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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叶本身也是妖,所以自然知道灵力耗损过度,以致不得不恢复原形调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按照姚月紫的说法,苏白卿是不到半天就恢复的,那么除非是有什么外力相助了苏白卿,否则当时一定是苏白卿勉强自己恢复了人形的。而这灵力耗尽时还维持人形,那对任何妖族来说,都是一种透支灵体的行为,后果是不可预计的。
苏白卿只淡淡摇头,道:“我没事的,还有,这件事不要对皇后提起,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尧叶心中咯噔一声,继而十分担忧地看着苏白卿:“你是怕皇后娘娘担心?——果然,你当日是透支灵体才恢复的人形!”
苏白卿对此不置可否,只淡淡对尧叶说:“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当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令月紫恢复对我的好感,我绝对不能让她再受萧衍的伤害,绝不给他那样的机会!”苏白卿态度决绝,是一种绝对不能失败的沉重语气。
姚月紫因为泡了药浴,当夜睡得非常舒适,也没有再做淑妃追着她讨要孩子的噩梦。
不过虽然没有做那个梦了,但是姚月紫却还是对此有些介怀,于是这天早起用膳之时,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尧叶一边帮姚月紫添置膳食,一边说:“娘娘是不是有心事了?”她见姚月紫今日气色很好,便放宽了心。而姚月紫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倒令她暗喜了:许是在想苏太医?
“我在想淑妃。”
不料姚月紫竟是在想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还是个坏人,尧叶有些失望。
“想她做什么?她可不是什么值得去想的人。”
“我在想她肚子里的孩子。”
尧叶听的心里一咯噔,急急地问:“想那孩子做什么?你该不会是吃醋,觉得她怀了陛下孩子而生气了吧?”这样可不好,大大的不好。要是姚月紫真因为淑妃怀孕的事情而生气,那表示她是在意自己在萧衍心中的地位的,那不就表示,姚月紫心里很在意萧衍?
“你想太多了,没那回事。”姚月紫淡淡道。“只是前一日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我帮淑妃接生,但是接了许久却没见到孩子,而淑妃则像厉鬼一样,嚷着要我还她孩子。”姚月紫呐呐地吃了口清粥,却食不知味。“而且我昨日又探过淑妃脉相,虽然确认是喜脉无疑,但是,却又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再认真去探究,又好像什么异常都探不出……”
姚月紫自言自语,心中许多的纠结。
可是尧叶却十分揪心了,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皇后娘娘您不要去在意那淑妃的事。”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指一个人十分地在意一件事,因为心中时时想着,即使自己没察觉,但是这种隐隐约约的想法和意愿,却最终会投射在梦境之中。所以,穷人往往喜欢做一夜暴富的梦,而富人可能会梦见家财散尽一夜成空。
尧叶虽然听得姚月紫口上否认梦境与萧衍有关,可是她梦中,淑妃没有孩子,所以尧叶便断定,姚月紫仍是在意萧衍的看法,故而不希望淑妃真的怀孕,故而才有此梦境。
心中有了这样的断定,尧叶便开始忧心忡忡,所以对姚月紫这个梦境的本身,并未多做追究。
用过早膳之后,已经接近巳时。姚月紫不得不想起昨日萧衍给她下的要好生管理后宫事务的口谕,并且把淑妃与其腹中胎儿都托付给她,于是讪讪地收拾形容,对尧叶说:“我们去淑妃宫里吧。”
尧叶对此很是愤愤,说:“陛下着实是刻意委屈娘娘,您身为六宫之首,皇后之尊,却要去给淑妃看诊,实在是屈尊降贵了。”
姚月紫却显得淡然,道:“有什么屈尊降贵的,在我心里,病人就是病人,治病行医是不分对象的。”姚月紫又犯起了职业病,对其他毫不在意了。
尧叶对姚月紫的职业病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只好附合她:“是,皇后娘娘说的有理,是奴婢见识短浅了。”
于是主仆二人收拾了医药用具,便往淑妃宫里赶去。
去的路上,就遇到了正等在半途中的苏白卿。
“苏太医。”
见了苏白卿,姚月紫当即感到有些怯懦。倒不是想回避他,而是想起昨夜种种,故而心中对苏白卿格外歉疚。而且此刻苏白卿依然白纱蒙面,想必是为了不让她难受,不得已为之。
有着惊世容貌,却偏得见不得人般,以白纱遮掩,这于苏白卿而言,该是一种不合理的委屈。
姚月紫唤了一声苏太医之后,便忍不住道:“这又何必?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委屈自己,况且,我之前还那样地对待你……”
