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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个人不过是后宫小小宫女，但是因为曾是明嫣然身边的红人，却没人敢对她们有任何怠慢。
杏儿不大适应宫外的生活，又担心明嫣然的安危，竟然就病倒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懒怠的很，每日除了在路上车子里，就是窝在自己的房间足不出户。
而蒹葭就和她截然不同。
她没事就和那两个随行御医呆在一处，问她们一些个有关于医药方面的问题，说是方便照顾杏儿。
御医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自然也没有疑心什么，知无不言。
一转眼三四天的时间又过去了，依旧没有明嫣然一行人的消息。
而前边的路越来越难走，老天爷也和他们作对，竟然时不时的下一场雨，行进的速度也就不得不慢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凌澈的房间里依旧亮着灯。
他的心情尤其恶劣，一个人在灯下看京都方面送过来的加急奏章。
奏章上面，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燕国方面虽然最近都在蠢蠢欲动，可是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南方的旱情也得到缓解。
而且，宫里也是太太平平，只是因为时间耽搁太长，两个燕国妃嫔的尸体都有些变质，不得已只得入殓，依照凌澈的旨意，按照妃子的规格下葬，也是风风观光。
凌澈看的有些累了，才抬眼望一望窗子外面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
也是时候该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
屋子里静悄悄的再无他人，程安已经给他打发出去了，他有心叫个小太监进来伺候，可是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
这个时候，太监们大概也都在瞌睡了。
这连日来的车马劳顿，不要说是他们这些平时宫里面养尊处优的太监，就是那些侍从也都有些要吃不消了。
只是迟迟没有明嫣然的消息，他们也就只得再继续前行，匈奴边境一带气候寒凉，饮食也极不妥当，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凌澈把桌子上的奏章推开，就打算起身，可是就在这时候，冷不防听到有人扣门的声音。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是什么人呢？
难不曾是手下人有了凌溶的消息了？除此以外，他真的想不出来会是别的什么事，可以让随从在深更半夜过来搅扰自己。
凌澈心中暗暗猜测着，一面蹙着眉头：“进来。”
推门而入的却不是什么随从，而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蒹葭。
凌澈微微一愣，她来做什么？
蒹葭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附身施礼：“奴婢见过皇上！”
凌澈点点头：“起来吧，这么晚过来见朕有事么？”
蒹葭起身，垂着头：“奴婢，是有事情来求皇上？”
凌澈觉得她所说的“事情”应该并不是什么小事。
他因为上次她说的那些话，一直对她心有不满，所以此刻脸色并不好看：“什么事？”
蒹葭脸上有些忐忑之色：“是因为杏儿，皇上想必也知道，她最近一直病着，而且好好坏坏的，奴婢担心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所以奴婢想……”
凌澈已经猜到了几分：“你是想要让朕送她回宫调养么。”
蒹葭点头：“奴婢是想陪她一道回去，路上也好照应一二。”
凌澈蹙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朕找到皇后，而你们两个又都不在，要有谁来照顾她？”
蒹葭依旧垂着头：“奴婢觉得，皇后娘娘怕是不会很快回来……而且就算是回来，也自有其他宫女照抚，但是杏儿，毕竟身份低微，奴婢还是比较担心她。”
凌澈没有言语，脸色却是阴沉无比的。
蒹葭因为他这样的态度，面色也有些个难看，却还是继续道：“奴婢的意思，等把杏儿送回去宫里，确定她没事了，奴婢还可以赶回来。”
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凌澈似乎并没有点头的意思，他语声冰冷：“想不到在你眼里，皇后甚至于还没有一个杏儿重要，也亏皇后当初对你那么倚重。杏儿那里，朕自有安排，你只要安心留在这里就是了。”
蒹葭不甘心：“可是皇上……杏儿她……”
“不要再说了！”凌澈沉着脸打断她的话：“时间不早，朕也要休息了，你也下去吧，明日还要赶路的。”
蒹葭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只得施了礼，然后转身出去。
房门给重新合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凌澈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总觉得，蒹葭有哪里不对劲。
从她上次和他说过那些话以后，他就觉得很不对劲。
可是转念想想，这丫头在明嫣然身边日久，给她耳濡目染，有了很多不比常人的思想也不奇怪，毕竟明嫣然总是不走寻常路的。
但是话说回来，今天她的举动又是因为什么？
单纯是因为记挂杏儿么，怕是未必吧，杏儿虽是宫女，但是身份特殊，后宫里面除了一个程安，怕是再没人敢对她有丝毫不敬。
而且，蒹葭对明嫣然应该是有感情的，名为主仆，实际上更像是姐妹。
能得明嫣然如此相待之人，又怎么可能是薄情寡义之辈，因为自己主子不在，就要其她而去了，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凌澈越想越觉得蹊跷，不知不觉的没了睡意。
他索性披上外氅，打算出去转转。
白天下过雨，到了晚上却是晴朗的好天，又时逢月中，天空一轮圆月悬挂，又点缀着点点繁星，好一番赏心悦目的夜景。
凌澈沿着石板路负手而行，正走着，却冷不防脚底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他愣了一下，抬起来一只脚，却是一只女人的耳钉扎在靴底上。
还真是有够晦气的，凌澈心里这样想着，皱着眉头把那个已经踩弯的耳钉取下来，就打算要弃到一边的草丛中去。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原因是，这个钉子，让他看着有些眼熟。
他于是拿在手里，用丝绢把上面的尘土擦净，然后对着月光仔细的看一下，就不由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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