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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穆风错愕地扬起茶色的眼眸对上凌云阳迷雾般忧伤的眼神,为何要忧伤?什么使他陷入了困顿?他的的确确看到了挣扎,作茧自缚似的挣扎,痛苦如吐出的丝线般一圈一圈地将他缠住了,成了茧,困住了高傲的心。
“一会儿若是有一位身穿绿水流光云锦湘莲衫的女子过来寻我,你就将她请到英王的那间天字号房,明白了吗?”凌云阳目光一偏,赶忙收起了那不受控制的情绪,眼波流转,换了一副神色,清冷如二月天的池水,清澈洗练,泛着冷冽的光华。
这事交给穆风去办,他是向来放心的,至于过程如何不重要,只要将那刁蛮的公孙绿萼请到隔壁二号房就是了,她不是想要跟踪自己吗?那么自己就遂了她的心愿,看一看她到底在鼓捣些什么,到底是不太放心她这个外人,虽然凌家堡上下仆役几乎都认定了她便是实打实的凌家堡女主人,但是他不曾答应,不是吗?
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自己何时受制于人过?这感情上的事情岂能儿戏看待,故而他不会轻言妥协的,不试上一试,怎么晓得不行呢?
“穆风记下了。”穆风心里存了疑惑,也不便多问,凡事少爷都是很有主见的,无需他担心,沉稳地回复道,面色淡然如浮云,一派温良稳重。
“下去吧。”凌云阳注意到那不解而困惑的目光,,冷着脸,阴冷地屏退道,眸中的那抹迷雾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潭,深不见底的冷冽,寒气一点一点地透出来,笼罩着周身,令人不寒而栗。
“是。”穆风俯首规矩地行了一礼,转身,平稳着步子往回走着,心里却始终难以忘记那个眼神,什么使一向心定如针的少爷挣扎了迷惘了?
摇了摇头,太息了一声,脚下稳健地下了楼,脸上一扫疑云,换上了素日里的沉稳,看不出方才的那点忧心,自己还是本分地做自己的掌柜吧。
少爷不肯说自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一切都是看个人的造化的,天如此,人亦然,但愿一切风平浪静地过去,生活还是那么静如池水,荡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自穆风退出了雅间,凌云阳便放松似的靠在座椅上,一头让人羡慕的乌亮长发随意地散落在两肩上,衬着那身月白色暗绣松柏流云的华服,显得更加飘逸若仙人,隐隐透着一股慵懒之气,却是那么的谐美,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突兀。
“言,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天籁一般的嗓音拂过耳际,顺着视线瞧过去,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微合着眼的闲散公子吗?
他做事就是这么的浑然天成,一切都是这般顺其自然,让他都有些恍惚如梦,摊上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主子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莫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其实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更像是共患难的朋友,而不是拘谨的主仆,这也是他追随他的原因之一了。英雄惜英雄,虽然自己算不上什么勇士、大才之人,但是却也是有几分不可小看的技艺的,能追随他左右也是物尽其用吧。
“毅已经在林梦清身边护着了,你就循着他留下的线索快些去把林梦清给接过来,务必要赶在英王到达之前回来,明白了吗?”凌云阳抬起眼睑,那长而细密的睫毛扇动了一下,透出一丝精光,认真地注视着负手而立的莫言。
“是。”莫言将手一搭做了个礼,又别回身后去了,流畅连贯,很是自然,没有一点惺惺作态之意。
“嗯,如此便好。”凌云阳把玩着落在手臂上的几缕长发,不紧不慢地说道。
“阳,还有其他事情吗?”莫言扬了扬眉梢,一脸正经地问道,目光淡淡地落在大开的窗外,这里风景独佳,可以将大堂之内的所有人物景象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是个视角独占的好地方,难怪少爷特意留了这么一间房给自己,不光僻静清和,而且全景尽收眼底。
“阳,还有其他事情吗?”莫言扬了扬眉梢,一脸正经地问道,目光淡淡地落在大开的窗外,这里风景独佳,可以将大堂之内的所有人物景象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是个视角独占的好地方,难怪少爷特意留了这么一间房给自己,不光僻静清和,而且全景尽收眼底。
“无他。”凌云阳那星子般灿烂的眸子闪动了一下,疏懒而温和地逸出两个字来。
“阳没事说,那么现在轮到我说了。”莫言将目光收了回来,嘴角勾起一抹略微温暖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的意味。