“不委屈。”苏白卿眼神明亮,看着姚月紫时,满是无声而满溢的温柔。“于我而言,能保证你平安无事,就算是人生中最大的宽慰,这种宽慰,足矣抵消世间一切的不平和委屈。”
姚月紫听的心神一晃,脸颊端的温热无比。因为她将之前苏白卿的一切都已遗忘,无从对比,故而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苏白卿较之以往,是有多大的天壤之别。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这样的苏白卿令她的心悸动了一瞬。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不过姚月紫也十分的惊诧。曾经以不庸俗自称的自己,如今却也是轻易地为苏白卿有所动容了。
“咳咳。”有些尴尬,姚月紫干咳一声,看着他处,问道:“不知苏太医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是想告诉你,对淑妃还是要多多提防。你应该还记得,这淑妃对你,可是充满了敌意的。”
原来是这件事,姚月紫面上有些沮丧的。“我走我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我不与她理会,相比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说着说着,姚月紫似乎触动了某些记忆的连锁,不由的失神。
如果淑妃要害我,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
曾几何时,姚月紫记忆里曾这样对一个人说。
但是这个人是谁,却是一无所知。
姚月紫不由得看向苏白卿,想知道记忆里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眼前人。然而不知道怎么的,她一朝这方面想,头部就有了隐隐作痛的趋势。
“想不起来也不要勉强自己,随缘就好。”姚月紫的话如此靠近当初的情景,所以苏白卿自然也是立刻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故而他一见姚月紫面露为难之色,便知道她是记忆有所苏醒。便立时打断,阻止她继续往记忆深处追究。反正,他已经放弃通过刺激姚月紫记忆来恢复对自己的情义了,没有必要再让姚月紫受这份苦。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阵头痛,不过姚月紫额上已经有了细密汗水。
苏白卿递了块帕子给她,说:“看吧,只要想起与我有关的事情你便会如此难受,所以,不要再勉强自己,那些记忆丢了就丢了,真的没什么的。”
一旁尧叶一直眼睁睁看着,却不敢轻易打扰。其实她心里早就心乱如麻,恨不得大声说出来了。苏白卿的欲擒故纵之计也“纵”的太过了吧?难得姚月紫自己不抵触,愿意去想,结果苏白卿不推波助澜就算了,反而甚至从中作梗,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啊。
但是实际上,苏白卿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姚月紫表面温文,实际上骨子里自有她自己的坚持和倔强,刚才那一瞬间的动容,也只是表象,那是算不得数,也不能当作成功的信号的。真正要打动姚月紫,还需要循序渐进才行。真正的打动,并不是来自于任何的外力的引诱或者逼迫,必须是当事人自己内心敞开,是她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主动去寻找和探索,最后获得心动的感受,如此,苏白卿才敢说自己是成功了。
见姚月紫面色终于又恢复的如常,苏白卿才接着说:“你不要太掉以轻心了,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便能相安无事,都是侥幸心理。在这深宫之中,我不劝你有害人之心,但至少,你须得有自保的心思和手段,知道吗?”
姚月紫听的呐呐的,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我该怎么做呢?”
“以后去往淑妃宫里的时间,尽量赶在巳时到午时之间。”
“为什么?”姚月紫不明。
“因为那个时间是陛下下朝的时间,你这个时间去往淑妃处,碰到陛下的机会便更大。”
听苏白卿言下的意思,是要姚月紫主动去接近萧衍。
尧叶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瞪的大大的。“苏太医,您没有说错吧?您这不是让皇后娘娘主动对陛下投怀送抱吗?”这也是欲擒故纵吗?这纵的也太超过了啊!纵然苏白卿是狐族,对人心掌握的非常精准,但这也太不合常理了,真的是狐族天赋所得的俘获人心的路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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