，声音重了一些。她娘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好歹是自己的大哥，她的儿子。
柳氏瞪了他一眼。袁铁柱还想说，被胡氏扯了一下，“少说两句。”
看柳氏有发怒的前兆，他还是听了胡氏的，没说话。在家里，不能和他娘对着干。
见袁铁柱不说话，柳氏走到厨房看了一眼，之后往后院走去。
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袁花倒了一碗水让李氏喂袁大牛喝下，冻了那么久，喝点温水也能起点作用。
袁花这时感觉身体越发的冷，有些发抖，打了一个冷颤，才发现自己当时情急，没穿外套就出去了，赶忙从床角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李氏，你这个懒婆娘，这个时候还不做早饭，哪家媳妇像你这样，真是家门不幸啊。”柳氏在门外大声喊着，“要是被外人知道，袁家的脸往哪里放，还不出来，造孽啊。”
听着外面的话，李氏拿碗的手颤抖了一下，水差点撒了。好在稳住了，把药碗给了袁花，让她接着喂，自己出门去了。
袁花接过碗，听着外面柳氏骂李氏的话，以及李氏卑微的答话，拿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牙齿无意间咬着下嘴唇，吃痛了才松开。
骂骂咧咧得声音越来越远，袁花才开始喂袁大牛喝水。
“大姐，昨天下午奶奶来过屋里，我睡得迷糊，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好像还听到奶奶哭了。”袁小草弱弱的声音说道，带着点沙哑。
柳氏昨天来过，说了什么。才让他轻生，看着袁大牛，袁花想着。或许等他醒了，问了才知道，自己也不能去前院质问。
等李氏做好饭，药也熬好了，给袁大牛喝下，也不见退烧，袁花立即告诉袁老头，袁老头听了，神色晦暗，起身就去找牛车，柳氏拉着不让他去，还说了一句，“死了倒好，省钱。”被袁老头甩开，骂了一声，“你这婆娘。”就出门去了。袁花握紧了拳头，低头咬着牙齿，告诉自己，忍耐，毕竟爹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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