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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苏白卿对姚月紫继续说:“我让你趁萧衍在场的时候去,不是让你接近萧衍,而是为了让你给自己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有萧衍在旁,淑妃纵使再多的阴谋诡计,也不敢使出来的。”
苏白卿说的十分有理,虽然萧衍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让他在姚月紫身边也不一定就是全然的安全,但是他毕竟还是爱着姚月紫的,纵使一不小心与之冲突了,想必萧衍也不会真的对姚月紫做出什么威胁性命的事情。相反的,淑妃一旦对姚月紫出手,那后果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挽回的来的。
姚月紫虽然对主动靠近萧衍有些抵触,但是不得不承认苏白卿说的十分有道理。最终她点点头,说:“好。”
于是转身,准备去往淑妃的宫里。
却不料她迈出脚步,身后苏白卿也一道动了,似乎是要跟姚月紫同行。
“苏太医也要去淑妃宫里?”
“是。”苏白卿点了点头,道:“我是宫里的御医,职责所在。”
姚月紫一开始以为苏白卿是放心不下她才同往,结果却听他说职责,一时间有些尴尬。“哦,也是,我虽有医术,但毕竟不是太医,去为淑妃诊治,当然应该要有太医去才算正式。”
谁知苏白卿道:“我是太医,但我的病人是你。”
心中一落一起,姚月紫不由得又感到心口一阵紧迫。
“那,走吧……”
姚月紫的种种反应,在尧叶眼里皆看的清清楚楚。她面上平静,心里却难掩激动。
苏白卿果然不愧是狐族,天生就对人心有一种超脱常理却十分奏效的掌控。苏白卿的欲擒故纵,苏白卿的张弛有度,表面不着痕迹,但每每都是奏效了。看姚月紫面色变了再变,一会羞怯,一会紧张,一会失落,一会惊喜,当真是变化万千,只怕离芳心大动也不远了。
前面姚月紫朝淑妃宫殿走着,后面尧叶不停地对苏白卿使眼色,两个人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交谈着。
“苏太医你太有一套了,怪不得你敢舍近求远计划重获芳心,我看成功在望啊。”尧叶偷笑。
苏白卿却没有尧叶的激动,仿佛做出这一系列成绩的根本不是他一样,平静的很。“你把皇后想的也太简单了,她的心,哪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于是一路上,三个人各怀心思,就这么到了淑妃宫中。
淑妃原本早就准备着,知道姚月紫要来,已经想了许多难为她的招数在恭候着了。
却不料,姚月紫身后除了尧叶,还跟着苏白卿。于是淑妃当即沉了面色,有些不悦地问:“苏太医怎么来了?本宫这里可没有苏太医的位置,要来,也该是太医令才有资格来给本宫诊脉。”
在淑妃心目中,苏白卿这人离奇的紧,虽然只是区区一介太医,官职她根本不看在眼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官不大却脾气大得很的小小太医,却始终在这宫里混的顺风顺水。更甚至的,前不久他与皇后私会,这样天大的犯忌讳的事情落在他头上,竟然也只用冷冷几句话就化消了。
先不说他话是说的滴水不漏,但是光就他犯的忌讳,以萧衍那样狠厉阴鸷的性格,竟然真的就放过这苏白卿了,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可是淑妃在暗中调查过这个苏白卿,这人背景干净的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清二白,宫中没有任何人脉不说,朝堂之上更是几乎连认识的人都没有,试问这么一个空有一身医术,却没有半点权势依靠的医者,凭什么连萧衍都让他三分。
淑妃冷冷看着苏白卿,下意识觉得这人最好还是不要正面冲突的好。可是偏偏的,这个苏白卿总是像影子一样,动辄就围在姚月紫周围,以至于她迟迟没有对姚月紫采取什么动作。可是就在昨天,陛下给她赐了个天大的好机会,让她终于松了口气要报之前的仇。可是没想到,这个苏白卿居然这么阴魂不散,又跟了过来。
“苏太医,你没听到本宫的话吗?还不退下。”
苏白卿一派的淡然,将手中出诊箱放在桌上,对淑妃道:“淑妃娘娘误会了,微臣不是来为你看诊的。昨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今日我是为皇后诊视的。”
“哼,为皇后看诊来本宫宫里做什么,回栖凤殿就是了。”淑妃心里恨的牙痒痒,连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苏白卿不温不火,继续道:“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首,事事都得亲力亲为。为了淑妃娘娘怀孕之事,她更是看作重中之重,所以宁肯拖着病体,也要来为淑妃娘娘看诊。试问皇后娘娘如此尽心尽责,微臣身为一介臣子,怎敢不随侍左右,否则皇后娘娘若有不测,岂不是国之亏损。”
苏白卿说的不温不火,却是将淑妃之后的话路统统封死了,叫她再想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刁难的借口来。
眼见着是赶不走苏白卿了,淑妃恨恨道:“那皇后娘娘便请回吧,贱妾身孕不过是小事,相比皇后您,实在是微不足道。若是为了我这小小身孕伤了凤体,那我可是大大的有过了。”原本是准备好好对付姚月紫,淑妃哪肯附近有人打搅,所以既然赶不走苏白卿,那也只有将报复的计划推迟。她就不信苏白卿能日日这么跟着,就算苏白卿有毅力这么日日跟进,相比萧衍也是绝对不会高兴的,到时候等打发了苏白卿,她有的是机会对付姚月紫。
这边淑妃已经下了逐客令,但是苏白卿却没有走的意思。
“怎么,苏太医还想在本宫这里喝杯茶再走?”
