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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来,映照着朝霞红胜火,就连那一片远山和密林也变成了赤红色,别样一番风韵,美不胜收。
明嫣然身上裹着披风,由蒹葭扶着在林边漫步,身后,十几个侍卫握着兵器随行,浩浩荡荡的。
蒹葭有些感慨的语气:“回了宫,可就没有这里空气好了,也再看不到这样的美景,想想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明嫣然涩涩一笑:“可是我并不觉得有多么舍不得,留下来难免触景伤情,反而让人心里不舒服!”
蒹葭迟疑一下,叹了口气道:“娘娘又何必因为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呢,那个凌溶其实一直是皇上和娘娘之间的导火索……若不是因为他,娘娘当初也不至于没了那个孩子,娘娘一直把那件事情的责任归咎到皇上身上,其实并没有道理的。”
不得不承认,蒹葭是明嫣然身边唯一一个敢于直言的人。
她深知她的心结所在,所以才会公然的提起来那件别人根本没胆子提起来的旧事,试图让她可以直面事实,不再偏拗的把那件事的责任一味归到凌澈身上去。
明嫣然因为她的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并没有出声。
蒹葭的话,自然有她的道理。
但是,她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怨过凌溶。
原因是,凌溶在她的心里,一直只是一个外人。
人往往都是如此,可以容得下外人对自己的算计和伤害,也会去寻找任何机会报复,但是并不至于一直耿耿于怀。
却容不得,自己亲人爱人的半丝质疑。
孩子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和凌澈并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实际上和他脱不了关系。
明嫣然对他,也许并没有恨,但却有怨。
蒹葭适时岔开话题:“娘娘您看,云儿有多淘气,自己跑去林子那边,也不怕遇到危险。”
明嫣然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云儿满脸带笑的从林子的方向走过来,手里还攥着大把的鲜花:“娘娘您看,这些花多美,也不知道宫里面养得活不!”
果然是孩子的心性。
明嫣然不由得笑了笑:“倒是未必就养不活,不过野外的花,养在宫里就糟蹋了,把它的天性压抑住了,相信用不了三年五载,就变得娇娇气气了也不一定!”
云儿已经到了近前,把手里面开的五颜六色的野花送到明嫣然面前:“可是娘娘您看,多漂亮,不带回去养两株是不是可惜了!”
明嫣然望了望那些个自己以前从没见过的花木,的确很漂亮,红蓝黄粉白,各种颜色应有尽有,花香清爽,花瓣是罕见的锯齿状,层层堆叠,雅致脱俗。
不怪云儿爱不释手,谁见了都移不开视线呢。
明嫣然皱皱眉头:“这花漂亮倒是漂亮的,只是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
蒹葭摇头:“奴婢也陌生的很呢。”
云儿却道:“这种花叫做情花,据说是某一地域的年轻男女定情时候送的花,花期不长,又多长在密林深处,所以采摘不易,甚至于有的人为了摘花只身赴险,把命都扔进去了呢!”
明嫣然抬手,拈下来一片花瓣:“这么血腥的东西,偏偏还有这么好的寓意……不要也罢,不过你若喜欢,就回去试栽一下吧,总之不要栽在在凤藻宫就好。”
云儿欣喜若狂:“好哇好哇,只要娘娘让我带回宫里去,栽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一定把它们养的好好的!”
明嫣然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蒹葭和云儿急忙在后面跟上去。
蒹葭忍不住凑过去闻闻那花:“云儿,你不是说只有林子深处才有这种花么,你胆子还真是大的可以,就不怕遇到危险么?”
云儿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才道:“我并没有进到深处去,就侥幸看到这种花了。”
“哦哦!”蒹葭点点头:“就算是没有,也是危险的,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娘和我都要担心死。”
明嫣然一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略略的有些难看。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响,由远及近,急速而来。
众人便都停下步子,扭头张望,就见凌澈正率着一众随从,浩浩荡荡而来。
大家急忙让开路来,那些随从远远的就停下来,凌澈则很快就到了近前,翻身下马。
他原本清冷无波的一张脸上,挂上一抹淡淡笑意,把手中马的缰绳交给身边侍从手里,快步到了明嫣然面前:“嫣然,你今天的气色看着好多了。”
他的语气里,给人的感觉,莫名就含带了一抹讨好的味道。
明嫣然心里面一动,没有去挣开他的手,反而淡淡笑了笑:“真的是好多了,皇上可以尽快安排归期了。”
凌澈点头,笑容依旧温和,
:“好,既然你觉得已经无妨了,那么明日我们就回京!”
他不再称她皇后,或者爱妃,只称呼她的名字,或者“你”,那感觉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
明嫣然心里有些个五味陈杂,点了点头:“好的皇上。”
凌澈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步子缓慢,声音轻柔:“这里山水清秀,景色优美,又可以远离那些个繁琐朝事,让朕忽然有些个不愿离去。”
明嫣然没言语,远望向林木葱郁,刺目的阳光透过枝叶斜照,让那叶片上面都泛出来莹莹绿光,美得炫目。
流连山水间,远离尘世纷扰,这其实何尝不是她的平生夙愿?
如果,他们当初真的选择离开皇宫,又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可逆转。
他和她,怕是再也难以回去从前了。
凌澈等不到她的回答,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回到了朝都,朕也一定一直会陪在你身边的!”
明嫣然笑了笑,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响,抬头望过去,就见官路的方向有两个信使正策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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