“嗯,说吧。”凌云阳再一次合上了眼,面容淡然如湖水,恬静安然,看不见一丝波澜,很是祥和,好似睡过去一般清清浅浅的温和。
“你可想好了计策?”与他说话根本不需要说一些冗长的话,言简意赅就能明了了,这便是与聪明人说话的便利之处。
“哦?”凌云阳那细长密致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嘴角轻柔地勾起,那薄凉的红唇轻启,低醇磁性的嗓音响起,“你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不答反问,一瞬间那轻轻地合着的眼睑抬起,眼眸闪亮如子夜星透彻明净,带着一丝鼓励的色彩。
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瞧出来了,自己确实是有想法不吐不痛快,两两参照一下,或许就会发现一个更加完美的计划,不是吗?莫言那皱起了眉头,随即舒展开来了,一脸的清冷,只是眼底的那抹浅笑泄露了心情。
“那我可就说了。”莫言抿了下唇,眉眼含笑地看着那一脸闲适的少爷,如此的从容不迫,真是让他有些嫉妒。
“嗯。”很轻很柔,像是一声呢喃,徐徐地擦过耳边,随风散去,了无踪影。
“我这里有两个计划。计划一是这样的:我们可以派个人乔装打扮一下,变成另一个林姑娘,哦,是林公子,这样呢,就让英王与她刻意地相遇,在对面相逢了后,悄悄地离开,有意为之地将英王引到天然居,而另一边毅把人带过来,这样创造了一个契机,是不是很完美?”
莫言顿了顿,见凌云阳没有一点反应,还继续地合上了眼,只好继续说第二个计划了。
“计划二,我们直接将林姑娘接过来,好巧不巧地与英王面对面照面,这样之后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好了,我的计划说完了,阳,你觉得如何?”莫言在屋内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后掀了下衣袍在一旁的黄花梨木座椅上落座了,样子有些着急,期盼的眼神落在那没有什么变化的少爷身上。
“嗯,”凌云阳抬了抬眼睑,张开那双澄净如水的眸子,转了下身子,将目光定在了那有些期待心情的言身上,还是这么性急,不及毅沉稳,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总是将重要的任务托付于毅的缘故了,心浮气躁的如何办得成大事呢,虽然这一面只是偶尔显露而已,可也是一个大忌,不可掉以轻心。
“你的第一个计划打算让谁去实施?”凌云阳眼中闪现一抹戏谑,不待那人回答,便自己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你的易容术是极高的,所以你是打算自己去办了,对吗?图的是一时的好玩有趣?”
莫言挪了挪位置,端正起身姿,目光有些躲闪,只是一味地笑着,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你真的打算扮成林希公子?”凌云阳不客气地递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高个头、皮肤白净的莫言。
莫言心想不可以吗?他的易容术可是数一数二的,对付英王那个家伙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不就是委屈下自己的肤色还有高个头吗?再说了,也就是照个面的功夫,还能真把他给仔细审视一番?这个大可不必*心,都在他的考虑之中。
“英王本来就会来天然居,你觉得这个举动有作用吗?”凌云阳也不去看他那波澜乍现的面容,微眯着眼,一派闲然淡定之态。
“这个也没什么,不过是给他们制造一个机会,我都已经说过了。英王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不,是如此相似的人,一定会在天然居大肆搜寻的,到时候真正的林梦清到了,自然也就真正相见了,一切不是很顺利吗?”莫言挺直着腰板,搜肠刮肚地将心中的所想给说了出来,末了,投给他一记肯定的目光。
“你的武功与英王还有他的侍卫相比,谁的胜算更大?”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第二个问题抛了出来,还是一贯的疑问与不肯定。
“额,这个,这个——”莫言顿时有些挫败的感觉,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在那边了,自己貌似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力量悬殊呀,这个计划看来是不行了,那就看看第二个计划吧,转眼间信心又涌了上来,只是浅淡了许多,心里的底气不似之前那么充盈了。
“第一个计划就过去吧,阳,第二个计划总行了吧,不需要我们亲自上场。”莫言说完话后,咽了下口水,殷切地瞧着那淡定如池水的凌云阳,心里一阵纠结,为何自己跟随他多年,就是学不来他的从容闲雅呢,连四五分也不及呀。
“你打算怎么让他们照面,在没有人为因素的情况下?”诚然林梦清是古灵精怪的,有些小顽皮,但是也不会没事找事地去与一个不相干的人见面结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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