苏白卿从容摇头,道:“喝茶就不必了,微臣只是陪皇后在此地再多呆一阵。”
“多呆一阵?”淑妃弄不清苏白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眼神变来变去,似在思索什么。
结果片刻之后,宫外传来宫人宣:“皇上驾到!”
淑妃这才不确定地想,难道苏白卿是在等萧衍来?
萧衍刚刚下了早朝,途中未作停留,直接就来了淑妃的宫里。
关于昨天使的小小的计策,他心中是得意的。花费的所有的心思,无非是想与姚月紫有更多相处的机会。
萧衍知道姚月紫一样勤勉,对待孕妇又一向积极仔细。所以不用他多做猜想,此时姚月紫一定已经身在淑妃宫中了。
果不其然,萧衍一进门就见到姚月紫站在宫殿中央,看上去气色比昨日好多了。只不过,苏白卿竟然也在。
淑妃皇后等几人都向萧衍请安,周全了君臣之礼。
萧衍便坐到淑妃身旁,面色表现的平静,道:“怎么苏太医也在这里?”其实他早料到,跟苏白卿的这个面,迟早是要碰头的。
关于给姚月紫下蛊、以至于留下后遗之症,致使昨日姚月紫中这宫里险险昏去的事情,萧衍都是清楚记得的,也知道,这件事必然要有所交代的。
“微臣是随皇后娘娘来的,陛下昨日不是传召微臣,要微臣为皇后娘娘诊病的么?”面对萧衍,苏白卿一派的冷漠疏离,口吻中,带着只有他们二人可意会的苛责之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萧衍正色道:“朕记得这事,不过今日看皇后气色好多了,想必苏太医功劳不小。”
“功劳不敢,皇后娘娘现在气色较好,也不过是因为臣治了她的气血不足与惊悸之症,现在真正折磨皇后娘娘的病症,其实还未好转。”
萧衍知道苏白卿这是在苛责他,可是碍于自己有错在先,萧衍却不得不隐忍。“既然皇后并未见好,还有劳苏太医多多费心。”萧衍身为君王,这话已经说的相当的低姿态了。
然而苏白卿并不买账,仍是淡漠的,高高地端着问责者的态度。“陛下既然知道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却还是要皇后娘娘来给淑妃诊治,只怕臣这厢再怎么努力,也挡不住皇后娘娘这么劳累下去带来的后果。”
新帐旧账一块算,苏白卿这是一次对萧衍讨伐个够了。
萧衍心中忍着怒气,却不好发作,只道:“是朕想的不周全了,既然如此,以后除非是淑妃有特别不适的情况,否则都不用来这宫里例行看诊了。”
听了这话,淑妃暗暗用阴狠眼神对苏白卿怒视了无数次。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就这么被苏白卿给搅和了,当真是可恶、可恨之极!
“除了不能过度劳累,要想皇后娘娘凤体早日康复,还得记得,千万不能再令其有伤神或者动怒的事情发生。想必不必微臣多说,陛下应该知道娘娘此番病症虽未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后果,但是影响却是很难根除的。所以今后,皇后娘娘是万万再不能接触什么巫蛊之术了,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苏白卿一字一句,连同冷漠眼神一起,统统都在对萧衍之前的所作所为进行讨伐。
萧衍纵使是一国之君,此刻也只能无声受着,全部都压在心里不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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