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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着头,目光流转,在微暗的车厢内瞧不真切她的神色,只是有那么一股气场,不曾间断地往外散发着,冷如雪水,使得周围的温度骤降了许多。
最后那冷冷的目光停在了还在哽咽哭泣的莫雨身上,停留了许久,那如芒刺在背的刺痛感让莫雨没有多大起伏的心底添了一丝不安,这冷冷的眼神让她想到了五岁那年的背弃,那么小的她那么无助的她却没有人来救她一命,命运狠心地看着她跌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火炕,没有一丝温度,冷到牙齿咯咯打颤,身子骨都要崩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在莫雨看来却是如过了一个没有衣穿没有温饱的严冬一般漫长,心里也渐渐地长出了一根刺,一根不得让人触碰的毒刺,在以后的岁月里,谁要是有意无意地触碰了这根尖细至极的毒刺,她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她受过的罪,别人也不能就此罢手,决不能,十倍百倍地索取,向不公的命运索取!
“还愣着干什么?安分地给本小姐坐好。”没有一丝温度,参杂着冰棱般的情绪,自红润小巧的薄唇中逸了出来。
“是。”很轻很淡,有如叹息打了个圈就消失了,心里却是翻腾得厉害的,此仇不报,她就不是莫雨了。
“车夫,出发。”冷漠的声音窜出了帘子奔到了有些心神不宁的车夫耳中,车夫这才顿了顿身子,握紧了马鞭准备出发了。
莫雨低微着头,中规中矩地端坐着,没有泄露心底的情绪,本分得很,只是偶尔撇一下头转向那掩住外边风景的帘子,只要她掀起帘子,探出头去,那么凌表少爷一定会发现的,一定会!
但是那个办法很快就被否定了,公孙绿萼不是个愚笨之人,怎么会不留意自己的举动呢?该怎么办呢?既不会被她发现,又可以让凌少爷知道她们在跟踪他?若是他知道了,一场好戏怕是要上演了,这个戏码确实很诱人,不是吗?
有一点她十分清楚,凌表少爷是讨厌公孙绿萼的,但是只要没有触犯他的底线,他都可以忍,那么这样堂而皇之地被跟踪,他会怎么对待公孙绿萼呢?讨厌,非常讨厌,当这种情绪越积越多,总有一天会爆发的,而公孙绿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离她而去,再也不会回头。
想想心里的那些不快就消减了几分,公孙绿萼,你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有这样的下场吧,你永远也不会得到幸福,永远不可能,她恨她,恨她的一切!
眸光一转,捕捉到一片不大不小的剪影,只见风轻缓地掀起帘子,一起一落地飞着,有那么一个铜钱般大小的缺口映入了她的眼帘,这么一点大就足够了,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
莫雨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很乖顺的样子,偶尔故意发出丝丝的哽咽声,以此扰乱公孙绿萼的心神。
被长袖掩在的手却开始了行动,慢慢地自袖口摸出一枚铜钱,在手中放置了一小会儿才逮着机会,借着抬手理顺发丝的刹那抛了出去,那铜钱顺着力道往后飞去,好像连老天爷也在帮她一样,“嘭”一声响,不似铜钱坠地的声音,那是低沉的触碰声,是碰击木材的声音,紧接着当一声脆响,铜钱落地了。
莫雨那颗空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确实是碰到了,没错,自己成功了。
微抬起眼帘悄悄地瞄了一眼公孙绿萼,心里一阵偷乐,现在你可以高兴高兴,但是一会儿你可就高兴不起来了,哼。
果然身后响起了凌表少爷那温润如珠玉的声音,“怎么了?”很淡的语调,很缓地低吟,像在唱歌一样。
再熟悉不过的音调响起,不卑不亢,恭谨的回话,“只是一枚铜钱。”很简单的话,没有过多的展开去。
“哦?”略微扬起的音调,带了几分玩味的成分。
莫言手拿白绢将地上的那枚铜钱捡了起来,掀起帘子呈给了凌云阳,等待主子的排遣。
“有股蜜合香,看来是自己人呢。”凌云阳端详着白绢包裹着的那枚铜子,薄唇微微地上翘,虽然是笑着,却是带了几分不容亵渎的冷意,这笑冷到骨髓里去,有种令天地失色颤然的冷冽。
“嗯,言认得那马车正是公孙小姐习惯使用的马车。”一句话便点出了那人的心中所想,二人一齐向前方望去,很有默契。
“言,依你所见,她是为何而来?”凌云阳将铜钱重新裹好,随意地搁在了一边,没有一丝波澜地问道,目光清冷地凝视着那咕噜前行的马车。
公孙绿萼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只是因为迷恋我吗?脑中有碎小的片段一闪而过,却是没能及早捕捉到,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哪里被自己遗漏了?
莫言自然不会蠢到说公孙小姐喜欢少爷之类的话,这是少爷的一个忌讳,除了公孙小姐自己敢说,在凌家堡上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少爷,言觉得其中怕是另有隐情。”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加靠谱了,简单地一句就可以含糊而不模糊地将话给说圆了。
“嗯,想来也是,只是我也吃不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一直不肯放手。”凌云阳扬了扬如墨染过的俊眉,脸色冷上了几分眼中闪现几丝困惑。
聪明如他,也有看不透猜不出的时候,果然这世间还是有诸多无法参透顿悟的事情,无论是情还是意,难两全也。
“少爷,接下来该这么做?”莫言眼见着那华丽的马车渐行渐远,心里有些没谱,少爷是听之任之吗?莫非想到了什么好的对策?
“静观其变,谅公孙绿萼也没那个胆,以静制动,不变之策。”凌云阳将斜勾在银白勾上的帘子放了下来,将自己与外边再一次隔了开来,对于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说,眼耳是一体的,即可眼观也可耳听,效果是类似的,何况他已经到了眼耳为一的境界。
“是。”莫言对着渐渐回落的金丝锦帘恭敬地抱拳道。
转身策马扬鞭,往唯一的一条路线驶去,此刻那华丽的镶金砌玉的香车往左边一个拐弯,渐次消失了红棕色宝马、贵气袭人的车身。
莫言淡淡地目送着那马车离去,心里却想,不过是暂时消失而已,过不了一会儿又要跟过来了吧,那么我们在天然居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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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马车有没有跟上来?”公孙绿萼压低声音问道,脸却是向着另一边的,好似在跟自己说话,又像在询问车内静默之人莫雨。
莫雨没有飘她一眼,如老僧坐定般静静地端坐着,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却泄露了她的心思,确实是听到了,只是不想理会这个名义上是她主子的公孙绿萼。
公孙绿萼似乎也没有怎么注意她,自己将低垂的流苏金丝锦帘往上掀起,侧着身子往后边瞟了一会儿,只是一眼之间,便定下心来了。
还好,这马车是停止了,只是为何这时候还不动身呢?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在商量事情,只是为何不在那别苑之内商量而要在这巷子里商谈呢,心里有些疑惑,却也被一时的欢喜给冲淡了,没去深究其中的缘由,紧绷的那根弦也松解了许多。
莫雨却是一直不动声色地偷看着公孙绿萼的表情的,特别是关注她那双明艳动人的水眸,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一晃而过的混乱迷惑恰好被她捕捉到了,什么让她心里一阵放松却又心神慌张呢?
莫雨在公孙绿萼放下帘子的瞬间,移开了视线,维持着之前的姿态神色,静默着,心里却是慢慢地散开神思了,为何要疑惑不安呢?而现在她是一脸的淡然,不见了彼时的复杂之色,自己却是清楚地知道,没有看错,她确实是恍惚了一瞬。
莫雨是略显自负的,终究按捺不住心中所想,挪了下身子,将那五彩斑斓的锦帘轻轻地掀起,调整了下姿势,往外边细看。
那马车在骨碌骨碌地往前行驶着,却是始终保持着那么一点距离,好像一点也没有走近一般,诡异了些,这么一想,心里却是明白了三分,莫非是凌表少爷故意这么做的?
这样想着,心里顿时一阵轻松,看来自己的那点心思没有白费,终于让凌表少爷看出了端倪,一枚铜钱不能代表什么,可是散发着特质的蜜合香的铜钱是实实在在说明了一个问题,凌家堡,只此一号,是用着这等高级独门的蜜合香的,以他缜密的心思又怎么会错过呢?
只是不知道表少爷为何不立刻上前来质问公孙绿萼,而要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莫非还有其他计策吗?莫雨心里又拢起了几许云絮,将刚刚出现的晴空给遮了三分。
算了,反正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嘛就看天命与人事了,不见得那公孙绿萼会吃到什么好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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